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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星星】文学的源头(散文)


作者:满山红叶 探花,21568.4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1发表时间:2025-11-11 11:29:03

二零零五年,人间四月天。我在菜园子给土豆秧除草,养了七年的老狸花猫,蹲在地垄间打盹儿,上午九点钟的太阳,热烈奔放,崇山峻岭一片槐花的海洋,随着德胜沟屯唯一的那条土路,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轮扬起的尘土,像柳絮在飘。车子走走停停,显然是打听道儿。沉寂了许久的屯子,顿时热闹起来,人们站在门口,不断的张望着,议论着。谁家的亲戚?开得起桑塔纳轿车?男人女人一条一条小溪似的,从四面八方聚拢来,不远不近尾随着轿车,直到有人引路,车子在我家门外停泊,车里走出来的一个人,我认识,慈善总会的付秘书长,年轻的帅小伙子。接着是一位扛着录像机的中年人,身边还有一名穿着蓝色套裙的女子,小付一来,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前几日,小付在电话中告诉我,大连日报的记者要对我做一次采访。我当时拒绝了,我何德何能,让人家开好几小时的车,专程来我家?小付说,我情况特殊。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坚持写作十年,简直是凤毛麟角。小付挂断电话后,我投入到插秧的农忙中,没关注这件事的进展。结果,出乎意料小付坐大连日报记者的车,风尘仆仆赶来了。
   我很窘迫,粗布衣衫不说,一双手沾满泥巴,裤子上也是泥迹斑斑,头发挽在头顶,脸也一层灰。小付一行进了院子,我赶紧迈过矮墙头,把手往衣服上使劲擦了擦。小付向我介绍,一个是大连日报的记者小张,另一个是小张的爱人,姓罗,具体大名叫什么我记不清了。笑吟吟的上前,牵着我的手,说,早听小付说过你,喜欢文学。田间地头就是你的桃花苑,我羞红了脸,实在惭愧,我在文学上毫无建树,恐怕你们得失望。我带几位进了堂屋,在我家堂屋地上,我和小张记者坐在小矮板凳上,她掏出日记本和笔,我们一问一答,就像多年以来,我坐在小板凳,伏在结婚时找木匠做得床头,就着一地的月光,埋头写作一样。柜上的座钟滴答滴答响,院里的大公鸡在打鸣,高一声,低一声的很有节奏感。快近晌午,虚掩着的窗户吹来一阵阵风,卷进饭菜的香味。我起身,准备抓一只公鸡宰了,款待《大连日报》的记者,小付他们。小张记者扶了扶近视镜,不了,张某某,我们急着赶回去整理材料,我一脸歉意,不知如何是好。跑到菜园子,摘黄瓜,芸豆,西红柿,打包让几位带回去,都被一一谢绝。小张记者和小付临走时,一再鼓励,希望我坚持下去。写作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能半途而废。小张记者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舍的松开。她说,有关我的采访,下周一见报。
   望着小张记者的车绝尘而去,我陷入了沉思。那份对文学的情怀,滔滔江水般在身体内汹涌。我永远忘不了,《大连日报》在那个时期,赋予我文学上的曙光和力量。
   果然,周一上午九点左右,我接到小张记者的电话,告知《大连日报》副刊有半个版面报道我的。报纸择日邮寄过来,撂下手机,我喜极而泣。一个乡野女人,有幸被《大连日报》赏识和抬爱,那是莫大的自豪与骄傲。可以好不夸张的说,《大连日报》是我文学上的河流,它始终不远不近,不离不弃的关注着我,成为喂养我精神世界的青藏高原。
   这次采访之后,迄今为止,我在《大连日报》刊发十几篇文章,祝福《大连日报》在岁月的长河中,久经考验,蓬勃向上,活成报业领域的一股清流。毕竟,《大连日报》是我文学之梦开始的地方。
   时至今日,我在《大连日报》发了十几篇文章。不是炫耀,它就像我在文学大海航行时的灯塔。无论海上掀起怎样的风暴,也不管世事沧海桑田,我一直把我们城市的这份报纸当成文学的源头。十几年间,也在订阅此报。
   前不久,有文友告知,《大连日报》为创刊80周年,举办全国性征文大赛,我想,重在参与,得不得奖是小事。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向来喜欢做了再说,不做不说。至于结果,交付与上天。既然有参赛的机会,就牢牢抓住。首先,耕耘,播种。其次,才是收获。文学这东西是养心养人的,不是拿来攀龙附凤的。你写作,该端正一颗心。因什么而写,有人说,别唱高调,谁写小说,写散文,写报告文学,不是为散银几两?不是为五斗米?我也不止一次说过,我写作,赚小米。写着写着,也许就能赚大米,用斗量,用车拉。那就得修炼,文学是修心的,善良做引子,品德是基石。当然,我文学的最初是在那个叫南河屯的地方。
