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思】 《牧者夜悟》 文 / 深山牧者
《牧者夜悟》
文/深山牧者
这世界其实很小,第一次坐火车大约是一九八五年,从祁山县蔡家坡镇到宝鸡。还没有坐美,到站了,准备去汽车站,步行中却碰个熟悉的货车司机,正好同路,异地逢相熟,天大的幸事。一路说说笑笑,到了亭口,上馆子,一荤一素,荤吃啥,忘了,素吃烧茄子,那味道,这辈子独一无二。长武坡头,下面就是长庆桥了,司机段师把车停到路边,说我睡十分钟,你叫我。十分钟到了,我看他睡得太香,就没忍心叫,二十分钟后他惊醒,看表,说你咋不叫我?
新世纪里在班车上,与人说话放肆,对方快下车的时候才知道是不该放肆的亲戚。吸取教训,以后对不认识的所有人言语谨慎,不过也有一次例外,车上人少了,为了打破旅程寂寞,大家都放肆,唯一不认识的一个,问了一下,是长春人,就放心了,有恃无恐。结果,来接她的人认识,同族里的,按辈分是长辈,说是她婆娘。由衷的感慨,这世界咋这么小,相距几千里,东拉西扯,几经周折,都能论上关系,此后,处处语言谨慎,转念又想,语言文明,是精神文明建设中“五讲四美”里“四美”中的一“美”,也是传统习惯里的重要礼节,所以,尊人尊己,说话本来就不该放肆。
后来,放羊了,却升官了,就更谨慎,虽然面对的是羊,自己却大小是个官,所以只喊羊,不骂羊,官只有架子不行,还得有样子。放羊成为专职后,对羊事非常关注,有心无心,无意无意,常听有些放羊的骂羊,口无遮拦,真有些听不习惯,尤其是大人带小孩放羊,大人咋骂,小该也咋骂,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大人小孩都以为那些难以出口的骂人脏话都是好话。这或许就叫言传身教里的“言传”吧?
三句对话识人高低,家庭啥本质,先看小孩。秦腔《三滴血里》有段戏词:“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欲知婆母味,先遣小姑尝。”本来是说刚过门的媳妇为了赢得婆婆的喜欢,动了脑筋后才采取的非常智慧的策略,拓展到社会,用到识人上,同样有用。
盗女若嫁猖男,繁衍的后代,冰寒于水。进入校门,最让人头疼,处理不完的官司,老师若是血气方刚,给点颜色,就会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尴尬到难以收场。除了基因这个本质以外,就是家庭影响,是言传身教。征兵、入党、提干,政审是最关键的一环,而查三代,查社会关系,查个人经历,是政审中的主要内容。民间成亲也是如此,论门户,求对应,可见家庭对于个人非常重要。“一代无好妻,三代无好子”,非常有道理。
《史记·陈涉世家》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语出造反者之口,故意把有说成无,只承认后天努力,否认先天遗传,自有其明确的目的性。其实“种”是有的,如果没有,哪来的世代忠良,满门英烈?语言文字文明到今天,“种”不再叫“种”,叫“基因”,不过是其在演变过程中的一种游戏罢了,一个字能说清楚的事,为什么要用两个字?这或许是新文化运动后兴起的白话文给语音增加的一种负担和累赘,所以应该说成是此次运动的一个瑕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