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文】老大的幸福
连忠照
老大爱上了一个做足疗的女按摩师,一个在有身份的人们的眼里,十分低贱的美丽的女人。
爱上她,缘于她的那个残疾的儿子。在看到那个孩子的霎那,老大就感到自己灵魂的栗动,这个孩子,如此地深入他的生命,就好像是他的一部分,是他的天使。和这个孩子的相处,他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感动和幸福,一种人性的满足和甜蜜。
因为孩子,他慢慢地接近了孩子的母亲梅好,两人的相处,简单,明了,纯洁,那种弥漫了人间烟火的平凡,柴米油盐的日子,给予了两个孤单的男女一种温暖。
这却使老大的弟妹们着急了。那些艰难的日子,是大哥把他们含辛茹苦地养大的,如今他们都出息了,特意把大哥接来,一心要给他一种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们已经给大哥把以后的路都安排好了,就是给大哥介绍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让大哥尽享荣华富贵。孰料大哥竟然节外生枝,爱上这个地位低贱、又有一个残疾儿子的女人,这在他们的眼里,无异于是跳进火坑了。
弟妹们想尽办法,要把大哥从这个危险的爱情游戏里拯救出来。他们先是劝阻大哥,无奈大哥自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份珍贵的爱,一定要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过。他们只好从这个女人入手,他们以为这个女人爱上大哥,无非是基于经济的利益。于是他们先是用金钱收买,劝阻女人离开大哥。但是一个人真诚的爱情,怎么能被金钱打动呢?做妹妹的,只好刺伤女人的自尊,让她认识到离开大哥,就是给予大哥幸福,于是,这个纯洁的女人,为了心爱的人,自动离开了。
老大的弟妹们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大哥终于摆脱了一个不幸的女人,即将获得他们所希望的幸福。但是女人的自动离开,也让他们看到了女人对大哥的、那种纯洁的爱情。他们觉得,自己费尽心思,结果是拆散了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内心有了隐隐的愧疚。他们甚至怀疑,究竟什么是一个人的幸福……
也许,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金钱、享受已经成了许多人渴慕的一种生活方式,是大多数人眼里的幸福。然而,毕竟,物质不可能完全掩盖人们内心的空虚。
有时候,幸福来得十分简单,就像老大想的那样,有一个残疾的“儿子”的笑声,有柴米油盐的琐碎,有为自己所爱的人忙碌的那种甜蜜,有夜晚安静的灯光下,坐在放满饭菜的桌旁,看着老婆倒酒,看着老婆含情脉脉的注视的陶醉。爱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东西,它也许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也许只是一个满足的微笑,心里便有暖暖的东西,慢慢地升起……
幸福原来就是如此简单,它只是生活里那些琐碎的细节,和细微的感觉,只是要你懂得欣赏,懂得心气平静地体会,和懂得满足。
于是,我们才明白,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自己不幸,是因为我们太过奢求,我们容易让物质的东西,充塞我们的心灵,我们总是渴慕那些离我们很遥远的生活,却忘记了,欣赏我们已经拥有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