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岁月里的老屋
岁月悠悠,日子如流水从指间滑过。品着香茗,看着报纸,改革之风的版面素面朝天,刹那间心思潮涌,思绪插上歌声的翅膀飞向遥远的老屋。
山脚下的老屋是父母的婚房。在那烛光摇曳的年代,老屋的一切定格在石头与泥巴组合而成的建筑结构上。
院墙作为领地占有的象征,用一块块不规则的乱石沿着正屋向前延伸,直至形成一个规则的长方形,接着往上堆砌,堆砌成的院墙约有一人高。风在石头堆砌成的缝隙中自由的穿行,岁月也缩紧身子艰难的从缝隙中穿过。
中间有处被翻新压实但仍然泛出淡黄的土地,因为垒起的院墙,便有了院子这个名副其实的名字。记得每逢梅雨季节,父亲总是从外面拣回一些比较平整的石块,从大门到屋门摆成一溜儿。我便踮起小脚踩在一块块的石头上以接力的方式进进出出。由于年幼,步幅跨度小,父亲总是要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调整石头与石头之间的距离。岁月在父亲从容淡定的动作中慢慢流逝。
大门是用几根木头和几片铁片组成的,没有上锁。父亲告诉我,这叫防君子不防小人。院子的一隅用石头垒起一小块天地,在这一小块天地里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坑,坑的四周也垒上了石头,这坑便成了父母口中的茅房。这坑外的天地就成了猪的天堂。靠近正屋的墙根下散散落落的放置着一些树根和一些半截的木棍。下雪的时候,被雪覆盖的和裸露在外面的组成一幅别样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老屋腰线以下是用石头垒成的,腰线以上的材料用的是凝聚了劳动人民智慧的土坯,这土坯的制作工艺很简单,用几块宽窄合适、长短相差无几的木块订成一个长方形的框,将调好的泥巴放进框里,弄平晒干,就可以用它做建筑材料了。当然大多数人是在泥巴里加了麦秆的,这样可以增加土坯的粘合性。这种土坯一般比较厚,既可以防风,也可以防寒,配以屋顶的麦秆、泥巴、高粱杆、瓦片,整个老屋真正是冬暖夏凉,经历了岁月的摧残依然保留着自己的风格。
老屋的内壁是用泥巴抹平的,黄色的泥巴在天长地久的烟熏火燎中开始变成黑色,泥巴也在岁月的侵蚀下开始剥落。勤劳善良的母亲就会找来一张张废旧的报纸,在上面涂满浆糊,一张张的黏贴到内壁上,母亲用这样一种方式装扮着老屋。黄色向黑色的转变,黑色又变成白色,岁月充当了魔术师的角色。
土炕无疑是北方农民一种独创的梦乡。土炕中间的夹层是用土砖按着规则的走向竖着放置来引导灶火通过的空间,一头是土灶,一头是烟囱。烧火的时候,火从灶膛被风引导进炕的夹层中,游走在夹层的每一个角落,然后顺着烟囱升腾到空中。整个过程的循环往复,火炕的温度升了起来。席子是用竹片编织的,光着屁股很容易划破皮肤。夹层的温度透过席子慢慢的传到身体里,每每在寒冷的冬季深深爱上这种舒适的感觉。而每当这个时候,慈祥的母亲一定是守在灶膛前,一只手不停的推拉着风箱。那呼咚呼咚的声音用沉重的节奏哼唱岁月的旋律。
风大的时候,母亲会用温和的声音提醒我不要抬着头聆听她的教诲,我不解的看着母亲的眼睛,那温柔的眼神将我的目光吸引到裸露着檩木的屋顶上,那被烟熏过的檩木渗出幽蓝的黑色。大风吹过,一些细微的灰尘落进我的眼睛里,母亲轻轻拿走我揉着眼睛的小手,翻开我的眼睛,腮成鼓状,那些灰尘在母亲的呵爱里飘到岁月的某一个角落。
老屋在岁月里站立着,陪伴着她的是门前那棵老槐树。老槐树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愈发的粗壮,每当夕阳西下、黄昏将至的时候,母亲会站住老槐树下,一声声的呼唤着儿子,那被拖长了的嗓音,在村庄上空盘旋,不知萦绕了多少回合,岁月里的老屋也渐渐成了泛黄的记忆。
欣赏,学习。
我见过土筑的墙,石头垒的墙,土砖砌的墙,这些墙构成的屋经历了几代人后就特别让人感到亲切与怀旧。
我家的老屋也在班驳,在走进历史!
对老屋的回忆,对父亲、母亲的思念,来自故乡的声音,永远在游子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