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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散文】时光里的碎影
(一)在清晨出发
徘徊在城市久了,身体好像被这几乎立体化的生活封闭了,以至于我都忘记了清晨的露水还有鸟鸣。于是,特地挑一个轻松的日子,给自己禁锢太久的心放一个假。
天还没有大亮,远处的灯光与天边的启明星交融在一起,给这清冷的黎明增添了些许暖色,这弱弱的光亮似乎与这城市不太和谐,这样的感觉着实让我很不踏实。
倘若是在乡野,想必那些勤劳的老汉早已扛起了锄头,将汗水连同裤腿上的泥一起抛在了身后;此时老汉的家里也定会是炊烟缕缕,灶旁的老婆婆将一份份简单的希望全部揉在了面团里,和着米香的空气早已随着风飘到了老汉的身边,那是在召唤他该回家吃饭了。
可是,此时,我的眼前只有突兀的高楼大厦,很高很高,几乎穿破云层,可是,它们根本不懂我,更不懂我的感觉。
于是沿着笔直的柏油马路前行,偶尔身边开来一辆汽车,车灯光射过眼球时,眼睛不禁一阵疼痛,我们的眼睛被现代化的物质冲击得太疲劳了,没想到我也是其中一个。
没过多久,密集的建筑物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了一道红,啊,那是太阳的光芒!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过日出了,看着这轮红日一点一点亮起来,心里突然一阵感动,这红真该算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红得那么壮观,那么热烈;红得穿透了天空,穿透了宇宙,让人心潮澎湃。脑海里随即想起一个画面,蔚蓝的海边,一个小女孩光着脚丫随着此起彼伏的海水追逐红日,长发飘荡在海风的怀里。
(二)在远处看风景
许是很久以来厌倦了城市里的车水马龙,我突然很想漂浮到荒凉的野岛。
人们常说风景总是偏爱一部分人,同时也拒绝一部分人,看来我只是单恋于一种单调的风景,不知不觉中都变得有些苦雨孤灯之后的冷漠。
如今,渐渐喜欢上一个人绕着不长的石子路散步,偶尔从远处传来一阵汽笛声,才想起我已经出来得太久了。
当时光的隧道远离了生命的轨道,我开始愿意成为湖边这一抹山色的囚徒,抑或是信仰者,在心的悸动里安静地看着大地的春荣秋枯,也看着人世间的纷纷扰扰。
每个人都是一首歌,每处地方都是一道风景。当我们远距离观望的时候,总觉得那些风景遥不可及,就像是天边的星星,看得到却摸不着。于是我们情愿选择离开,把它们丢弃在黑暗的角落,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天忽然发现我们彼此已经熟悉了,这熟悉只是因为日子久了,即使对于它们,我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但我们的心里其实早已经承认它们了,承认它们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爱着它们,也爱着自己。
(三)在雨中想我的童年
在雨中听着班得瑞的音乐,我想我的童年。
那悠扬的音乐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空旷深邃。摇一梶渔船,沐浴着柔柔丝雨,飘荡在蒙蒙的江面之上,不问来处也不管归处。
茫茫天地间,只有我和我的音乐,还有我远去的童年。
想我在春日的麦田里,拽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风筝,随着春风尽情地奔跑,任凭风声从耳边穿过,嗖嗖的,自己被田垄绊倒了也不去管,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比我的风筝还要自由,我想我的风筝。
想我在夏日的池塘里,光着脚丫来回穿梭于荇藻之间,任凭河水从脚趾里淌过,蝌蚪从脚边穿过,痒痒的,却很开心。岸边的垂柳倒映在河水里,我们就在倒影里唱着一首又一首童歌,我想我钟爱的小河。
想我在秋日的树林里,阳光穿过树枝,照着那片安静的林子,只有我和我的奶奶。我踩着莎莎作响的落叶,将自己的故事全部洒在了风里,奶奶却在一旁拍打落在身上的灰尘。等到夕阳落山的时候,我们背着满满一箩筐树叶儿回家做饭。我想那片安静的林子。
想我在冬日的雪地里,天还没有亮就去院子里看雪,和我心爱的小狗一起看,还踩着它画的梅花,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飘落的雪花,数着每一片都有六个小花瓣,直到脸蛋冻得通红。我想我的小狗和它的梅花。
我的童年,我美丽的童年,就这样封存在了记忆中。摇着这橹,我的泪淌下来了,江面上只有我和我的泪在班得瑞的音乐里想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