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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丁香花香】酸枣(散文)


作者:闰土 进士,6878.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6发表时间:2025-10-26 18:23:53

我爱吃酸枣,那酸甜的味道,吃起来真美。
   从儿时起我就喜欢酸枣,那鲜红鲜红的果实,无形中勾起了我喉咙的馋虫,母亲常常骂我是小馋猫。
   酸枣叶小而密,枝条上带有小刺,果实比大枣小得多,呈红色紫红色或紫褐红色,肉薄核圆,果实酸中带甜,表面光滑,它的开花期比其他果子都稍长。
   它也有很重要的药用价值。小时候奶奶就告诉我,如果晚上睡不着觉,可吃一把酸枣,很快就能睡着。可惜我那时年龄小,从不用吃酸枣,一倒头就睡着了,有时奶奶早上还叫不醒我。
   一次,奶奶不知从哪儿拿了十多个酸枣,紫红的颜色,让人一看就流口水。奶奶把我叫到跟前,从围裙里掏出来,我一看高兴极了,也不说东长西短,一下子往嘴里送了三个。奶奶说:“别急,洗一下再吃。”我哪里管那么多,说了句“不干不净,吃了不害病”,说完就拿着酸枣跑了。
   那酸枣真好吃,吃到嘴里,香到心里。我默默想着,什么时候叫上几个伙伴,找一棵酸枣树,好好打一地,拾回来痛快吃一顿。
   我那时上小学三年级,贪玩,有时候提着个笼,美其名曰拔草,其实主要是去玩耍。
   我和毛蛋、山娃两个相好的伙伴,迎着下午的太阳,走着玩着。秋天的阳光,已不那么炎热,周围快要成熟的庄稼,散发着丰收的气息。不远处不知谁家种的谷子,谷穗像狼尾巴似的,在地里金黄金黄的;紧靠谷子地旁,还有一大片高粱,我不由得突然想起前一个月看的电影《红高粱》——那高高的高粱杆、顶上的高粱穗也成熟了,仿佛像集训的士兵,头戴钢盔站在那儿。我完全被这秋天的景色迷住了。
   “快走,看什么呢?前面塄上有酸枣树!”伙伴一句话,惊醒了我。我抬头望去,那是一处偏僻的大塄,紫红色的酸枣挂满枝头。我浑身好像突然有了劲,把笼往背上一搭,大步小步地朝那边跑去摘酸枣。
   一米多高的塄,一字儿排开,大约有五六米长,塄中间长着三四棵酸枣树,歪歪扭扭地在半塄上立着。这地方偏僻,很少有人来,所以紫红色的酸枣竟没人采摘。我一个人在塄上打,毛蛋和山娃在塄下拾。
   正当我打酸枣打得起劲时,不知怎么一条草绿色的蛇窜到了树旁,着实吓了我一大跳。那蛇仰起头,呆呆地望着我,嘴里还吐着信子。我惊叫一声,塄下的两个伙伴听见我的叫声,忙问怎么了。我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好在那蛇望了我几秒钟,就悄悄溜走了。我慌忙穿上鞋,连滚带爬从塄上下来,向毛蛋和山娃诉说刚才的情景,他们听后也很害怕。虽然塄下没有蛇,但我们不懂,又怕蛇一会儿再回来,就急忙各拾了一些酸枣,匆匆跑掉了。
   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奶奶,奶奶心疼地用手摸着我的头发,忙问有没有被吓着,并告诉我,以后别去阴湿潮湿、草长得旺盛的地方,那里蛇比较多。
   我打下的酸枣,偷偷留了一些,吃了好几天,还带到学校,给我的同桌抓了两把。
   酸枣的影子,总时不时在我心里浮现。我是真爱吃它,怪不得奶奶、母亲都叫我馋猫。
   又过了两年,我长高了许多,既爱念书,也依旧贪玩。那年学校放了秋假,母亲带我去外爷住的山庄,我一听就激动坏了,乖乖跟着母亲出发了。
   秋天的山真美,花枝招展,树木丛生。远远望去,那高山峻岭上一片翠绿,分不清是树木还是野草;近看外爷住的山庄前,大沟里的树木把沟都罩完了。外爷门前有两棵高大的洋槐树,足足有十多米高,抬头望去,每棵树上的老鸦窝格外显眼,架在高大的树枝中间;绿绿的树叶挡住了阳光,显得格外清幽。外爷院子里有三孔窑洞:一孔是厨房锅连炕;一孔专门住人,还放着粮食;另一孔养着外爷的一头牛,还堆着农具。
   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孔窑洞上面的崖背上,长出了一串串酸枣。那酸枣树长得叶繁枝茂,最大的几棵酸枣树把崖面都罩住了,有些弯弯的吊在崖面半空,细细看去,紫里透红的酸枣藏在绿绿的叶子下,仿佛像藏着一个个珍珠宝贝。正午的太阳,照在崖面上,也照在那挂满酸枣的树上,更显得别有风味,让人目不暇接。
   我没告诉任何人,从外爷喂牛的窑洞里拿了一根长棍,绕到崖面下,用力打着酸枣。那酸枣像仙女散花似的,落了一地。前面有一根枝桠,上面的酸枣在太阳下红得格外诱人,我一高兴,身子往前一倾,没想到脚下一滑,直接从三米多高的崖上滚了下来。说来也巧,下面有一堆烂柴,我正好坐在上面,除了右脚崴了,其他地方都没事。
   外爷、母亲听到动静,立刻从厨房跑出来。母亲还伸着两只沾着面粉的手,脸吓得蜡黄,外爷也吓坏了。
   他老人家一看我坐在柴堆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母亲气得骂我:“狗狂没好事,人狂挨砖头,摔了也是活该!”
