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几乎每个晚上周周都要和林林呆一阵子。
　　 就是坐在一起看星星。
　　 周周跟林林开玩笑说：“要是你能给我找到女人星，我现在就嫁给你。”
　　 于是林林会很专注望着天空找，而周周就趁这个时候偷偷跑回家。
　　 这段时间，周周忽略了周芳的存在，忽略罗林，忽略螃蟹。
　　 忽略世界的存在。
　　 76
　　 周周很开心。
　　 周周很快乐。
　　 周周忘了一切。
　　 可是这一切对周周来说太短暂了，短得让她来不得去呼吸一下空气。
　　 77
　　 “我有个心愿。”林林对周周说。
　　 “什么心愿？”周周望着天空。
　　 林林没再说，如狼扑到周周身上，要亲周周，周周没反抗，甚至想去迎合。
　　 林林恼怒了，没有原因的恼怒。
　　 林林变一个人似的，扬手就给周周一个耳光。
　　 周周将林林推开，走的时候狠狠往他身上踹一脚。
　　 周周就想不明白，林林为什么变了一个人了。
　　 周周甚至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能勾起他的欲望。
　　 周周想，难道自己真没有周芳吸引人？
　　 78
　　 林林在巷子口等周周。
　　 周周没躲他，跟不认识他一样。
　　 林林把周周拉住，拉到看星星那个地方。
　　 周周开始恨这个人了，如果这个人能收敛，周周想绝对不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以后的日子里，周周常常这么想。
　　 可是，林林做了，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他扒开她的裤子，褪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他的东西，把她摁在地上，使劲的往她两腿间塞。
　　 周周没有依着他，没有任由他。
　　 周周开始踹，蹬，踢，浑身解数挣扎。
　　 林林开始淫秽骂了：“你个臭婊子，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啊？陪你几个晚上你就想跟我好了？你妈是婊子你也是婊子！你以为你干净吗？接不少男人了还给老子装清纯！不是你们这些婊子，我妈不会自杀。我X你这婊子，再去X你家的老婊子。”
　　 周周彻底愤怒，没有被他的举动吓住。
　　 周周这才发现自己的英勇，自己的爆发力。
　　 周周使劲撞他，打他，踢他，咬他。
　　 林林本来就瘦，周周这一爆发，林林根本就招架不住，反而倒在地上。
　　 周周把他的耳垂咬了一半，乳头咬掉，紧接口往下狠狠咬住他的命根子。
　　 血在周周嘴里迸了出来，喷红了周周的脸。
　　 于是，林林惨烈的叫声响彻黑夜，响彻满天星下的花草树木。
　　 除了静就是静。
　　 林林的凄厉叫喊显然是无力的，简直就是腐烂的声音。
　　 周周笑了，狂笑。
　　 周周咽下那些咸的，骚的，酸的，乱七八糟味道的血。
　　 周周想给他穿上裤子，但她发现此时手腕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直发抖。
　　 周周感觉周边都是雪，皑皑的白雪。
　　 此时此地，就是北极。
　　 79
　　 周周在家足足睡了一个礼拜。
　　 螃蟹来家里找过周周，周芳说是病了。
　　 螃蟹说没关系，病了就在家养着，假期给她批。
　　 周芳很担心，那天晚上周周回来，裤子穿反了，衣服根本没遮住身体，一嘴巴的血。
　　 周芳没有问周周发生什么事，周周也没说。
　　 周周关在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吃，第四天周芳哭着求着灌周周喝点东西。
　　 第五天，周周从床上爬起来找东西吃。
　　 第六天，周周跟周芳说她杀人了。
　　 第七天，周周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
　　 80
　　 周芳没有办法，只得把周周锁在房间里。
　　 周周变得恍惚，鬼话连篇，有时候衣服不穿就跑出来，拽住周芳要女人星。
　　 周周去诊所找来医生，医生看到周周，还没说什么，周周就扑到医生身上要扒他的裤子。
　　 医生说什么也不看病了，说再怎么请也不来。
　　 医生走的时候跟周芳说，想要治她的病得到大医院，明显她疯了。
　　 周芳听医生这么说，人立即瘫软。
　　 81
　　 周芳想办法把周周弄去医院，但怎么弄都没能将周周拉出门。
　　 周周说自己没病。
　　 其实，周周真没有病。
　　 周芳说：“你没病，就是想让你去医院看看。”
　　 周周哈哈大笑，说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过了几天，周周奇迹般的好了。
　　 周周变正常了，拿着苹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吃边看。
　　 周芳望着周周一时间无话可说。
