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你别流之 七十 ——都单的表白;孩子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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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而温馨的小屋里坐着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男人:一个性格外向,性子急躁,烟酒都抽的男人;一个是温文尔雅,话语不多,烟酒不沾的男人。
烟灰缸里几支烟头见证了都单的沉思和祝鹏帆的不语,他俩似乎在打着“冷战”。
都单今天的到来,是受祝鹏帆的邀请。祝鹏帆和李世丹离开周家时,在村口遇到了都单,都单因为是不放心李世丹,悄悄跟着来到周家村,对于下午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当时,他就在门外倾听着里面的对白。虽然这种行为不太好,但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偶尔做点自私,粗鲁的也是情有可原,至少都单是这么认为的。
很久,都单又取出一支烟问鹏帆:“要来一支吗?”
鹏帆摇了摇头,他的这种不痛不痒的表情让都单很怄火,他脱口说了一句侮辱他的话:“都说烟酒不会,猪狗不如,而你好像不是啊!”
祝鹏帆仍旧保持着平常的状态,他把气忍在肚子里。在自己家里,都单就是客人,他没有必要在客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不愉快,他平和地告诉他:
“都单,乘世丹在买菜时,你有话就说吧,不管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都单抽了口烟,再次正视着他,并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一,我要告诉你,我对她始终情有独钟,至少在我眼里,她是典型的完美女人,是所有成功男士的追随者;二,我要告诉你,从今天起,我要为她在你们家所受到的种种不公而呐喊。”
“呐喊?呵呵。”祝鹏帆笑着叫他举例说出不公的地方。
“祝鹏帆,世丹在你们家所受的不公还少吗?还需要举例吗?她在你们家处什么位置,你不知道吗?你养母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傲气,你没见过吗?她时常被你养母冷嘲热讽,你没有听到过吗?看来,你对她关心的‘太多’了。”
祝鹏帆依然保持着微笑看着他: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从此不再让她受这种委屈?”
都单注视着祝鹏帆好久,在心里告诫着他:“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问我,既然你问了,那就坦坦荡荡地教你。”
“放飞笼中之鸟,让其自由飞翔。”他吸了一口烟,一吐为快。
“如果飞累了呢?”
“飞累了之前,它会找到安全栖身之处,例如我就是她的栖身之地。”
“都单,我想知道你对世丹了解多少,对她几分情感,你能给她我所不能给她的一切?”
“你说呢?”都单看着他回答得非常坚定:“凭我现在的身份,哪一点不如你,我拥有了她,绝不会让她受到丝毫伤害,包括孩子。我可以给她母子俩创造快乐,自由,幸福的生活空间,让她回到过去,重新展示自我,给她创造体现人生辉煌的价值。”
都单说完内心的肺腑之言,感到一身轻松。
但是,祝鹏帆却沉思了起来。他正在考虑着都单的最后一番话,他觉得把妻子交给他完全值得放心,都单就是李世丹的精神寄托,心灵归宿,生活的避风港,如果真是这样,他有必要慎重考虑,学会放弃。
祝鹏帆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门铃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静,都单开了门。
“谢谢叔叔。”孩子礼貌地说着。
于是,都单乘机笑着问:“那爸爸好还是叔叔好?“
孩子先是胆怯地看了父亲一眼,而后跟着李世丹后面,调皮地说了一句:“臭爸爸。“
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再次相视了,都单笑着叹息道:“哎,做父亲的失败啊!“
晚餐之时,都单对李世丹的饭菜口味赞不绝口,他打趣地说:“这可能是世丹在周家获得的第二个‘专利’。”
“叔叔,什么是专利?”
