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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萍踪》 二十五


作者:镌木品茗 秀才,2440.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640发表时间:2010-06-16 10:35:58

第十一章祸福从来无准据
   仲云出了拥翠楼,回忆这几日经历,只觉如同梦中,种种场景皆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又想到周漠竟然背叛中原武林,甚至认贼作父,更是喟叹不已。
   他生怕再遭敌手,不敢从南门出去,当下又折了回来,四处打听,去寻其他路径。心下兀自犯疑道:“不知何人与我作对,莫非是不想让我出金陵城么?兴许是林楚韩手下的人,是以处处阻挠我。”忽的又想:“不对,倘是林楚韩手下之人,能从背后神不知鬼不觉袭击我,武功必在我之上,何不一刀杀了我了事,作甚么要将我放到拥翠楼里?”想至此处,心下大宽,寻思道:“既然此人无意害我性命,还怕他做甚?”又自嘲的笑了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仲云寻人便问,打听到东门位置,备了些干粮,便向那里走去。这时候已近黄昏,百姓大都回返,路上之人少之又少,城中一片安详,仲云不敢耽搁,愈走愈快,想要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城门。
   行了一会儿,只见前方两个人信步走来。那两个人步法没有丝毫错乱之相,稳重中略显轻盈,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仲云心生谨慎,故意低下头去,不由暗暗提防。待得那两人走到近处,方才看得清楚,原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走着。那男子身形魁梧,相貌平平,手中提有一把长枪。女子身着一袭绿衣,眉目之间透出清秀,一张鹅卵形的脸,浮出两朵红云,甚是可爱。仲云识得这两个人,正是前些日子与自己合力击退温舟的赵宣和香儿。心下一动,欲要上去相认,但又觉不妥,细想道:“现在赶路要紧,不可耽误,免得旁生枝节。”
   于是头埋得更低,匆匆走过。倏然听闻香儿道:“赵大哥,那个破武林派在哪里啊,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要把人累死才心甘。”撅起小嘴,满脸愠色。赵宣擦了擦汗,道:“兴许就在这附近罢,我们再找几个人问问。”仲云不由驻足,想道:“他们找武林派做什么?”香儿又道:“我才不想找呢,宫主既然想念那个什么楚盟主,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偏要让我们去,就算找到了,楚盟主他肯来么?”
   赵宣笑了笑,道:“哪有那么多问题,我们带着宫主的信,交给他,他自然就来了。”香儿哼了声,道:“但为何我们问起武林派,那些路人都仿佛见了瘟神一般,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快步走开?哦,我晓得了,定是那个武林派声誉不大好,没我们文渊宫名头响亮,所以他们都知道文渊宫而不知道武林派啦,嘻嘻。”
   赵宣摇摇头道:“绝非如此,宫主没给你说过么,中原武林均以武林派为正统,想是武林派威慑力极大,所以那些人都缄默其口。”香儿点点头,不耐烦道:“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让我们怎么去寻武林派啊……”脸上不禁浮现出焦急神色,踮起脚尖,向四处眺望。眼珠一转,忽道:“赵大哥,我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不找了,再说……再说我都没怎么逛过金陵城,我们先寻个地方快快活活的玩一玩,好不好么?”说着拉起赵宣手左右不住的摇摆,撒起娇来。赵宣笑道:“今日不找到,又要推到明日,回去晚了教宫主怪罪下来,又该如何?”
