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看窗外。可是我就是看了,看了之后我后悔了。
同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总之我是后悔了。
窗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的,只是我以为窗外应该有些什么。所以当我在找些什么的时候,我发现我并不能找到那些我以为的什么,所以我后悔了,而且是最高级的后悔。
我趴在桌子上,想看电影。不过可惜,网速太卡。我又坐直了身子,想浏览网页。不过可惜,网速太差。我想到一句名人名言,不过在想到之前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名人。中国出了很多名人,然后每当出了一个名人,之后就会出现一句名言。好像也有可能是名言先出,然后那个人才会成为名人。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复杂了,就像鸡和蛋,绕了咱中国老百姓几百年了还不罢休。
“一个人出现了,然后他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也能成为名言。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也是名人一样。好在这些都是小问题,很快我就不在理会了。
我登陆了自己的QQ,一个大姐式的人物找我聊天。家常琐事,人情冷暖。似乎我应该给他一个拥抱,告诉她这个世界有多么的温暖,要不给她一个打击也行,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是黑暗的也好。我一直觉得《天下无贼》太理想化了,刘德华的死亡只有两个后果,第一是中国多了一个寡妇,第二是中国又出现了一个单亲家庭。我并不是为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感到忧心忧虑,我只是觉得在这样的社会,死亡的值与不值是建立的强大的背后基础上的。
至于这个背后基础是什么,我想了一会,没想明白,大概是个新兴词汇,估计过短时间能登上辞海头条。
摆脱了那位大姐,我又遇到了一个同龄的姑娘。不过这次是我主动找人家。为什么要找她,这是有原因的。不过找女的说话,原因也无外乎两种,一是无聊,二是无聊。最后我惊讶的发现,原来我是集结着这两种原因才找她聊天的。
我说:干嘛呢你。
丁秋阳:我看电视呢。
我说:哦,那你看吧。我就是闲着无聊随便发发。
丁秋阳:哦。呵呵。其实我也无聊。
我说:要不咱俩聊聊。
丁秋阳:恩,好啊。你说聊什么吧。
我说:随便聊聊。
丁秋阳:怎么随便呢。
我说:就那么随便吧。
我说:哎,闲着蛋疼。
丁秋阳:恩,看出来了。
我说:你最近怎样。
丁秋阳:不开心,很不开心。
我说:不会被甩了吧。
丁秋阳:不是,是因为生活。
我说:难道是因为生理原因。
丁秋阳:不是。不说。
我说:你说说啊。别掉我胃口。
丁秋阳:因为工作。很不顺心,不想做,却逃避不了。
我说:你成年了,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了,应该为自己去做。
丁秋阳:没那么简单。我觉得就是悲剧。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丁秋阳:没出嫁爸妈管,出嫁了,婆婆管。所以我决定现在不出嫁。
我说:那很好,你还小。
丁秋阳:可是我的生活很不开心。
我说:那就改变吧。
丁秋阳:变不了。
我说:也对,道理都懂,可是遇到现实,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后退。
我又陷入了无聊之中了,她没有回复我。我猜她去上厕所了,要不就是忘记了。上厕所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忘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我看了看现在的窗户。怎么都觉得有一股热风正袭击着我。我猜想,最好这里面有一根针,江湖传统的暗器,然后直入门楣,我死了大概比什么都好吧。不用无聊,不用闲着蛋疼。还不用想法子去和别人沟通。
最要命的就是,刚刚有人给打电话,问我现在的工作。要说这个工作,我还真的有点难以启齿。难以启齿不是不能启齿。不能启齿是因为工作太差,而难以启齿,则是因为我压根就没工作。毕业这么久了,还没工作,这事给谁也是难以启齿的。
我发现我是一个谎言的训导者。或者说,谎言对我而言,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眼手口鼻,让我想想能把它安排到哪个位置。……恩,还是算了,这么个重要的东西,还是塞到脑子里比较好。
丁秋阳:呵呵,就是这个意思。
恩,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是有意思的。没有了意思,那就只是意识了。要是所有的事物都规划到意识的层面,那么这个世界就完蛋了。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挺有意思的。
我说:必须有意思。
丁秋阳:恩,想出家。
我说:那好啊,咱两一起吧。摆脱红尘的舒服,我当和尚,你当尼姑,指不定还能在一起呢。
丁秋阳:恩,好,一起出家。
我说:我想到一个事情了,我出不了家。
丁秋阳:什么事情。
我说:我不够资格,人都说了,现在出家必须是大学生,我只是一个专科生,估计人家不收。
丁秋阳:恩,也对,那我也不出家了。
没能出家,我倒是挺开心的。本是红尘中人,又如何摆脱红尘中事呢。想想,当年没考上大学还是件对的事情。
我又想起一句,错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然后后面的我就忘记了。好像这话与张先生有关。不过一想到,胡先生我就是脑子大。好歹也是一个人才,最后就让走上了卖国求荣的地步。不过现在要是那个时代,估计我也会那么做吧。第一我闲着蛋疼,第二我还是闲着蛋疼。当然,我也有可能朝着反方向走的。不过具体怎么走,谁知道呢。
我在想着,怎么回复丁秋阳话,不过好像很难回复。都不出家了,那么我想的那些和尚尼姑花前柳下就都不成立了。因此我必须把之前的略带污秽的想法给搬出脑子,然后仔细的在想想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第三次看了下窗外。飞针始终没有出现。我开始怀疑中国的杀手行业了。不过听说民国的时候妓女是要领证了,那么杀手是不是也得领证呢。要是可以,我觉得我应该去另一个证书,最好是高级点的,然后我把自己给谋杀了,相信多年以后肯定有人会记得,杀手界曾经出现了这么一个高级的杀手,竟然把自己给谋杀了。