　　 周芳也想不通周周这是怎么啦！
　　 82
　　 周芳是没有办法想得通的。
　　 周周说，好事情，你等着看吧！你不就想看看女人怎么贱么？
　　 周芳开始惧怕起来。
　　 83
　　 罗林这段时间喜欢观察周周，观察她的头发，她的鼻子，她的臀部。
　　 周周的眼神很多情，几乎令罗林陶醉。
　　 然而，这天晚上，螃蟹来了。
　　 周周当着周芳和罗林的面脱了衣服，挂着奶罩过去搂住螃蟹。
　　 周芳傻了。
　　 罗林傻了。
　　 螃蟹傻了。
　　 周周却笑了。
　　 周周留螃蟹吃饭，饭间，周周给他们说自己被几个男人包围的事情，说到最后，周周是这么编的：“我说我有爱滋病，他们怕了！其实我什么病都没有！”
　　 说完，周周狂笑。
　　 罗林愣得连筷子都不会动。
　　 84
　　 螃蟹来之后，罗林有所行动了。
　　 以前，罗林是不经常回来，如今，巴不得每天都在家里。
　　 于是，周芳见罗林在家就说：“反正你没事情做，生活总要继续。几张口不能吃泥巴。”
　　 最后，周芳晚上又“工作”去了。
　　 这会，刚好给罗林机会。
　　 罗林就想，没什么，多接触接触，反正周周对他是有意思的。他认为周周对他是有好感的。
　　 但罗林还有个顾虑，为什么周周会脱衣服去抱住螃蟹呢？
　　 不管怎么样，罗林的目的就想跟周周上床，神不知鬼不觉的。
　　 机会似乎每天都有，但只要周芳出门，周周就将螃蟹叫来。三个人一起打牌抽烟，一直到周芳回来。
　　 周芳回来，螃蟹准时走。
　　 螃蟹一走，周周对罗林就温情起来。
　　 周芳看在眼里，没哧声。
　　 罗林见周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往下不仅仅是对望周周，而是毫无顾及在周周腿上摩挲。
　　 有时候，周周一边看周芳一边迎合罗林的动作。
　　 周芳在这时就拖疲惫的身子进卫生间洗澡，一洗就一个多小时不出来。
　　 周周知道周芳为什么不出来。
　　 周芳不想看到罗林的手和周周的手交织在一起。
　　 85
　　 周周不疯了。
　　 周周给周芳一个解释：看不到女人星，所以自己也不想去看。
　　 周芳完全不懂周周在说什么。
　　 可是周周不管，她要表达的已经表达完毕。
　　 又一周后，周周开始回洗浴中心上班。
　　 86
　　 上班第一天又见到林林。
　　 林林很猥琐蹲在老地方远远看周周。
　　 见到他，周周点上根烟，笑着上前跟他打招呼。
　　 林林和往常一样站了起来，冲周周笑。
　　 周周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吗？”
　　 林林说：“还有事情没做完，所以没死。”
　　 林林虽然在笑，腮部扯得硬绑绑的。
　　 周周说：“那你继续做，我完全没看见。”
　　 林林眼睛一眯，问周周拿了根烟，没抽两口呛得喘不过气。
　　 周周忽然感觉林林很可怜，望他胯裆下，似乎血还一直在流。
　　 周周实在不想见到他。
　　 又一天晚上，周周下班回来。
　　 在巷子口见到林林。
　　 周周不理，快步回家。
　　 林林跟在后面说道：“你以为我喜欢你吗？我就是让你知道你有多么贱。我给你说我家的事情都是假的，都是欺骗你的！”
　　 周周步子更快，希望逃离林林视线。
　　 林林说：“你甩不掉我。我会像鬼一样跟着你。”
　　 已经是家门了。
　　 周周抖出钥匙开门进去。
　　 周周还感觉到门外一股火在燃烧。
　　 87
　　 而这一晚，周周失眠了。
　　 彻夜失眠。
　　 为什么林林要欺骗自己？
　　 为什么林林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林林要对自己那样？
　　 好多为什么令周周头疼。但是，林林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周周唯一想弄明白的是，林林以前对她讲的事情的真实性。
　　 林林有次跟她说他母亲姓蓝，叫蓝月花。
　　 要是真存在蓝月花，并且与周芳同行。
　　 那么，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可想而知。
　　 那么，要真存在蓝月花，林林又为什么欺骗周周呢？
　　 林林接近周周的目的是什么？
　　 周周简直要疯掉了。
　　 周周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周周琢磨着，明天一早就问周芳。
　　 88
　　 第二天。
　　 周周见到周芳就询问蓝月花的事情。
　　 周芳先一怔，然后说：“没有这个人。”
　　 周周从周芳的神情中，似乎感到有些奇怪。
　　 周周甚至一下子能断定周芳在撒谎。
　　 为什么呢？
　　 周周问周芳：“你认识她是不是？你跟她有仇是不是？”
　　 周芳惊讶望住周周。
　　 周周笑说：“我不肯定。但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我问最后一遍”
　　 周芳僵持一会，默默地说：“有。”
　　 周周笑僵了。
