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与凌晨无关的宁静
凌晨因为宁静而一直珍爱,当一天的忙碌归隐夜下,当一天的忧伤进入梦中,当手机死寂般的躺在床头,亦是思念如洪水般倾泻而出之时。
一种期盼是因为牵挂,更是爱,只是,这牵挂属于一个人的牵挂,这爱,无尽无头。像极了痴心的男子遥望汉江对面的游女,只因汉江滔滔宽又广,只因江水悠悠长又长,于是,只能久立而望,相思一片。
梳洗停当,宽衣解带,拉紧了窗帘,隔绝了窗外如水的月光。这间小屋,似是与世隔绝,只是,思念如水,终究还是从缝隙流出,缓慢消失,踪迹皆无。
日复一日,不管春秋冬夏,亦不论灯红酒绿,只想心境空无,切断与世的繁华,摒弃粉艳的暧昧,落得宁然自处。孤独也罢,忧伤也好,此时已不重要。
那种旷古幽香,一如张爱玲笔下的沉香屑,或似精雕细琢有过肌肤之亲的美玉;那种回眸一笑,一如百媚皆生的小妖,或似蜂蝶戏舞的一池繁花。
此时你已不在,只觉幽香于鼻下无休无止的飘逸,只觉拥挤的大街上有一似曾相识的回眸,当我跌跌撞撞的一路跑过之时,我才明白,你是真的走了,这一切,不过是因念怀而起的幻觉。
转身的迅疾让我来不及伸出双臂去阻拦,于是三年的爱情也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被你带走,洒落满地,晶莹剔透。
是不是你容颜已改,幻化成妖艳的小妖,于帐下抚琴吟唱?
爱你时,一切美好。恨你时,凄惨荒凉。
泪水如雪纷飞,唱尽浮世铅华,你可知,藕断丝连,思念依旧?
寒风刺破衣襟,指尖快速敲下那一串铭记于心的数字,指望那边出现你一如既往的柔弱问候,只是,听筒里传出那种冷冰冰公式化的提示音后,一股冷风包围全身,战战兢兢,冷不可竭。
失落在渊底翻江倒海,像关闭所有的光束,视线内一片四起飘扬的细沙,迷失双眼,只知,这风沙因我而起,从此扼杀美好。
回忆总如炽烈的栀子花,当初我们拿爱当美玉,承诺守护一生。谁知美玉一碰即碎,我们用肌肤相抚带着灵性的美玉的碎片割裂皮肤,侵染血迹,像撕碎的艺术,痛彻心扉,不忍观望。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眼望飞鸟,只与此城久别。因城已是空城。物是人非,已无绝世而独立的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切已幻化成一缕青烟,随着碎玉而夭折。
便于深夜以一杯烈酒释怀,突想起那位采卷耳的妇人。嗟我怀人,寘彼周行,最后酌杯美酒,浇灭心中的思恋。
依稀记得你打开百宝箱时的优雅,对镜花黄,轻绘远黛,细着朱砂,轻抿薄唇,高挽云髻……
抚琴吟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终身幸福,谈及相思树底说相思时的浪漫,更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坚决姿态。
琴声远去,却唱尽万世情愁。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孔雀东南飞,从此未徘徊。
如果尘世里可以放弃众生所有,只有你还会值得留恋。如果命运中注定要分离,至少还有一丝对你的留恋埋葬在心底。如果时间轮回,仍愿倾其所有,换得美玉而归。
或许此生佳人难在得,空留一片残香。
独椅雕栏之时,暖风佛面而过,只能看其远去,无力回天。
于第一次相识的地方缅怀那些琐碎的陈年旧事,似曾相识,又遥不可及。
明月因愁时而思对,亦知晓这忧悒从何而来,只因系玲之人已远去。青丝已染白霜,容颜也已憔悴,只因佳人难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