   香儿扭过头去,气道:“才不会呢,宫主那么疼我,她才舍不得责罚我们。”仲云听得,暗觉好笑,忖道:“这个丫头行事说话都像孩子一样,却不知为何那个宫主会派她出来办事?”又想:“文渊宫宫主派人去找楚朝雨,竟是因为思念他,想必是对楚朝雨暗含情愫,却不知这个文渊宫宫主究竟和那个杨素仇人潇潇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只听“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了过来。仲云怔了怔,忖道:“难道又是那些武林派之人,大事不好,先躲起来再说。”急忙四处看了看,几步奔到一个破屋子与一堵墙的夹道中,藏在暗处,又向赵宣二人那里望去。
   那马蹄声一阵比一阵急促,赵宣眉头微皱,将香儿拉到身后,道:“你躲在后面,若是情况不妙,你就先走。”香儿颤声道:“赵大哥……”身子缩在赵宣后面,流露出稍许怯意。那啼声渐渐近了,仲云凝神细看,只见是一队黑马,上面坐着皆是武林人士,各个腰中佩剑,骁勇异常。他们正瞅见赵宣、香儿两人,为首一人先是一愣,而后喝了声,道:“围起来。”众人呼啸了声,转瞬便围成了个圆圈,将二人困于其中。
   仲云瞧得情景,暗道:“不好,这一群人马显然来者不善,若要对他二人不利,自是十分容易。他二人以少敌多,怕要吃大亏。”不由捏紧拳头,细观局势。
   赵宣扫了一遍众人道:“请问我们犯了什么过错么,为何要将我们围起来,若是挡住了你们去路,还请饶恕则个。”他不想惹出事端,是以说得格外客气。为首的那个汉子,拉马向前走了几步,正要说话,却听后面一人道:“黄大哥,跟他们有何话好说,公子吩咐过,凡是带兵器上街的一律缚走。”
   赵宣摸了摸手中长枪,徐徐道:“我们一不杀人,二不犯法,只为防身,为何不让带兵刃上街?”姓黄的那人冷冷道:“不为什么,这是上面吩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随我们走一趟罢。”赵宣怒斥道:“上面的?敢问你们遵的是谁家的王法,何人规定不准带兵刃上街,那你们又带得是什么?”
   黄佩叫道:“你们两人恁地不识抬举,休怪我动粗了。”赵宣哈哈一笑道:“妙极,我好久没动过武,今日正好活络活络筋骨。你们一齐上罢,我赵宣何惧?”那群人听得,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黄佩冷哼一声,将手挥了挥,众人呐喊一阵,纷纷抽出长剑,拥向赵宣。
   赵宣长啸一声,豪气陡升,将长枪一挑,如龙头一般倏地探出,“呼啦”扫向那群马腿。他这一扫力道奇大,但闻“咔嚓”、“咔嚓”几声,已有数条马腿被他长枪硬生生地扫断,“哎哟哎哟”,三四个人连声叫着,从马上跌落下来。黄佩见此情形,大吃一惊,叫道:“大家下马,将此人剁成肉泥!”话音方落,众人皆跃下马,寒光闪动,抽出长剑,刺像赵宣。
   赵宣岿然不为所动,长枪蓦地送出,直奔黄佩面门。他这一枪恍若石破天惊,无可阻拦,周围之人均不及他内力,长剑一着枪身,都被弹开。黄佩毕竟高人一筹,觑得赵宣长枪送来,不慌不忙,当下虚步微点,侧身退出几步,一手已抓住长枪,右手横劈长剑,去削赵宣的胳膊。这一招看似平庸,实则极为狠毒,须知赵宣一身本领均在长枪之上,若赵宣不弃长枪,必然断一胳膊,若是弃了长枪,便等同于缴械认输。
   仲云见赵宣形势不利,大为着急,正要想法子帮助,却听一声娇喝,但见香儿竟如彩云般飘然而出,扑向黄佩。便在这石光电闪之间,香儿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极软的长剑,浑如一条鞭子抖向黄佩。黄佩暗暗心怯,不敢怠慢,放下长枪,蓦然跃开。香儿一剑刺空,手下却也不停,跟着“刷刷”连刺两剑,这两剑迅捷无比,精妙异常,完全不按套数却又在情理之中,身前两人完全呆住,不防被香儿一击中的,惨哼两声,当即毙命。
   香儿这两招一扫前面娇羞态势,完全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仲云看了不由怔住,暗想:“这丫头剑术竟是这等精妙,初时我与他们力敌温舟时,怎么就没瞧出?”还自惊叹,香儿又出几剑,身周武林派人众竟还不了一招,纷纷采取守势,且战且退,任赵宣大声叫嚷,也是毫无用处。