　　 周周想，要从周芳口中知道蓝月花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对林林的忽然出现，忽然的行动，周周认为更多的原因是蓝月花和周芳之间的事情，既然周芳不愿意让她知道蓝月花的存在，想必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周周不想问周芳了。
　　 周周决定找美玲。
　　 89
　　 下午。
　　 周周去找美玲。
　　 其实这个时候，美玲正在睡觉。
　　 周周敲半天的门，没开。
　　 周周很恼火，嘴里骂了起来。过好一会，开门出来的是一个男人。
　　 周周立即又傻了，退两步，脸不知道怎么就热起来。
　　 开门的男人长得结结实实，不算高，但不矮，脸上的婴儿肥还在。
　　 男的很帅，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周周眼睛一直盯着他，问道：“美玲在吗？”
　　 周周忽然恼火起来，她不明白长那么好看的男人为什么要找美玲，难道世界上正常的女孩没有吗？男人就是贱！
　　 男孩微微一笑，回头望一下屋子，然后说：“在呢！睡觉。”
　　 周周打量男孩，穿得整整齐齐，不像刚起床的。
　　 周周说：“我可以进去找她吗？”
　　 男孩又笑，将门打开，侧身让周周进去。
　　 周周走进屋，第一回感觉到拘束。以前来美玲家，就是有男人在，她也不拘束，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
　　 男孩去给周周拿瓶可乐。
　　 周周接过，没喝。
　　 周周怕自己喝水的样子被人看到。
　　 周周喝水的时候，喉咙会响。
　　 男孩说：“你找她有事吗？”
　　 周周说：“有点事情。”
　　 男孩说：“那我帮你叫她。”
　　 周周点头。
　　 男孩走进屋，只听到屋里发出低低的呼唤声，听不清楚说什么。不一会，男孩出来，叫周周进去。
　　 周周生硬一笑，走进美玲的房间。
　　 房间有点乱，但很新潮，墙上的油画很前卫，周周一进去就见到那油画，画面上大红背景，背景前很现代的一对交欢人体。
　　 美玲点一根烟，斜躺在床上。
　　 美玲见周周进来就说：“把门关上。”
　　 周周将门关上，往美铃床头走去，顺手拿起烟盒抽根烟出来。
　　 周周点上烟。
　　 周周在等，等美玲唠叨完减肥的话。
　　 美玲却不讲。
　　 周周有点不耐烦。
　　 周周说：“最近见过蓝月花吗？”
　　 周周想，绝对不能直接问蓝月花的事情，既然周芳不愿意说，很有可能美玲也不愿意说。
　　 周周开头就这一说，首先给美铃感觉就是周周知道所有事情了。
　　 美玲笑：“问我干吗？”
　　 周周说：“她不告诉我！”
　　 美玲把烟灭了，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周周简直要爆跳起来。
　　 周周说：“蓝月花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林林。”
　　 美玲将被子一掀，坐了起来。
　　 美玲拿桌子上的发夹将头发夹起，说：“他是疯子！”
　　 周周笑了。
　　 美玲惊奇地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周周一笑，说：“早认识了。”
　　 美玲坐了下去，说：“早认识？他跟你说什么？”
　　 周周说：“都说了。”
　　 美玲说：“都说了？她和你妈的是事情你也知道了？”
　　 周周一惊，果然事情不出她所料。
　　 周周点头，说：“她现在住那里？”
　　 美玲望住周周，很久才说：“你要做什么？”
　　 周周说：“不做什么。”
　　 美玲不说了。
　　 周周想，美玲要真不想说，你打死她也不说。
　　 周周只好先退回去。
　　 周周想，事情清楚了。
　　 可是，蓝月花和周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为什么林林会找周周？
　　 难道对林林所做的一切仅仅为了报复？
　　 90
　　 周周回家睡到傍晚，吃过饭后直接上班去了。
　　 出门的时候，罗林从外面回来。
　　 罗林把周周堵在门口。
　　 周周知道周芳这会正化妆，一时半会出不来。
　　 周周把胸脯挺了挺，没正眼看罗林。
　　 罗林轻声道：“晚上下班，早点回来。我有东西送你。”
　　 周周推开罗林横在门口的手。
　　 周周就想给罗林一个耳光。
　　 周周心里骂道：老色鬼。
　　 91
　　 上班的时候，螃蟹出来两回。
　　 第一回是十点多，螃蟹说一会下班一起去吃饭。
　　 周周没答应。
　　 第二回是十二点，螃蟹拿一串钥匙出来，递给周周，周周没接。
　　 周周说：“你跟周芳到底什么关系啊？”
　　 螃蟹一直笑不说。
　　 周周见他笑，自己也跟着笑，笑得让螃蟹丢魂。
　　 螃蟹见周周不动声色，转身又进去了。
　　 周周想，很多时间不能浪费在螃蟹这种人身上。
　　 周周今晚还有个计划，就是去找蓝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