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影翩跹】日子(话剧小品)
醒来吧!被一个一个平凡而又琐碎的日子淹没了的美好情感,亲情魅力,人性光辉!
——作者
主题:
不要让琐屑的日子淹没你美好的情感,不要让岁月的尘埃蒙住你心灵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远离不开他人的包容与理解,离不开亲人的鼓励和支持……
人之最大悲哀其实是丧失对幸福和生活的感知。在这非常时期,让我们将它重新拾起。
徐新华
地点平常人家。
时间“萨斯”肆虐神州的岁月,平凡、琐屑的日子中出现的不平常的日子。
人物男,出租车司机,“120”急救中心救护车司机志愿者,30岁。一度因事业的不顺、妻子的挑剔而变得自卑,自暴自弃。
女,男的妻子,某医院护理科副护士长,28岁。因对生活对男人期望过高又失望太深,从而变得格外苛刻和挑剔。
[客厅。沙发和地上衣服、杂物一片凌乱。茶几上胡乱放着酒瓶、烟缸。
[男一个人喝着闷酒。他似乎在等待在盼望,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电话或门的方向。
[萦绕在人们耳际的是一首老歌——《奉献》。
[电话铃声响起,男迅速放下酒杯,一手用遥控器将音量放小,一手抓起话筒。
男(急切地)喂——哦,是姐啊……我?我能忙什么呀?一出租司机……知道,带口罩,开窗通风,一天消两遍毒,听顾客咳嗽一声我立马动员人上医院!我都小三十了,姐,您就放心吧……她?(泄气)我怎么知道?半年没消息了,人家现在跟咱不就差个手续?不说了……有事我一定打电话,你跟姐夫要好好保重,再见。
[男搁下话筒,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电话机,自嘲地笑笑,又将音量放大,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将自己栽入沙发。
[女上,欲叫男,止住,将包轻轻搁到沙发上,在男身边坐下。
[男一惊,睁开眼,见女,意外地瞪大眼睛。
男你?
[女一语不发,拿起遥控器将音量放小,将地上的衣服拾起,叠好,将乱仍的书、杂志、钥匙等物收拾好。这一系列动作很快,显得轻车熟路。
男(既兴奋又不敢相信)你……真的来了?
女我的家我不能来?
男(被呛得说不出话,傻傻地笑)嘿嘿,当然能。
[女环顾四周,不满,欲说又忍,麻利地拿来抹布,将酒瓶、酒杯摆好,擦去茶几上的酒液。
男(欲拿抹布)让我来……
女一边去。
男(像做错事的孩子似地)我,我不知道你要来……
女(忍不住讽刺)新鲜!知道我来你就收拾了?我哪次下班回来家里不跟狗窝似地?就知道不能指望你,指望你得等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压住烦躁,尽量耐心地)你说你这好习惯怎么就养不成呢?东西固定搁一个地方,打哪儿拿的用完还随手搁哪儿去,就有多难?回头不是这样找不着就是那样找不着,浪费的不都是自个儿的时间吗?啊?
[男手足无措,忍气吞声,无奈地看着女一边数落一边进内抱出一堆脏衣服。
女你说你有几天不洗衣服了?这好在是四月天儿啊,要是搁暑天还不得臭出二里地去?赶紧着洗了拿过氧乙酸消消毒,走出去身上穿得跟人似的……(突然发现,惊呼)天哪!这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开窗?起码的防“非”常识你不知道?(忙去开窗)
男(不悦)开了一天刚关上。
女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胸闷不闷?有没有干咳现象?有没有低烧?
男(窝着火)今天刚检查过身体……
女(不由分说从包里取出温度计塞进男嘴里)你说你要是有啥正事忙成这样也就罢了,成天不思进取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打牌,一帮狐朋狗友满嘴脏话浑身俗气没一个素质高的。(叹气)唉!要是人人都注重提高自身素质,养成文明、卫生习惯,增强环保意识,环境就不至于这么糟糕,污染就不至于这么严重,莫名其妙的病毒就不至于肆虐横行……
男(忍无可忍,从嘴里拿出温度计扔到女手里)你说够了没有!我素质差!我不讲文明!我不讲卫生!我没有环保意识!我在故宫天安门广场扔垃圾尿尿,我在长江黄河上游筏木毁林,这非典病毒都是我一手制造的!