现代人不都是这样的嘛。所以我始终以为死了一个人比死了一车人要好的多。死了一个表示有目标有方向,死了一车就表示邋遢,无组织无纪律了。
想到死亡,我是不是大限将至了。听说人死了,会有回光返照。不过现在的我是属于闲着蛋疼这一阶段,不太像是回光返照。要真的是,那肯定是镜子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哪家长子做的,太侮辱中国的传统文化了。
算了,我还是和他聊聊死亡吧。
我说:不想活了,我打算跳下去。
丁秋阳:那好啊,我也想死。
我说:那好,一起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这话肯定没错。
丁秋阳:恩,一起死。
我说:不行,我不能跳下去。
丁秋阳:为什么。
我说:外面传闻,墓地涨价了,死不起。
丁秋阳:悲剧,那我们换种死法吧。
我说:怎么换。
丁秋阳:跳湖吧。
我说:不行。
丁秋阳:为什么。
我说:我会游泳,淹不死。
丁秋阳:那再换一种吧。
我说:好。怎么死。
丁秋阳:自焚,死了什么也不剩,最好。
我说:对,那就自焚死。我们地狱里见。
丁秋阳:好,我们地狱里见吧。
我说:想个暗号吧,怕你不认识我。
丁秋阳:好,需要暗号。
我说:你想吧。
丁秋阳:恩,就叫江山才子,和江山佳人吧。
我有点纳闷,怎么这也算是暗号。不过我也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毕竟咱两是在是江山文学认识的。
我想了想这个适不适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好。就跟我是当官的,死了以后还得让人知道,我是官,我要坐轿子一样。俗的有点让人意外了。
我说:不好,太俗了。
丁秋阳:那你想把。
我说:我想好了,我们到了地狱。我就说:啊,你死了啊。你说:恩,我死了。我说:那太好了啊。你说:是的啊。
丁秋阳:好像你这个更俗。
我说:不是,这叫平民化,现在流行这个。
丁秋阳:不行,还是太俗了。
我说:那你想吧,我想不到更好的了。
丁秋阳:那就叫江山才子,江山佳人吧。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执着这个呢,都俗成这样了。算了还是我想一个好的吧。
丁秋阳:那行,那你想。
我说:我想好了。
丁秋阳:恩,你说。
我说:亲,如此良辰美景,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你说:啊,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丁秋阳:这个还行。我们就用这个了。
我说:那好,我们可以死了。
我第四次看了窗外,我觉得我要在这么继续看下去,这只不定就成了一种行为艺术了。我对艺术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不过听过一些有关伪艺术的东西。比如是伪娘,伪男,伪愤青什么的。好像这么一个伪字都成了世界级潮流了。
伪就是虚假的意思。看到大家这么重视虚假,发现这个世界终于又上升到了一个档次了。以前人,虚假都是在背地里的,现在倒好,已经成为潮流,广泛流传了。依我看,照这个潮流发展下去,估计诸如猥琐,性骚扰,很快也能成为一种大众文化的。网上不是天天有帖子,这个女性脱衣服了,那个女性露点了。
还是回到死亡上面来说吧,我现在应该去死的。不过我得考虑一下,怎么自焚,我是先从裤子烧起,还是先从上衣烧起。不过实际情况是,这俩个都不现实。天气太热了,我现在是打光腚的。
从头发烧起吧,这个比较实在,头发烧完了,我估计也没脸见人了,不就直接导致我我寻死的心倍增吗。
死吧,死吧,在不死就来不及了。兴许,我现在死了还能带动一个死亡潮流呢。这样多好,死了以后就被人认可了,就像梵高,就像穆旦。
我说:你死了没?
丁秋阳:还没。
我说:你怎么还没死,我等着你呢。
丁秋阳:我电视还没看完呢。
我说:哦。
我突然特想知道他在看什么电视,竟然为了一部电视死都不想死了。
我说:你看什么电视啊。
丁秋阳: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我说:哦,我早就看过了。
丁秋阳:很好看这个,俩人的感情让人心动。
我说:你死了了。
丁秋阳: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就是知道。
丁秋阳:你怎么还没死啊。
我说:我也想死来着,不过我也死不了。
丁秋阳:为什么啊。
我说:没找到火柴。
丁秋阳:去隔壁借。
我说:借不了,隔壁没人。
丁秋阳:再去隔壁的隔壁。
我说:我住六层,就一个隔壁。
丁秋阳:这人想死还来个一波三折,估计是死不了了。
我说:恩,死不了了,不死了吧。
丁秋阳:那好,那我看电视。
我说:恩,你看吧。
这人想死都死不了,还真是件让人费解的事情。就像红尘,红尘浮世。
红尘,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有的人进去了,却偏偏想要离开,因此有人说不为宫墙柳,只为一世清幽。可有些人出去了,却又偏要在进去,就像和尚也嫖妓一样。只不知这进进出出颓败了多少人的青春与年华,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等着伤心,失落,被催。
头破血流,也可以说是红尘往事。死不了的,想着去死,死了,又不瞑目。因此这个世界就多了很多魂灵。魂灵这东西,是个广义的东西。比如一幅画,明镜高悬,光明正大。可是,破了,破了又怎样,原来还有一层油纸在下面,有道是胭脂泪,几人留。
想到叶倩文唱的红尘。休说苍天作弄,红日去还在,青山依旧,只是风雨百万重。这是句经典,经典到,我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忘记。
我第五次注视着窗外,今夜无人入眠被一个称为菜花甜妈的人翻唱了。我不知道这是艺术的复生,还是艺术的衍生。总之是有够撩人的。可惜,我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小吕说,今晚会下雨。我想我大概是在期待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