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篼文学·散文】我只要你们健康,我的亲人
望着病床上苍白瘦削的妈妈,心如针刺,感谢上苍又一次让您从死神手里逃脱。
10年前,妈妈全身皮肤渐渐变黑,医生诊断患上了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症(阿狄森病)、甲状腺减退症、胆结石、肾结石……看着成堆的化验单,我跟爸爸傻眼了。
医生对我们说,要特别小心,阿狄森病一旦出现危象,人就会晕倒,不及时抢救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每天必须有人陪伴。
从此,妈妈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治病生涯,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吃激素,长期吃激素导致胃溃疡、严重骨质疏松等并发症。看着堆积成山的药物,您戏称自己可以开药铺了。
想您年轻时候是何等能干的女人,你乐观向上、心地善良,从来不会让别人吃亏,你的脸上总是充满自信的笑容。家里,有您就少不了欢声笑语。印象中,再难的事情在您面前都算不了什么,您拿得起放得下;家里家外,您操持得井井有条;家人身体的一点小小变化,您都观察入微。您对这个家可算是尽职尽责,也许大家习惯了您的呵护,都以为您是铁打的女强人,所以从来没人注意您身体的变化,作为女儿的我很惭愧。
如今看见您360天以药为伴,看见您难受得满屋子不停地走来走去,我和爸爸不知如何是好,巴不得病的是我们自己。超强的药物副作用折磨得您体重只有几十斤,走路要人搀,这对于一个自尊心奇强的女人是多么大的打击,您有时候烦躁忍不住要骂人,事后您又非常的内疚,每次把您从死神手里夺回来您都会满脸愧疚地说“是我拖累了你们,很抱歉,我的乖女儿,妈妈随时都会离开你,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妈妈看你瘦小的身体跑上跑下,我心疼啊……”可是妈妈,您是给我生命、养育我长大的人,怎么能说拖累我呢?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盼着您能健康快乐地生活。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妈妈的病情刚得到缓解,老公又病倒了,为了心目中的理想生活,老公你拼命的挣钱,一个人兼几份职,不要命地应酬,不要命地工作,我经常埋怨你几乎成了“三陪”。
今天,你跛着脚拿着一大堆检验单和CT报告回来了,不仅是三高,而且还腰椎间盘突出,我知道,这些病都是你陪酒陪出来的,经常在电脑边加班坐出来的。要说责怪你也没有责怪你的理由,因为你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孩子能过上幸福生活,可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一旦你倒了,我们还将如何谈论幸福?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心痛,今天的我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否则如何才能照顾好妈妈和我最爱的你呢?
一直以来,我向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可是现实不允许,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蜗居,我们不得不超负荷地透支,我也曾经羡慕豪宅别墅、奔驰、宝马、漂亮衣服,可如今,面对生病的你,想想房子再大再好何用?只要身体健康,哪怕住茅草屋,还不必担心受装修的化学物质伤害;有奔驰宝马又能怎样,骑自行车旅游仍别有一番情趣。等我们老了,能有一亩三分地种些无污染的蔬菜,喂几只不添加饲料的鸡鸭,那日子该多惬意。
人,真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往往拥有的东西不知道珍惜,当我们拥有健康,却肆意挥霍我们仅有的健康资源,每天超负荷的运转,睡半夜起五更,抽烟喝酒,浸染在灯红酒绿之中,一旦失去健康,才幡然醒悟,原来一切都是浮云,只有拥有健康才是上帝对我们最大的恩赐。
我只要你们健康——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