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采梅
曲折的山路上,太阳眯着眼睛看着道路的迂回。山林中的话梅鸟一直在吟唱,好像在歌颂夏的美好;树上的蝉老早就在弹奏夏之绝唱,把山里的杨梅都干染红了。在幽静的山间小路上,我和堂弟的影子若隐若现,一路上只听到塘第一连串的话语。这次采梅他好像特别高兴。
我们山里人都喜欢住在山顶,或许,这就是大山里的人与城市人的不同之处吧。我和堂弟在下山的小路上穿行,不久就来到了故乡的那片野梅林。还没看见梅林,就已经问到了杨梅成熟的那股气息。田野绿油油的禾苗在风中飘荡;山林中茂密的树木在风中唱响,随着那刷刷的声音远远望去,看到那一片挂满小灯笼的梅林。小时候奶奶常给我们唱歌谣:“杨梅红,杨梅树上挂灯笼。”如今想起,还真有些形象。
走进梅林,先闻到一缕缕从林间散发的杨梅香气。一颗颗熟透的杨梅挂在树上,有的红得像火,有的红得像初升的太阳,有的红得像害羞的小姑娘。走进这片野梅林,如同走进了杨梅的世界。
堂弟看到这片野梅林,心里那份高兴的劲如同捡到了珍贵的贝壳,似猴子一样一蹦一跳地向杨梅树爬去,只听到他激动的声音:“真甜,哥,这杨梅真甜。”我陶醉在这如幻的景象中,被堂弟的举动不禁笑了,我差点儿忘记是来采梅的。
我把竹篮递给堂弟,学着堂弟的样子爬到了杨梅树上。当我摘一颗杨梅放入口中,舌头舔到它那成熟的细刺,不但柔软而且韵味无穷。杨梅汁溢人牙缝,溢入喉咙,甘甜中带有清酸,清酸中带有甘甜。让我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中,体会到了酸甜的滋味。这比小时侯读过的《我爱故乡的杨梅》更来劲;这比张含韵的《酸酸甜甜就是我》更直接。
树叶间透过的阳光,使杨梅更加水灵,更加五彩斑斓。成熟的杨梅就这样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夏,献给了故乡的乡亲,献给了这片热土。
时间已是正午,竹篮里满满的杨梅显得格外鲜艳,就像小说里描写献给皇宫贵族的贡品一样。堂弟看着这一篮满满的杨梅,笑呵呵地对我说:“哥,这杨梅真甜,真好吃。”是啊,我好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故乡的杨梅了,异乡求学一直没有机会回家,以前杨梅的记忆已经模糊。如今再次激起封沉得记忆,一切显得那样犹新。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许多童年的趣事都被翻了出来,在想到近年我的经历,不免有些感伤。多年的努力求学,使我无法品尝故乡的味道,多年的高考失败,让我心酸如水。今年的这个夏天,这次采梅,让我得到了心灵的释放,让我找到了昔日的过往。
说句实话,这次采梅我不但采到了一颗颗酸甜的杨梅,而且还采到了曾经丢失在那片故土的灵魂。
终朝采梅,采之尝之。君子有心,酸甜忆之。
终朝采梅,采之留之。君子有魂,不懈走之。
终朝采梅,采之尝之。君子有酒,酌言酿之。
终朝采梅,采之留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
2011年6月22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