   赵宣大喜道:“妹子,你什么时候剑法这样好?大哥羡慕的很。”香儿一边与众人拆招一边嗔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哎哟。”她终是女流之辈,力道不及,一不留神,登时被对手反攻一招,划破长袖,微微擦伤到肌肤。
   赵宣应了声,长枪抖动,攻向黄佩。此时他心无旁骛,专心和黄佩过招,黄佩虽然武功高于手下众人,但实与赵宣在伯仲之间。又因半路突然杀出个香儿,逼得众人缚手缚脚,黄佩胆怯,心态急转而下,再和赵宣拆招时已心不在焉,是以又斗了几招,黄佩迭遇险招,倘若有几枪再偏一些,立时就可要了黄佩的性命。
   香儿长剑舞动,真如仙子翩然,那些武林派三四流之辈哪里是对手,须臾便倒了几个,剩下几个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跑远了。香儿心关赵宣,也不追赶,剑招一变,赶过来助赵宣,立时就成了二斗一的局面,黄佩抵挡不住,身上多处中了枪剑,仍是拼力还击,鲜血却汩汩流淌出来。
   仲云瞧得大局已定,双方若再斗几个回合登时就可要了黄佩的性命。长舒了口气,想道:“看来我真是多心了,香儿剑法精妙之极,如果换成我,也未必能接上几招。”又凝神查看片刻,道:“奇怪奇怪,这剑法虽攻势凌厉,但却有老大的破绽,为何姓黄的就看不出来?”他不知自从习练行藏剑法以后,对天下剑招察觉甚微,如有不妥之处,便能一眼看出,加之黄佩一心只为保全性命,是以竟忽视了香儿剑招中所藏破绽,也就愈发被动。
   双方你来我往,攻守飞快,转瞬又各出几招。香儿身形鬼魅,忽的斜刺里游到黄佩身边,娇喝一声:“着。”一剑飞出,击向黄培手腕。黄佩早已是强弩之末,避之不及,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长剑已是脱手而出,飞出甚远。香儿一剑横在黄佩颈处,喝道:“跪下!”
   黄佩但求保命,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香儿颇为得意,叫道:“赵大哥,此人现在已没有一点本事了,我们该怎么发落他为好?”
   赵宣眉头一皱,道:“此处不宜惹是生非,免得招致麻烦,我们还是去赶紧寻路要紧。”黄佩听闻,大喜过望,万没料到自己被如此轻易地放过。香儿哼了声道:“那样不是便宜了他,我们好不容易方才将他擒住,若是放了他,他又去找帮手回来寻我们麻烦怎么办?”赵宣道:“也是,那你说该当如何?”香儿嘻嘻一笑,道:“我们去找些土来,把他鼻子和嘴都塞满,封住他穴道,扔在一处僻静角落,怎么样?”黄佩大惊,喝道:“你们敢这样对我?”心里亦是害怕之极,倘使嘴和鼻子都被泥土封住,又怎么呼吸?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香儿啪的扇了黄佩一巴掌,嗔道:“轮不到你说话,闭嘴。”黄佩怕把她惹怒,她当真用这法子对他,那可是大大不妙,当即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吱一声。
   赵宣道:“这有点不大好罢。”香儿笑道:“有什么不好啊,我瞧倒是很有意思,嘻嘻。”说着啪啪又扇了黄佩几个耳刮,道:“站起来。”黄佩暗暗叫苦,只得站起来。香儿喝道:“快走,我们说走哪里你就去哪里。”
   正说着,香儿蓦地感觉一阵劲风扑来,直欲窒息。这一下来得毫无征兆,不知对头是如何出手,匆忙之间向前刺出一剑,却觉有一物似是夹住剑身,香儿又是一惊,猛地将剑往回抽,那剑竟如铸在石头里一般,怎么拔也拔不出。但闻一声喝道:“撒手。”言语中满是得意,香儿性情执拗,既然对头说放手,她便如何也不会放,硬是死死抓住剑柄。这时,赵宣已递出一枪,向那人喉头刺去。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手上劲力传出,只听叮叮当当几声,香儿的软剑被震得碎成几段,落在地上。那人身手极快,先是震断香儿长剑,又反手接住赵宣一枪,沉声一喝,一声轻响,那长枪也被折成两端。