都单看看孩子而后告诉他:“还是让爸爸告诉你吧。”
祝鹏帆迟愣了一下,正想解释给儿子听时,李世丹一边笑着夹菜给儿子,一边简单的告诉儿子:“‘专利’就是只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比如,骐骐永远只属于爸爸和妈妈的儿子,还可以说,你的爸爸永远是周少龙。”
她说完之后,两个大男人都窘然地看着她。
“世丹,都单初次来家做客,为了以尽地主之谊,你就替我陪他喝两杯吧。”祝鹏帆本是一片诚意,没想到尽让都单误以为其他的意思,于是,他便表现出反客为主,他找来了杯子倒满了酒,端到李世丹面前:“来,世丹,感谢你一直以来不忘我这个出租车司机朋友,也感谢你乘我的车让我们彼此认识,尤其感谢你今晚的丰盛晚餐,我敬你。”
他站起来和她碰着杯,语重心长地劝导她:“希望我们的友谊能进一步发展。换句话说,如果你觉得生活太累了,不必强求和委屈自己承受一切外来压力,我愿意撑起你未来的生活空间。”
李世丹看看丈夫,又转向都单:“都单,你喝多了。”
都单确实一脸酡颜,但并非因酒而起,而是对于自己此时说了这番话感到羞愧。
“既然你们认为我喝多了,也好。”他想完假借酒后吐真言,他先是狠狠批评了祝鹏帆:
“你根本就不知道心疼和爱护自己的女人,也不知道关心和呵护孩子跟这个家,你除了工作和九曲山湖的开发,除了忍让养母的肆无忌惮的霸气,你还拥有什么?你是个不懂的怎么生活的人,却又脱离不了社会群体的人,你总是忽略自己身边最亲昵的人,让他们也跟着受罪,受苦。”他说完,自己又干了一杯,这杯下去,他心里真的很难受,说不出的痛心:
“女人的青春和美丽不是用来作为装饰品的,女人的才华也不是断送和埋葬在封建社会残恆的家庭里,它应该展现在社会的舞台上,充分发挥和体现出人生的价值。”
这话刺到了祝鹏帆的心窝里,他一语不发,埋头静静听着:
“在这种充满风云变幻的家庭里,再优秀的女人早晚都会被迂腐,蛮横的人折磨成忧郁症来。”
“都单,时间不早了。”李世丹打断了他的话,收了他的酒杯,给他盛了一碗饭。
“世丹,你在下逐客令吗?”
“看你说的,为了开车安全,还是少喝几杯。”
“你是真心实意为我的安全着想吗?”都单盯着她问,“谢谢,谢谢目前还有人为我真心实意地着想。”
2
平平淡淡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都单感谢了他们的热忱款待,他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来他们家做客。他临走时,握住祝鹏帆的手,一股强大的握劲,向他示意着自己的执着和挑战:
“鹏帆,不会介意让世丹送送我吧?“
“看你说的。”鹏帆教着儿子:“跟叔叔说再见。”
李世丹把都单送到楼下时,叮嘱着:“路上小心点。”她转身走时,听到都单叫道:
“世丹,把我所有的话好好考虑一遍,从头到尾我都是认真的,我愿意用等待来证明我对你的挚爱。”
渐渐地,她转过身来,郑重地强调:“我已经重复过无数次,别为无谓的爱而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所看到的,听到的只是我妈有意做给你看的。”
“世丹。”他走过来攥住了她的手:“你别傻了,别再让你的容忍和善良麻痹了自己,别人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和容忍而放弃得寸进尺的要求,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软弱无能,你看看你,你的容忍和善良已经完全埋没了你曾经的豁达,开朗和奔放的性格,渐渐走向失意和茫然,这会让我感到痛心和焦虑。”
她傻傻的,淡淡的表情。
都单看不过,转身打开车门,“咣”的又关上车门发起了发动机,但此时内心又为刚才的话与粗鲁的行为深深感到懊悔,他此时双眼显出无助,怜惜,伤痛,可又为对她的百般劝说没有作出一丝回应而痛恨。
突然间,他又生怕她心灵再次无辜受到伤害,便关了发动机,走到她跟前,用极其虔诚的语气向她道歉:“对不起,世丹,我愿意收回刚才所说的话和鲁莽之举。秋夜风寒,别着了凉,快回去吧。”
他轻轻的语丝如一股暖流温暖到她的心窝里,他的真情稍稍打动了她,她忧伤的眼里立即充满着无穷的感激,感激得热泪盈眶,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忠实的人来倾听她的内心世界,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心酸。她凝视着他很久,而内心似乎又有些不安起来,她突然关照着:
“路上小心点。”
一句简单而充满着关怀的叮咛,再加上甜甜的语音,这更让他无法舍去,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的情绪。霎那间,他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在自己宽广的胸怀里感受着他的真情和安全,让她潮流般地吐诉她所有的心扉。
她噙着泪挣脱了他,这次让都单感到一阵失望和不解:
“为什么非把我拒之千里之外,我哪儿不如祝鹏帆,就算是,但至少我是个敢于承担和挑起风浪的人,不像他总是一副窝窝囊囊,葳葳蕤蕤。”他说完转身时,背对着她,语气铿锵有力地告诉李世丹:“我一定要把你们错误的结合纠正和弥补过来,因为他根本不配做你的丈夫,也没有资格当孩子的父亲。”
他开车走了,走时的那一瞬间,他流连了她几眼,他的心在痛又在恨,恨她的“执迷不悟”。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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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单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李世丹才回到屋里,那时,她一身的疲乏,一脸的惆怅和干涸的泪痕。她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儿子。
突然间,孩子问起世丹:“叔叔走了吗?”