   或者,没有人了解南河,以及南河屯的前世今生,这不影响我对南河屯,一回一回埋下伏笔,写一部长篇。我在南河屯度过十九年,这十九年足以让我将文学继续到底,成为我一生的热爱。之后,我又草草嫁给另一个村子,在那个村子,我成了老刘的女人,儿子的母亲,公婆的媳妇。我在各种角色的不断转换中,眼花缭乱又焦虑不堪。嗯,我在孩子的月子里,得了轻度抑郁症,我会在某一个夜晚,想离开那个村子,我觉得内心被一张无形的大网遮住了翅膀,我飞不出去,根本飞不出去。所以,我大多把我的苦闷,压抑,对人生的思考,憧憬,种在文学中。我有时候,在干活之余,喜欢和三奶奶说说话,与一棵歪脖子枣树深度交流。同一只猫,一条狗也能一天天的厮守着。我对婚姻,对所谓的爱情,死心。老刘不是我想要的男人,他粗枝大叶,大男子主义,也有暴力行为。我在婚姻的漩涡奋力挣扎,我想摆脱这一纸婚约的束缚。我笔下的小人物,其实,也有我的影子。走着走着,峰回路转,我们滚出了村子,在森林般的高楼间,有了一只小鸟笼子。我和老刘,也不再年轻。不年轻也没阻止我对自由的向往,真的,就像我对文学始终有着辽阔的情怀。
   在文友的鼓动下,我按照《大连日报》留下的电子邮箱,投稿了。我明白,我没戏。得奖是别人的山海,我就是一朵浮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通过一次大型的征文比赛,学到很多东西。无名小卒又如何?红花需得绿叶配,我是一枚叶子。话又说回来,文学吗?允许虚构,也允许虚张声势。有一点我敢肯定,我对文学,对世界, 对爱我和我爱的人,充满热忱。文学赋予我力量,朝气,积极向上的心态。多少年来,有文学的滋养,身体虽然在慢慢老去,我的心灵却活泼鲜艳,像粉红的桃花,洁白的云彩,清澈的河流。我认为世间万物,皆是美好的,善良的,我热爱草木繁花,石头,星辰大海。文学教给我,要有教养,要有理性,也要有感性。敢爱敢恨,爱一切美好的人事物。正如此刻,秃了半拉脑壳的老刘,还是老刘,在他一点一点活成老老刘后,我也折腾不了什么?有一个事实摆在那里,只要我大脑思维逻辑清晰,不乱。我会涛声依旧,打造出一篇一篇,长短不一,故事多样的文章。你爱不爱看,我都在写,不停的写,不厌其烦的写,直到油尽灯枯,仅仅是对文学的无比热爱,有一句话说的很清醒:长得不咋的,我嘚瑟得欢。
   你猜对了,《大连日报》的那个征文,我全军覆没,没得奖。没得奖,不影响我吃饭,睡觉,看帅哥,不影响我喝陈香酒,啃烀得软烂的猪蹄,什么也不影响。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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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于烟火尘埃里,种出文学的春天。这篇文字最动人的力量,在于它用最质朴的笔触,写最滚烫的热爱——没有华丽辞藻的堆砌,却让文学与乡野烟火、人生褶皱牢牢缠绕,读来直抵人心。作者以《大连日报》的采访为引,铺开了一段从乡野田埂延伸至笔墨世界的旅程:沾满泥巴的双手与握笔的指尖重叠,矮板凳上的问答与月光下的伏案写作呼应,生活的窘迫、婚姻的挣扎,都成了文学的养分。她不避讳写作的初衷有“赚小米”的实在,也坦荡承认征文“全军覆没”的遗憾,这种不装腔作势的真诚,让“文学养心”的底色愈发鲜明。文字里满是鲜活的生活质感:槐花海洋、鸡鸣钟鸣、菜园果蔬,还有粗枝大叶的丈夫、村口的三奶奶、歪脖子枣树,这些具象的人与景,让文学不再是高悬的概念,而是能容纳苦闷、寄托向往的精神沃土。从南河屯的十九年岁月到高楼里的“小鸟笼子”,角色在转换,困境在更迭,但对文学的热忱始终未减——这份“油尽灯枯也不停笔”的执拗,恰是文学最本真的模样。它让我们看见:文学从不是少数人的专利,它可以源于乡野的风、生活的难,源于一个普通人对自由与美好的执着追寻。这篇文章本身,就是对“文学源头”最好的注解——真正的文学,永远扎根于真实的生命体验,生长于不灭的热爱之中。好文推荐欣赏!【编辑:燕双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51112001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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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燕双鹰        2025-11-11 11:30:33
  感谢作者赐稿星星,问好作者,期待更多佳作!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诗情画意,悦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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