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故乡的风(散文)
夜晚,有风呼啸而来,穿过田野,爬过田埂,卷着落叶在窗前盘旋,呼啦呼啦地响着,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在世时,在灶台下拉的风箱声。那是天真无知的少年,听到的天籁之音。
是啊!风的故乡是村庄,我的故乡在远方。
又一个失眠的夜晚,当他人鼾声如雷的时候,我独自一人,看到月光洒满窗台,闪烁着清澈的光,远处的霓虹像点燃的火把,在暗夜里眨着眼。小城镇的风来了,不知道小时候小山村的故乡,是否到底是挂念着我?自从心地善良、贤惠仁慈的母亲去世之后,每次从遥远的异国他乡回来,回小山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窗外小城镇的风,轻轻拍打着窗户,敲着门楣,再次唤醒了常年在异国他乡奔波的游子,对小山村无限的思念和眷恋,不知道乡下小山村曾经看着我长大、心地善良、憨厚朴实的父老乡亲,是否一切都好?也知道小山村淹没母亲坟头的那一片野草,早已停止了疯长,黄了又枯了………每当我回来,想起了母亲,就让我泪流满面、让我泪洒衣衫!心里好疼、好疼……
每次从异国他乡回来,每当住进城里钢筋水泥组成的城堡里,我听得出,今夜的风来自故乡,和大城市的风截然不同,它那么有力,那么粗旷豪放,不失野性,大城市的风不如故乡的风。它里面全是苦涩的味道!苦得让人憔悴,仿佛压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几经辗转,几经轮回,今天当踏进定西小城,看到秋色已悄然满山坡。总有一种情愫,在秋天的路口徘徊,总有一份不舍,在秋色渲染的风景里澎湃,总有一种思念在绵绵的秋雨里倾诉。异国他乡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子,站在城镇的门楣,看一地的落红点染时光,迎面而来的秋风瑟瑟,只是那么一低头,思念便在这树影婆娑间奔涌而来。那便是我心地善良、宽厚仁慈、体弱多病、年过七旬的老父亲,听到远方的儿子,回家的消息,早已经站在小区门口,欲望穿了眼,双手拄着拐杖,佝偻的背影,那花白、花白的头发,早已经染红了夕阳西下的半边天!
定西小城的秋天啊!你藏在一汪秋水里,还是在一抹秋色中,不得而知。因为只要游子的老父亲在,家就在,老父亲没了!意味着游子的“家”就没了……,对你的痴情,对你的迷恋,仿佛都成了过往。正如生命中那些遇见,无论是擦肩而过的,还是流连忘返的,聚聚聚散散,离离合合,谁能说得清,随着季节的轮回,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不念过往,不惧将来,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不纠结,不惦念,将往事留在风中。
定西小城的风,你永远比不上游子心中,“姬家湾”小山村那故乡的风。故乡的风总能给人以广阔的胸怀看待过往,生于黄土、落叶归根是最好的诠释!在那里,心地善良、憨厚朴实的父老乡亲,给人以温暖拂去淡淡的忧伤;在那里,有我心地善良、憨厚仁慈的母亲!
今天,品尝过红尘过往的我站在秋风落叶的路口,再次拾起一枚红叶,采撷一缕秋的暗香。在这秋光四溢,秋风徐徐的时刻,告别了心地善良的、年过七旬、体弱多病的老父亲,还有我的亲人。迎着一缕芬芳,迎着一路阳光。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寻找游子的灵魂,因为游子把魂丢了,把游子前世今生的另一半丢了……
2025年10月16日落笔于旅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