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小事】秋天沉在深井里的意念(外二)
秋天沉在深井里的意念
在掰断的日子里,折了意念的
蓝,碎成了舌尖枯黄的惆怅
一条路在一个伤重的句子里
成了残阳里的断流,云纤细的
腰身,弯成了深秋
一株失去生育功能的蔷薇
捋着退去形容词的
装,被茶走过的雨水击中
在风中疼成腊
把天空挫成寂寞的,行道树的相思
并赐上唐僧的法号
看田野垒高的凄凉,一行雁
在世俗的塔顶上抽刀
被一声长吟的枯影扯成苍茫
有溪水流成断肠
把一份阡陌瘦成风中的稗糠
把手背成殇,步子走成霜沏的
茶,太阳在最西的楼榭上
读但丁的神曲,一口井折射着
“将歌唱第二个境界
人类的心灵在那里洗尽了罪”
(注:神曲:指炼狱。这里的罪指生活中的磨难)
*想起一件裙子还飘在风雨里
把风雨翻烂,在枯黄的细碎中
看一群蚂蚁蚕食黄昏
蜻蜓在医保账户上晾晒死亡
通知单。人世啊一生骨凉
唯有美女的唇在午后的凉茶上燃烧
岁月在蒜瓣上,调成冬夏
二日,一条裙子把一瓶醋在风雨中
酿成最无奈的子夜,想起
挂在秋天枫枝上的那枚黄叶
如此的不男不女,黎明无法怀孕
用脚根把日子倒回树杈
我们用最小的母指
去跟夜莺说谎。把轿车的
速度调成蓝色,在一个没有纽扣
的地放,去向妩媚直白
时间是空荡的,盘踞在长发里
的巢,总是在湖面上
坠成往事,说起上辈子的
光阴,让一条断尾的鱼
替我想起一件裙子还在风雨中
*伤心的时候写下的
弄不清楚,云雨在胃里颠倒了
多少腐谢的往事,才把一条河
牵到了脉管里,让我们的
泪软成了最柔韧的钢性
不能退,那怕最小的一根手指
也要钉死在天空
站在早已干枯的河岸,那已在马骨上
久滞的目光,看鱼群
翻过水坝走向衰落的森林
一座孤岛划伤了我的
无奈,举起麦子的杯,把枯荣喝尽
在一茬生死完结之后,长眠于
一句带疤痕的哽咽中
雨绵绵的,把黄昏泡成了
红柳枝上带血的鸟声,一对肋骨
伤成了子夜的抽泣,被
盐盐成的飞翔,疼成了遥远
倒影碎成了墓志
一株苍老的榆把茶喝成了瘦瘦的
秋风。那些孱弱的文字,
把一个标点,都掰成了断崖的悬念
我们只好把梦中留在枕边的
剑,削成诗行插在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