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园】冬日呓语
12月21日。-8℃~3℃。冬至。西北风。晴。西安入冬以来特别寒冷的一天,据说最近几日气温会持续下降。大学三年里,生活一塌糊涂地堕落着,整个人显得臃肿散漫。而这么美好又堕落的日子如今也渐行渐远,再难寻回。一次一次的面对着分离以及散伙饭的喧嚣,始终无法毫无障碍的去拥抱。唯独众人醉酒后方才亲密的拍照,偷偷藏匿当做留念。而在作别的昨日里,镜头中是感伤的微笑,他唯一一次当着许多人的面与我拥抱,附在我的耳畔轻声说:我们好到让我无法把你当做女人来看。一句便是碎了所有念头,错过许多情感交付,却始终能够平凡的相爱,相持相助,唯独在爱的中间隔着另一道透明的丝线,系着小巧的铃铛,如若越界,会响彻尘世一般摇曳激荡,是危险的讯息。于是,始终是爱,浅浅的爱。
可是我要怎么来诉说我的不舍得?他要结婚,而新娘不是我的剧情中,我只懂得了伤怀却总体会不到她的落寞,记忆中她眉眼被垂散下的秀发掩盖,生涩地对着大家微笑,眼泪却一直打转,心脏中翻涌起层层泪淘,如海浪一般拍打过来,与呼吸的力量抗衡。那个女子不就是长大后的自己么?惰性里的女子总会适当的给自己寻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来逃避,我也不例外,风风火火的找工作,不管别人把金融危机说的多么可怕,多么危言耸听,于自己而言并无意义,清晰的明白,找工作是最值得正视的事情也是用来逃避情感的归所。于是冠冕堂皇地去工作,与熟悉的人很少见面,与很多陌生人交谈,调整良好的心态面对工作,忙碌而疲倦,且乐此不疲。那么一切是否已经结束呢?
很难过,很压抑,很脆弱,很单薄,很孤单,很不爽,很不开心。把这些字句一连串的打过去。一个锤子击打头像的表情。他说希望我开心,希望我能够幸福,这才放心。之后话题瞬间被转移,他说冬至了,不吃饺子会把猪鼻子冻坏。他亲切地喊我闺女,年纪相当却要以父辈的身份来说教,理所当然的打闹起来,只是不多会便沉默起来。电话过来时响了很久才接下,舍不得是没有任何可以表达的方式,拒绝也不能够彻底。随口说出的是:你丫神经有毛病,有啥就Q上说呗,长途电话对贵啊。很朴实无华的对白,欲说还休念已断。可是,我想听听你不爽时的声音,要知道我从来没让你不开心过。
于是在一步一步的追问中,噼里啪啦的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我讨厌星期天上班,我讨厌这么寒冷的天气,我讨厌冬至时吃不到老妈包的饺子,我讨厌拥挤的公交,竟然还被一个风骚的女人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脚,半天才幽幽地对我说声不好意思。我讨厌自己装的很一本正经且淑女的呲牙咧嘴,可是,可是,我多么想回踩过去。还有,还有,我讨厌搬家,那些零碎的东西总也收拾不完。我讨厌自己败家,无法节制的用欺骗买心情。我什么都无法拥有。
那你怎么还没哭呢?一句话。我又停止了发泄。也便是这么熟知才懂得。是呵,很少人见过我哭,更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哭。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无所顾忌的放声大哭,哭完后一切如同新生。然,幸福是种泪流满面的想念。我不具备这样的幸福。仿若眼前还有那个搞笑的英文造句中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与其说你缺少幸福,还不如说你缺少暖肚子的热水袋。曾一度被他当做个性签名挂在自己所到之处。臭屁与自恋的让我忍不住想一把掐死他。
而如今,人一个一个的走掉。唯独剩下我自己。寒风吹过来时,转动食指上的戒子,划出一道白色痕印,看起来皮肤干燥而缺水。犹记去年今时还期盼下雪的浪漫,而如今却独独憎恨寒意袭来。于是,想记下入冬最冷的一天,我在奔波中度过,渐觉失去敏锐,在这样的深夜呓语冬日,然后对自己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