   我龇牙笑了一下,强撑着一瘸一拐走了几步,母亲这才放了心。
   我还隐隐约约听到母亲对外爷说:“这娃整天扑得跟乌鸡一样,摔一摔也让他长长记性。”
   可当我看见院子里被我打下来的酸枣,脚腕的疼刹那间好像消失了许多。急忙趴在地上,边拾边吃,那甜丝丝、酸溜溜的味道,吃到嘴里,甜酸到了五脏六腑。我突然想起,怪不得奶奶常心疼地骂我:“猫吃浆子,整天就知道在嘴上挖抓。”
   那次因为脚崴了,加上学校放秋假,本来要下山的母亲,就陪着我在外爷家住了下来。母亲帮外爷干些零活,后来看我实在爱吃酸枣,就拿出她的看家手艺,给我烙了酸枣馍。
   呀,母亲烙的这馍真好吃!以前只听奶奶说过:“你爱吃酸枣,等奶奶打下好酸枣,就给我娃烙个酸枣馍。”今天,我终于吃上了母亲做的酸枣馍。
   大山的景色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如画的大山。早上起来,秋雾弥漫,对面山上的人家都看不见,茫茫的大雾像蓝天里的白云,一眼望不到边。崖上的酸枣成熟了,时不时会掉下来,外爷就拾起来,擦干净收好。外爷告诉我,酸枣是一种药材,可以拿去卖钱。
   一般早上十点后,雾气就散了,大山恢复了原样,又显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脚好一些后,又像猴子一样闲不住,跟着外爷去打酸枣。
   你还别说,就那年我打的酸枣,卖了二十多元。我最后把钱给了母亲,母亲开玩笑的说:“那是你自己挣的,是你的劳动果实,你自己攒着吧。”我高兴地笑了。
   中学毕业后,我还叫上几个相好的伙伴,去山前山后打酸枣,卖的钱归自己,也算是勤工俭学吧?
   后来,我长大了,秋季闲了也断断续续打些酸枣,卖给国药铺,挣些零花钱。
   今年酸枣又熟了,满山遍野的酸枣红了,那偏辟的大塄上酸枣红了,有些都已经落了,可偏偏雨下不停,这谁也没办法。
   上次,我们去延安学习,有位朋友知道我爱吃酸枣,特意买了两袋,让我尝尝延安的酸枣。呀!味道就是不一样,好吃极了。
   酸枣,是我的美食,是我最爱吃的好东西。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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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闰土的笔下,酸枣不仅是酸甜多汁的果实,更是串起童年记忆的丝线。它藏着孩童嘴馋时的狼吞虎咽,藏着与伙伴冒险摘果的惊险,也藏着母亲手作酸枣馍的暖意与外爷树下的叮嘱。从小学时为它与蛇偶遇,到秋假里为它从崖上滑落,再到长大后靠它勤工俭学,酸枣早已不是普通的野果——它是山野馈赠的美味,是成长岁月里鲜活的注脚,更是无论走多远,都能勾连起故乡与童年的味觉符号。字里行间满是质朴的欢喜与温情,让每一个读过的人,都忍不住想起自己记忆里那抹独一无二的“酸甜”。推荐阅读【编辑:清风一缕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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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清风一缕情        2025-10-26 18:24:50
  闰土的《酸枣》以小见大,将一颗野果酿成满纸乡愁。文字质朴如山野清风,孩童贪食的憨态、与伙伴摘果遇蛇的惊险、母亲酸枣馍的暖香,皆藏于字间。酸枣既是酸甜的味觉记忆,更是串起童年、亲情与成长的线,让平凡往事有了温度。结尾延安酸枣的呼应,更让这份对过往的惦念跨越时空,读来满是治愈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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