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香】打起来了(微小说)
终于进入了梦乡。
老汪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了。
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十五分钟,太阳仍在施着淫威,上午浇透水了的花草、树木终是经不住这番无休止的曝晒,终于低垂下了它们那娇嫩、绿意盎然的头颅,似在向暴君太阳臣服。公路上,马路边,已少了行人,就连那不知疲倦的车辆也终于告饶般地停歇了下来,躲在路边荫凉处释放身上的热气。
老汪此时正坐在大厅一侧的角边小憩。
其实,老汪早就坐在了这里,老汪他们上午十一点就下了中班,其他同事住得近,不惧酷暑骑车回了家,老汪家家远,老汪没有回去,早上上班时,老汪带了饭菜,中午好对付,不至下午无力工作。其实,老汪也是可回家的,一去一来,也不要一个小时。可老汪觉得划不来,老汪还笑说,这叫老话说的“吃个饱,落个瘦,最终得到的终是一身的累。”其实,更深层次的却是,老汪现今的年纪也大了,老汪今年都六十有三了,花甲之年,来去一趟,精力总有跟不上,路上一旦有个差池,终将悔之晚矣。倘带饭来,吃完饭,还可小憩一会,下午更有精力干活做事了。其实,这也是老汪年纪大了些,考虑的深了些,倘稍年少些,保准老汪展翅膀早飞回去了。
吃罢午饭,收拾好餐盒,点上一支烟,老汪开始了吞云吐雾。
这时,老汪觉得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望着正在花坛上燃烧的烟蒂,老汪不禁露出了笑来,年老能赚钱,真好!慢慢的,老汪合上双目,缓缓地睡了过去。
可那笑容,却依然在绽放!
没过一会儿,老汪一个弹跳,惊醒了过来。手也随之抹上了额头,啪嗒,一串汗珠甩了出去,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滋的炸响声。
热呀,连带屁股底下的凳子都在发烫。
不然,老汪为何弹跳?
老汪又没神经病哩。
见无人欣赏,老汪才长舒口气,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风起了,吹拂在脸上身上,却无半点的凉意,反而似火炭贴在了脸上身上,说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可,再不自在又如何?
这日月,还得熬下去呀!
点燃一支烟,老汪想压下那颗躁动的心,却事与愿违,嗞嗞声不停地在耳边炸响。
眨眼的功夫,一支烟就烧完了。
望着那长长的烟灰,老汪苦笑一笑,又抽出一支续上,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终于冷静了下来,嗞嗞声也不再那么急切了,身上,竟也没了刚一刻的燥热,老汪笑笑,缓缓地闭上双目,任由指间的烟蒂燃烧,呼吸也匀称了,紧皱的双眉也舒展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老汪终于进入了梦乡。
连带厅外的太阳,似也收敛了,阳光也不再那么肆虐了,似乎也有了几分温柔。
这似乎如哲人所说的一样,心境,改变了环境吧?
叮铃铃,闹钟响了。
闹铃一响,老汪的美梦也到此结束了。
下午的工作,也该开始了。
其实,此时才下午两点半。开工是三点。只是老汪怕自己睡过头,才将闹钟定在了两点半。这样收拾起来时间也充裕些,也免得丢三拉四的。毕竟老汪已是花甲之人了啊!
走去工作地点,却见梁工从另个门里出来,老汪笑着招呼,梁工,没午休?
梁工笑笑,也答,才来!
刚想走开,梁工开口叫道,老汪,去告诉你几个地方。
老汪只得收住脚步,等待梁工的近身。
刚与梁工并肩前行,陈班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也不招呼,口中只是一个劲地疾呼,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跟着,身子直往前冲。
听她这一说,老汪啊了一声,梁工唬得一把卸下肩上的工具,呼吸也开始了急促,口中也一个劲地疾呼,哪里?哪里?
毕竟梁工是这里的现场负责人,出现了打架斗殴的事件,无论伤残与否,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见门已关上,陈班长这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疾奔的梁工、老汪,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他们开始推草坪了。
原来,回家吃午饭的同事们都已上工了,他们正在接着上午没干完的活继续干着。
梁工长舒口气,淡淡地道,说清楚嘚!
说完,又扛起了工具。
呼吸,也渐趋平缓。
动作,也恢复了惯常的不疾不缓。
老汪却一阵苦笑,心里暗道,她这一个打字,把个人都要唬死唬疯呃。
原来,梁工与老汪都以为有人在打架哩。
推开门,陈班长进一步解释道,怕他们打错了。
说完,走了进去。
梁工瞪了陈班长一眼,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脸上,尽显不满。
老汪笑笑,望了眼已紧闭的大门,心中骂道,这可恶的方言啦!
见梁工已走远,即刻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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