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杂文】可怕的被动冷漠
说实话,写下这篇文章的题目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冷漠的真正含义。于是,百度搜之,得出这样的解释:冷淡,不关心,主要表现为对人怀有戒心甚至敌对情绪,既不与他人交流思想感情,又对他人的不幸冷眼旁观、无动于衷、毫无同情心。
按照上面的解释,如果人与人之间这样相处,那么,我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然而,我终究不能就此武断地就认同冷漠的含义,似乎还必须加以佐证与论述。不过,今天我论述的只是被动冷漠的一面,因为我觉得,主动冷漠往往只是个人行为,是性格使然,而被动冷漠却是冷漠里最可怕的,它是由社会环境造成的,是人们的道德标准发生偏差下被迫产生的。
冷漠始于何时,已经无从考究,作为人类的思想活动之一,大概是有人类开始就已经有了吧。想在远古封建时代,王子犯法不能与民同罪,百姓的生命只能属于三六九等,且朝代更迭频繁,战祸连绵不断,生活在这样环境之下的百姓,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正所谓性命都自身难保,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以饱满的热情去迎接生活?再且,老祖宗早就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防”,那可是要带上几分冷漠去应对的。到了近代,十年大动荡,让人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人与人之间互相倾扎,谁都被迫做出冷漠的表现。然而,所有这些,终究已成历史的云烟,早已给历史前进的车轮狠狠的抛在身后,而且,过往的是非应由历史去评判,即使可以认为冷漠是早已有之而“遗传”至今,也不适合我在此过多的妄加评论。因此,接下来,我只能说说造成现在被动冷漠的环境因素。
在现今,人民的生活水平已非同昔比,生活环境亦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下,似乎应该与冷漠无关了。可是,物欲横流一词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乃至耳熟能详了。是的,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们一切都要向钱看了,似乎已经公德倒退,诚信皆失了。造成这种原因的例子比比皆是,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发生在2006年11月20日的“南京徐老太事件”,当时一名叫彭宇的青年在扶起摔倒的徐老太并送医院治疗后,却被徐老太告到法院,说是彭宇撞倒,要求索赔医药费。经法院裁决,判定彭宇赔偿老太医药费4万余元,法官理由如下:“如果被告是做好事,根据社会情理,在老太太的家人到达后,其完全可以说明事实经过并让老太太的家人将她送到医院,然后自行离开。但彭宇未作此等选择,他的行为显然与情理相悖。”
呜呼!我们姑不讨论到底是不是彭宇撞倒徐老太的问题,我们只是讨论一下法官的判决。在天天喊着要“依法执法”的今日,竟然可以让主观性的情理推断来代替法律,做出有悖法律的判决!其实,最高法院在《证据规定》中,对民事案件举证责任也进行了明确的规定:“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以证明当事人的事实主张的,由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承担不利后果。”也就是说如果徐老太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彭宇撞倒自己,那么就没有足够的理由来索取赔偿。在此之后,见义勇为、出手相助等曾一度被人们所质疑为“傻X”行为,一些有关老人摔倒后无人敢扶的报道也层出不穷、见诸报端。从此以后,人们即使想扶起一个摔倒的人,也要先找证人,或者先拍摄存照。后来的“钓鱼执法事件”更是推波助澜地使人们得出这样的感叹:不是人心太冷漠,不是我们道德丧失,不是我们不想学做好事,而是有前车之鉴,不敢做好事了。大家想一下,连法官都说:“扶不起,那得冒倾家荡产的危险。”那我们做好事的积极性还能剩几分?我们人与人之间的的热情又能毫无防备的释放吗?其实我们都想做好人,只是担心惹官司上身,带来不必要的名利损失。
“南京徐老太事件”和“钓鱼执法事件”只是当中比较有名的例子,所有此类事件导致的结果是:在历经物欲横流的冲击下,本就摇摇欲坠的社会公德与诚信直接倒退了几十年!从中我们也可以得知,造成被动冷漠的环境因素:没有去往公德与诚信道路的引路的“灯”,你也不能贸然去把这一盏“灯”点亮!——是谁失职了?
说到这里,大家也大概已经明白了被动冷漠的含义了。何谓被动冷漠?在我认为,一个人不由自主地,或者身不由己地掩盖热情就是被动冷漠的表现。譬如上述例子的那些人们,他们骨子里其实都怀有一颗热情的心,都想做一些好人好事,可是,因为所生活的环境已经公德、诚信皆失,做好事往往会变成坏事,自己亦有可能由一名好人而变成“傻X”,变成“坏人”,甚至“犯罪分子”,由此而深入演变成谁也不再愿意与他人友善,人与人之间再也没有了一种情谊去维系。
笔者曾经就遇到这样一次经历。那时,我乘列车回家,因为过于疲倦,以致在车上睡着了,等醒来之时,却被告知早已过了目的地了。我找列车工作人员论理,却冷漠异常,堂而皇之地推卸责任,并扬言可以投诉。我没有投诉,但我明白,这样的工作人员的冷漠形式只是日渐丧失公德与诚信的生存环境熏陶下,产生一种被动接受以致习以为常的行为罢了。举一反三,也可以从中知道如今这个社会此类问题的普遍性与严重性了。
在湘西,有一种“赶尸”的风俗,说是某些有赶尸技能的人,能够驱赶僵尸翻山越岭、涉水过河,而僵尸在那些人的驱赶下,只是“按部就班”的、完全是一副冰冷的躯壳在移动。所谓行尸走肉就是这样的吧,我想。而那些有着被动冷漠的人,亦如僵尸一般,在某种环境的驱赶下,被迫做出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冷漠行为,这或许正是它可怕的一面。
总而言之,我认为,主动的冷漠只是一种个人行为,是性格使然,并不可怕,而被动冷漠是冷漠里是最可怕的,可怕在于我们的社会日渐丧失公德与诚信而放任自流,无人问津,甚至为某些人所推波助澜。于是在这样的生存的环境下,人们的道德标准产生偏离,被迫表现出违心的冷漠而日渐麻木,慢慢习以为常,以致人与人之间没有友善、情谊可言,彼此苟活于尘世——活脱脱变成一副副冷漠的僵尸!
这是社会的病,最可怕的病!而造成这种病的原因并不在于被动接受的人们,那在于谁呢?大家自己琢磨琢磨。
二〇一一年一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