“走了。”
“他什么时候再来?”
她告诉儿子:“叔叔和爸爸一样,要挣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
“那你们明天谁在家陪我?”
“当然是奶奶啊。爸爸妈妈要上班。”
“我不去。”孩子倔着嘴大声说着。
李世丹惊愕地问着原因。
“奶奶越来越凶,越来越不喜欢我,只喜欢大姑家的弟弟。也不给东西我吃,把好吃的都藏着给弟弟吃了。”
童言无忌。
祝鹏帆听后一阵触惊和心凉;李世丹倍感伤心地搂住了儿子,一时说不出话来,默默地含着泪。
“孩子的话是不可信的。”祝鹏帆立马安慰着妻子。
“反正我不去。”孩子提高嗓门坚决反抗,然后用一种从未乞求过的眼神看着李世丹,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请求着她:“妈妈,你明天就在家陪陪我吧?”
“好的。”李世丹的回答很沙哑。她暂且哄住了他。
天真的孩子幸福地在她怀里睡着了。
许久,李世丹问丈夫:“你相信童言无忌吗?”
他看着她,无以回答,便转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明天一大早还起来呢。”
在朦胧的长明灯光下,她轻轻地叹息着,她正在想着,他对自己的避而不答感到非常失望和无奈。她开始对这个遇事总是保持一副沉默不语或者总是心平气和的丈夫,自己显得有些心灰意冷,她思前想后,翻来覆去。
祝鹏帆也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却望着窗外的残月,他意识到那残月的象征——他和妻子的生活得将开始走向滑坡,迈向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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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晨风,吹打着孩子沮丧的脸庞。
李世丹建议丈夫直接送孩子去周母那里,她断定周母不会来这里接孩子。
“别这么武断!”鹏帆看看时间说:“也许妈已经在路上了。不如,你先坐车走吧。”
李世丹蹲下身子,在儿子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微笑着叮嘱他:“在奶奶那儿听话,爸爸妈妈过几天回来看你。”她把几个方便袋的零食递给了他,依依不舍地上车了。
孩子看着开动的公交车,自己放下了东西,边挥动着小手,边追了几步,目光里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失望和期盼。
等了一会,祝鹏帆开始打电话给周母,周母告诉他,临时有事不来了,便挂了电话,无奈之下,鹏帆只好自己送儿子去那里。没想到孩子坚决反抗:
“我就是不去。”
最终孩子还是拗不过祝鹏帆。祝鹏帆软硬兼施,先是哄着而后狠狠训斥了他一顿。最后使用了武力,他在儿子的脸上打了两下,这两下,下手不轻,孩子含着泪,无条件地服从着,但他的眼神表现出一种愤怒和抗议。
这一幕,被远处的李世丹尽收眼底。
李世丹上公交车之后,因为不放心儿子,便在第二站时下了车,她追跑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她没有追上他们。
再次坐在公交车上的李世丹,又一次回忆着刚才儿子倔强地一幕。这不得不叫她产生猜臆:“儿子在那边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去那里,害怕的程度就跟我一样,是不是他在那里真的受到什么……”想到这里,她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她接到了祝鹏帆的电话,他告诉她,孩子已经被周母接走了,而且来时还买了很多早点,并叫自己和她安心上班。
李世丹听到这个善意的谎言之后非常地平静:“少龙,你的用心良苦我能明白。”她挂了电话,又在想:
“为什么,我们的真诚和孝顺却屡屡不能打动妈的心?难道,她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人吗?难道领养的就一定要百般容忍吗?她到底要我们怎么做才能让她有一丝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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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祝鹏帆把孩子送到周家门口,见到门是虚掩着时,便叫儿子自己进去,他自个儿准备离身时,突然听到周母的声音,她对着周骐半开玩笑半推推搡搡地说:“你来干嘛啊,你不是不想来我这里吗?走,跟着你爸爸妈妈去吧,我也不要你了。”
远处的祝鹏帆见后一阵心酸,却只能默默看着。他看到孩子朝自己看着,双眼里流露出无限的乞求。祝鹏帆再也不忍心看便发动了摩托车,想乘此立即离开,耳边远远听到孩子的乖语:
“骐骐会跟着奶奶的,听奶奶的话。”
祝鹏帆再次顾眄了儿子,只见孩子一把抱着周母的双腿,头贴在她的腿上;然而,双眼却一刻也不离开祝鹏帆,直到他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跟着周母走近了屋里,,,,,,
这章节感觉孩子挺可怜的,孩子是父母最最放心不下也是最最牵挂和惦念的人。很多时候,我们女人为了孩子会执着自己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