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散文】我想有个温暖的家 ——女儿习作两篇
【一】父亲和我的战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学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奔跑回家了,一直在外面停留到不得不回家我才带着不情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这个沉闷的家中,以往让我倍感温馨的家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让我心生畏惧而望而却步。
推开家门,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家仿佛变成了一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哪怕是一点点的小火星,便足以让战争随时爆发。
紧张而诡秘的气氛让我的心不由得一颤,随之,不安在我的心头萦绕开来。
果然,我刚刚转入房门,爸爸的声音随之响起:“你等等,咱们需要好好谈谈!”语气略带严厉却又不容抗拒,我知道,这便是战争来临的前奏,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坐到了桌子旁,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不敢对视父亲的那双愤怒的眼睛。
“说吧,为什么这次成绩又退步了这么多!”父亲沉沉的声音又如炸雷般向我袭来。
“我这次,这次是失误,大多,大多都是由于马虎,不认真,还有,还有就是有些知识掌握得不到位,关键,关键点搞混了。”
“哼!看你每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哪还像个学生?表面上在学习,其实心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说说吧,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一声不吭。
“嗬!还真是被我说中了,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和你妈,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付出!”
父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不停地抽着烟,烟气冲到我的眼中,涩涩的,似乎一直渗入了我的心里。
终是,忍不住了,冲口而出:“您知道什么!这么多年来,您真正的了解过我吗?分儿,分儿,分儿,这才是您最看重的,它就是您的命根子,别的,您从来都没有关心过!”
我夺门而入,只留下父亲,泥塑一般呆在那里。
一头扎到床上,才发觉晶莹的液体终是忍不住,还是流了下来。
不由得苦笑,自己和父亲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只剩下战争了呢?大概是在我的成绩下滑之后吧!似乎我们每次见面,不是静默无语,便是争得双方体无完肤。
到底是我变了,还是父亲变了?
朦胧中,有人帮我盖上了衣服,而后又默默地走了出去,动作熟练而小心翼翼,这样的动作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已经为我做过许多次,大多都是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而这个小小的动作,瞬时便让我的心中注入了温馨的血液。
我望着父亲轻轻帮我带上了门,背影消失在门外,怅然若失。
窗外,皎洁的月光射进来,朦胧而深远。
忽然意识到,在我和父亲之间,即使存在着再多的隔阂与疏远,不会变的,是那份爱。父亲看着我的学习成绩急速下降,心里着急,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而我情急之下却不顾他的感受顶撞了他。
是的,我和父亲之间也许会有着更多的隔膜,但再多的隔阂也阻断不了他那颗爱我的心,父亲的爱就像一座大山耸立着,而父亲的爱却用了不恰当的方式表达了出来,让我难以接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发了一通脾气。当我看到父亲走开的背影,忽然很想对父亲说,爸爸,对不起,我不该顶撞您,但是,您可以多体谅一下我吗?
我和父亲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刺痛着对方,而缺少的正是那架可以沟通的桥梁。
【二】我想有个温暖的家
夜,很深,很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沉入了一滩永远看不见的黑水中,余留的只有那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之中。
家中似乎正好与这样的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吵,很乱,同时还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那些杂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划过了我的耳膜,像一把利刃直直得刺入了我的心底。
爸妈又在吵架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只能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独自地去望着天空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道到哪里寻求心灵的抚慰,更找不到心灵平静的妙方。
外面的躁乱有恃无恐地闯入了我的耳中,打破那才刚刚寻得的一丝平静。
这还是我的家吗?
不,一定不是,我印象中的家决不是这样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家是和谐的,是温暖的,是我心灵的一个避湾港。在记忆中,爸爸妈妈是相爱的,他们互相体谅,互相扶持,互相理解,甚至从没发生过一次口角。还记得,在夏日的夜晚,楼下总有着一道无比和谐的风景——我与爸爸妈妈,手牵着手,一起坐在石阶上,一袭凉风吹来,吹到我的脸上痒痒的,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们的脸上都呈现出欣喜而满足的笑颜。
“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安静,把我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让我不得不去面对着无比真实而又残酷的现实。
外面清晰地传来父母吵闹的声音:
“你瞧你,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日子还怎么过?不如离婚算了!大家都解脱!”是母亲委屈带有抽噎的声音。
“离就离!谁怕谁!”父亲的声音接踵而来,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离婚?这两个字如同一颗炸弹在我的心中猛地炸裂开来,无情地击碎了我心中那最后的防线。不由得,脸上竟有了些许的湿润,嘴中也有了些许的苦涩。哦,这才意识到,原来泪,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布满了我的脸颊。
爸爸妈妈,你们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欢乐?你们可否还记得那静坐石阶,微风袭来的温馨?你们可否还记得你们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未成年的女儿?
如果你们还有那些温馨的记忆,那么请你们互相体谅一下对方吧?请你们还原成以前那亲密无间,互敬互爱的时候吧!请你们不要再让我,独自在这漫漫黑夜中独处,独享孤寂的可怕吧!
我再也坐不住,冲了出去,站在正在吵架的爸爸妈妈之间,望着他们。
见我濡染从房间里冲出来,他们的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住了嘴。
“别吵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啊!”
良久,母亲轻轻地拉住了我的左手,她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了我,我知道那是爱的信息;父亲也拉起了我的右手,同样是爱的信号,可是,为什么同时爱着我的两个人总是互相伤害对方呢?
我望着他们,良久,把他们的手拉到了一起:“爸妈,我想有个温暖的家,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