
【丁香·花香】站在秋天的隘口(散文)
人过了四十,总是莫名其妙产生一丝伤感。特别到了秋天,看到地上躺的一片片落叶,心里不由得怜惜起来。有时候想把它捡起来,觉得可怜,但转念一想,地上的叶子太多了,我能捡的过来吗?索性走开了。
秋天和其他季节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是大多数是不结果实的。说到收获,有点勉强,收获的只是年龄,就像有的树,什么都没有结,只有为数不多的叶子,开得绚丽。这时候,我想起了人。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收获的只是年龄。假如几十年后,只有自己的儿女能记得自己的父亲是谁,其他人根本记不得了。所以,这就是秋天烦恼的原因。
忙的时候,还不要紧,因为没有时间想起这些事。国庆放假以来,没有出去,只是陪孩子学习。说句实话,在东南沿海生活了许多年的我,到了新疆感觉没啥看的。特别到了秋天,一片萧然,关键还冷的要死。像我这种怕冷的人,更是不敢出去。所以,陪了孩子学习一天的我,傍晚时分,我下楼走走。
先是沿着我住的那条路,叫喀拉斯盖陶北路,沿着它一直向南走。这条街上的树叶没有完全变黄,但是已显沧桑。我记得往年他们是来不及变黄,直接一场霜,叶子全落了。街边的商店我每天上班都经过,甚至能记得他们的名字,但是没有细看,今天仔细地打量。商店没有顾客,有的店主都在打瞌睡了。我知道,一放假本地人都去克拉玛依、乌鲁木齐大城市去了,所以成了现在的孤零零。
走着走着,我想起了母亲,马上中秋了,不知在洛川打工的母亲回去了没。我打了电话,母亲接了。她一听是我,很是激动,说我给你打视频,我这里有网路。平时没有无线网的地方,母亲是舍不得打视频,她怕浪费我流量。没多久,母亲视频打过来了,我看她躺在床上。我说,妈,你还没回去?母亲说,再下雨的话就回去了。我知道,母亲去洛川摘苹果,一共去了12天,就下了8天雨。母亲本来想回去的,但一想到才赚了400多,光路费就两百多就忍了。我说,妈,后天就中秋了,你回不去了。母亲说,那就不回去了,天晴了再干几天。你看,还有好几个人。说着,把视频转向那边床上,果然我看到了几个大婶,都是我们一个村的。他们吃惊地说,你看爱锋那边的天还没黑。我回答,大婶们,新疆天黑的晚。接着我给母亲说,妈,中秋您想回去了,没钱我给您转,回去看看我爸吧。母亲说,他一个人没事,过几天我和咱邻居一起回去。母亲说,爱锋,你去干啥?我说,亚莉在家做饭,我去街上买些馒头。到红绿灯时,我说,妈,马上到了,我先挂了,回去再打。
买完了馒头,我又沿着四中后面的那条街走。这条街是农贸市场,人稍微多些。这时天已麻麻黑,店铺的老板陆续把自己东西往回搬。我从生态原的侧门进去,随着我每天跑步的那条主道走。
跑步是我每天的爱好,也是我释放压力的唯一方式,晚上我不想跑了,就走着。人过了四十,烦恼就多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我觉得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前些日子,托里有点凉了,我就到网上给父母买了一件衣服。我觉得他们太可怜了。一辈子辛辛苦苦赚钱,却舍不得为自己花?对于他们,我是亏欠的。所以,我就想尽可能地弥补。
对于我的家人,我是爱他们的。但是我觉得妻子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我是爱工作,每天走的早,回来的晚,家务活几乎落在妻子身上。孩子的学习,我是顾不上的,拿妻子的话说,我把自己的全部时间给了学生。自己教英语的,自己的孩子英语却不及格。所以,每次妻子训斥孩子的时候说,不要像你爸没有责任,不顾家,不要像你爸啥都不会做。所以,在两个儿子的心里,爸爸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爸爸。他不尊重我算了,导致两个儿子和我说话一点都不礼貌。我觉得父亲是儿子心目中的榜样,而她把我说的一文不值,还不如一坨狗屎。平时我给儿子都说,你母亲多么优秀,多么辛苦,长大后一定要对她好。可妻子在儿子面前诋毁我的形象,想到这里,我觉得伤感起来。秋天是伤感的,仿佛为我而哭泣。抬起头来,头顶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不知是嘲笑我,还是同情我。
生态园路灯还是设定夏天的时间,此时没有亮,漆黑一片。不过这条路走了多少遍,还轻车熟路。我是一个男人,这个世界需要我,这个家庭需要我,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天再黑,再难,我都要大踏步向前走。想到这里,我抹掉了秋天伤感的鼻涕,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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