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人•黄河情
文学评论家薄子涛先生说,认识了定存,才认识了保德,确是如此。我更是拜读了高定存先生的散文,才开始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作为一位政界人士,保德县委政协主席,闲暇时间埋头于散文创作,而且有不少还在《散文》和《美文》等杂志发表,显示了他丰厚的实力。也从此对他所生活的晋西北的一个偏远小县城有了重新的印象:保德县文风鼎盛,人才辈出!(比较而言)
记得诗人余光中老先生说过,在一切文学的类别中,最难作假,最逃不过读者明眼的,是散文……譬如选美,散文所穿的是泳装,散文家无凭无据,只有凭自己的本色。定存先生的散文即是如此,文字清新朴实,自然而然地寓情于叙事、写景里,散文集里几乎篇篇都厚重耐读。手里捧着他2007年结集出版的《黄河往西流》,才翻了几篇,就手不释卷了。
他观察生活,用敏感而丰足的心灵感受生命的过程,记录对生命的的思考。他说,忙得无所适从时,仍然不要忘记去感受生命的律动;生命的过程就是一个“走”的过程,人往高处走,路在人心内。不同时期读书过程中对文字欣赏的转移,就是对世界和生命的感悟过程。
《上坟》是其中最让我动情的一篇,写清明上坟,从青年到中年,年年不断的重复的上坟,但是父亲在一次次的重复的行走中,渐渐老了。但是他仍然把已经是中年的作者看成孩子,还在不厌其烦的叮咛:以后一个人来时,上这道坡一定要慢,走得太快热出一头水,山顶风大,上去一吹容易感冒,一定要慢慢走。他写道,不知不觉中,父亲从中年走入了老年,到现在,父亲终于感到他再走不动了,就把最细碎的事情也嘱咐给我。每次读到这里,我的眼眶里总是充满了泪水。散文写出了他对人生的感受,也勾勒出了每个人心中同样的情愫,这种感受是只有人生历练、沉淀之后才会有的顿悟,是夜晚沉静下来的凝思,是宁静人生的思考。但是他用自己特有的语言方式表达出来,显得那么的熨帖。文章最后又落脚到人生的路:其实并不长,从家门口到祖坟而已,只是需要反反复复地重复在走。每次读到这里,每次都有新感受。
同时,定存先生将更多的笔触着眼于生养他的黄河、黄土地以及生活在黄土地上黄河畔的人们,从多角度为我们展示晋西北一些已逝和行将逝去的晋西北特有生活场景和文化现象。西口古渡上放河灯的壮观景象,已经消逝的旧日黄河上艰苦又危险的行船,难觅踪影的黄河石花鲤鱼,惊心动魄的黄河岸边捞河柴景象,寻常百姓餐桌上的土豆,黄土高原上随处可见的枣树,当地百姓参与拍摄《走西口》的点滴细节,都被作者用平静、温婉、细腻的笔触记录、诉说当地百姓的生存状态,凝结了作者对家乡的浓情。
但是,散文集并不只是对当地人情风貌的如实记录,更多的是用赤子一般的情怀,用一个有良知的作家的责任感,洞察生活在黄土地上的人们的欢喜和悲伤,书写家乡的蜕变和成长;他说:站在多灾多难的黄土高原上,我们怀念树,怀念水,怀念雨雪,怀念飞禽走兽,怀念寒流和大风,怀念许多我们曾经以为是“敌人”的东西。《山川无煤别样天》写了煤炭给当地带来物质上的效益时,同时也破坏了自然环境和安宁生活。《大河失色》写了过去黄河的雄浑壮阔变成了今天的清浅细流,引领大家对黄河的将来的深深地思考。《黄河往西流》以洋洋洒洒九千字,写了时代的变化,思想的解放,但是其间有喜,也有忧;有利,也有弊,小处着眼,大处落墨,以博大的胸襟,书写时事变迁,同时流露出深层忧患意识。
正如定存先生所说,散文是展现心灵和情感的东西,因此散文集中还收入了几篇“官场”的文章,静静地观察,思考、记录下官场中的点滴体会和种种现象。
散文集中一篇篇充满乡土气息的文章,感情细腻而感人,文字清新而朴实,总是让我沉浸其中,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