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情■红尘无泥专栏】我的槐树林
坐久了,就想出去走走。正好今天是周末,有的是时间,便到了一片小树林前。这是我所钟爱的地方,林中绝大多数是槐树。我私下里把它叫住“我的槐树林”。
“找不着一柄斧,去丛林深处,劈一条小径”今天兴致很好,小声念着这样的句子,不觉已走进了林中。所幸没有斧子也不要紧,杂草丛生,一条小路隐约可见。我小心地往前探寻着。
当我进入林中腹地时,我悠闲地停顿下来。这儿仿佛开阔了许多,可以容纳更多的生灵。一捧捧小白菊、一簇簇蒲公英仿佛是这儿可爱的小婑人,它们一例质朴地站在路边,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像是在列队欢迎我的到来。我惬意地走进这些小婑人中,无声地与他们对视、交谈良久。如果我也能像你们一样,成为这个林中素雅的点缀,远离红尘,远离喧嚣,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我索性坐下来,欣赏这林中一草一木,一石一沙,让思绪在林中清新的空气中轻扬。
春天,万物复苏,大地一片生机,那时的林中,枝繁叶茂,繁花似锦,蝴蝶翩跹,蜜蜂嘤嘤。每一棵枝桠都在风中跳舞,每一片树叶都在日光里歌唱,每一个小鸟都在林中安然筑巢。走在林中,该是怎样的迷人!
而现在是秋天。秋天的大脑不是也有秋天的成熟和思考吗?当秋风哭着走过门前,落叶会让树之面暂时失去青春色彩。但这不过是他生存的形式意义上的变形而已。其行为绝不是不负责任地抛弃,而是将自己化为营养滋润生之养之的根。他总怀着永不动摇的信仰,期盼着春之来临。这不是乐于奉献,永不悲秋的心境的真实写照吗?
我深深地沉浸在一树一菩提的理解或者感悟之中了!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看看想想,并不觉得寂寞。
开始进入这片小林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小鸟的啾啾声。当我抬头起头来,我才发现树上总有上十种的鸟儿吧,在树上一边跳来跳去,一边不停的唱着。可惜我不能听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音乐中流露出的欢乐;只有斑鸠与众不同,那浑厚、沉郁的“酷-酷-酷”的致词,我听不出一点悲凉,我只是感到仿佛要让我明了他们的环境是多么的优雅!他们对这宁静的氛围是多么的陶醉和珍爱!
是啊!看他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种族歧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贫富差别的所在,可不就是今天我们人类正努力追求着的一种和谐的境界吗?!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依依不舍地从林中走出来时,我身上,挂满了像戟一样的毛毡子,我弯下腰耐心地摘了好一阵。但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心绪,反觉得有趣,像儿时一样淘气一回也属难得。因此虽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仍余兴未尽似的不忍就此离去。我继续在小树林周边走走停停、看看想想。我又注意到,不少槐树的头发不但已经华白,而且渐渐地开了顶了;颈上挂着已经枯死的兄弟的残片。但他们整个儿并没有表现出过了壮年以后容易出现的那种衰落的窘态。他们总是昂着头,眼里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傲视着苍穹。
那是怎样一种成熟的表情!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小鸟们总是这么快乐,总在他们身边跳舞、唱歌。原来,让他们倾倒的,是这些极有灵性的富有磁性的东西!
看!我是这样的悠闲,又是这样的兴奋;同时,我又有一种隐隐的惆怅。因为我离开了这样一个所在,我又不是现在的我了。
如果能借助一种魔法,把这林子点石成金似的变成一个巨大的笼子,我愿意化身为一只小鸟,永远落户“我的槐树林”,永远依偎大自然的怀抱。
2006年作
2011.10.30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