[女没想到男会发火,一下子愣住了。
[男干脆坐下,气呼呼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欲饮,被女抢过。
女看不出,半年不见脾气见长,啊?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真敢说!(提高嗓门)这不是素质差是什么?
男(脖子拧到一边嘀咕)还不是被你逼的……
女大点声!别成天儿跟小媳妇似的。
男(突然站起)对,我是小媳妇,我结婚五年做了五年小媳妇我做够了我!我就没出息!我没出息当初你干吗上赶着要嫁给我这最可爱的人?我打部队复员辞了公司的保安你不也支持了吗?我干出租一不偷二不抢不坑人不害人我不就没地位没钱让你在同事面前丢脸了吗?你成天颐指气使动不动训我跟训孙子似的你不就一护士长吗?还是个副的!我开始让你后来怕你我说话都不带大声儿的我都没自尊了我能有啥出息?
[男在这难得的释放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感,越说声越高,越说气越粗。此时他已不在乎自己说什么,只求痛痛快快地说,说一个酣畅淋漓。
[女从未见过男这样,完全惊呆了,坐在沙发上看着男夸张地挥拳舞脚,一句话也说不出。
男(压根儿没注意女的反应,尽情宣泄)你看我处处不顺眼你走啊?你不是走了小半年了吗?你一句分居宣判了婚姻“无期”你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告诉你我还就真没指望你回来!我这半年我还快活大发了!(用脚使劲踢地上的脏衣服)我爱洗不洗!(倒酒,猛喝)我爱喝就喝!我自由了我清净了我翻身农奴得解放了我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我不要“无期”要“死刑”!离!赶紧着离!我巴不得永远别见你——
[女被深深刺痛,双手掩面,先是轻轻抽泣,继而忍不住哭出长长的声来。
男(住口,在屋里转动着寻找声音发出的方向,最后发现是女哭,不敢相信)喂!你?你……哭了?
[女索性放声大哭。
男(惶恐)我,我说什么了?(急得团团转)你看,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别哭,别哭了,啊?
[女仍哭个不止。男急得一屁股坐到女身旁。
男(打自己的嘴)叫你瞎说!叫你瞎说……
女(拉住男的手)别这样……(哭着)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男不不,我不好,你说的话都有道理,是我不求上进恶习不改让你失望让你伤心。
女不不,我不好,我太要强太苛刻太挑剔,我不给你空间不给你余地成天把生活绷得紧紧地,。
男你走了以后我常想,我连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我算什么好男人?我再也不能这样下去让你看不起。
女我走了以后也常想,我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能包容我算什么好女人?
男我天天盼你回来。
女我天天等你电话。
男我想哪天只要你回来任你怎么唠叨我都不嫌烦。
女我想哪天我有勇气回家不管啥事我再不跟你吵。
二人(同时)可一见面不知咋的……
[二人不由得陷入思索。
二人(又同时)我要告诉你……
女你先说!
男你先说!
女我,我已经报名作为我们医院第二批护理人员,明天就要去非典定点医院了……
男(拉住女的手)什么?太危险了!
[音乐缓缓起。
女我知道。传染病科和发烧门诊的医护人员几乎都去了一线,我们护理科的护士长黄丽第一批就报了名,哪里有危险她就到哪里,一个星期以后她被传染上了,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她丈夫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天天给她送花送汤……她家里还有个正在上高三的孩子……(擦泪)我,我有点害怕……害怕这一去真的永远见不到你……
男小惠——
[男一把将女抱进怀里,拼命吻她的头发。不会的,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女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记得,今天……我们结婚五周年。
[女拿出十只口罩。
女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十只,十六层的,要常换常洗。乘出租车的什么样人都有,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男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救护车急救中心司机招聘,我报名参加了……
女什么?你?
男(不好意思地)二百多人报名,只录用五十个,经过培训考核,我已被正式聘用,明天就去报到。
女真的?
男别忘了我可是党员,又是复员军人……我,我不想让你一辈子看不起我……
女(激动地)这是你送我的最好礼物!
徐老师冬至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