   那人飘然向后退出,立在一丈开外。黄佩抬头一看,不禁大喜,叫道:“少爷。”仲云望去,心头一跳,暗道:“怎么会是他?”此人正是元嘉之子,元青云。仲云在“在渊山庄”时曾见过此人,并与他一度交过手,自是识得,却又见他适才仅用两招就先后震断长剑和长枪,身手鬼魅,着实令人瞠目结舌,以自己之能必不能到,寻思:“几日不见,此人武功又有精进?”
   元青云伸手一抖,掣出一把扇子,忽的打开,摇了摇,哼道:“黄佩,我叫你出去拿人,怎么反倒被别人拿了。”他说话中尽是讥讽之意,且身子摇摇晃晃,脸颊微红,显然是醉酒不久。黄佩听得羞愧万分,沉声道:“属下无能,还请少爷恕罪。”额上已滚下豆大的汗珠,身子也是不停发颤。元青云冷冷道:“你手下人都死了罢,你该如何你心里知道!”黄佩道:“难道少爷想让我……自裁不成?”元青云道:“正是。”黄佩倏然跪下,猛地磕头,叫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元青云道:“饶你不得,你自己不下手,我就送你一程。”言罢,眼睛瞪圆,扇子一收,呼的一声,几枚暗器从扇子中射出,直奔黄佩。黄佩惨叫几声,就倒下了。
   仲云看得心惊胆战,忖道:“此人武功竟和林楚韩武功如出一辙,都是用扇子所藏暗器伤人,这令人最无防备,又是狠毒之极。”
   元青云一招杀了黄佩,哈哈大笑,又从怀里掏出一壶酒,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兀自打了个响嗝。香儿心下大恶,叫道:“喂,你这个人好没道理,干嘛要无缘无故杀了他?”元青云斜眼睥向香儿,带着醉意道:“小姑娘,你既想到往他嘴里鼻子里塞泥土,这与杀他又有何异?”香儿气急道:“你……原来你都偷听到了……”一时塞口,说不出话,想了想,又强词夺理道:“我那样只是想玩一玩罢了,说不定到时候就将他放了,你晓得什么?”元青云一笑道:“好一个‘玩一玩罢了’,我看姑娘生得甚是美丽,有那个……什么什么闭月羞花之貌,嘿嘿,他有什么好的,现在已是死人一个,不如陪我玩一玩如何?”说着脚步一动,伸手向前一探,呼吸之间便已抓住香儿衣袖。香儿又羞又恼,向后退去,哧的一声,那衣袂却被元青云生生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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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赵宣遇上黄佩这等人,和秀才遇上兵可没有两样。只是这一番打斗,费了一些精力,在香儿的长剑下,黄佩在不敌之下但求保命,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但元青云一出现,黄佩只得命丧黄泉了!【编辑:幻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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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幻新        2010-06-16 10:36:43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赵宣遇上黄佩这等人,和秀才遇上兵可没有两样。只是这一番打斗,费了一些精力,在香儿的长剑下,黄佩在不敌之下但求保命,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但元青云一出现,黄佩只得命丧黄泉了!
生活给了我源泉,我在生活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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