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散文』清明节,那一座坟茔
坐落在云贵高原上,黔西南北部地区,那块比较显眼的墓碑,已建成十年。坟墓里的人,离世已近十二年。可想,坟墓里的灵魂早已独立地融入深层的水土,安息在这沉寂的一角。
据风水先生说,这是一个极好的丧葬之地,此地山环水抱,气势团聚,活力旺盛。整座坟墓占地面积两亩多地,这既是坟墓里的人生前的挑选,也是他四个儿子的精心安排的结果。坟墓头枕青山,脚踏流水,坟冢方圆30米内全部经过人工的培植的青松翠竹,坟前还有十来株万年青的盆景式植物,如墓里主人的子孙在坟前长年跪拜一般,为坟冢平添了一小小的景。往墓碑前方眺远一望,就是千年万古流域的北盘江,如今已是建成大型水电站所形成的湖泊。
坟墓及内葬的主人,不仅是一块特定的、胀鼓鼓的土地,它更凝聚着后来者朝拜的心。清明节陪同到此祭祀的朋友和同事,都受到这湖光山色和茂林修竹的墓地所吸引,来此凭吊如旅游一般。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他的四个儿子都会在清明节前后几天一起来到这里。即使有特殊的原因,不能一同前往,至少也要有一个儿子作为代表来到坟前,叩拜祭祀,慎终追远。
墓中的长眠者,正是生我养我的父亲。
中华民族是一个懂得感恩的民族,沿袭上千年的清明节,既寄托着每个人每个家庭对先人的缅怀,表达哀思,让活着的人在追思中感悟并传承个体、家庭乃至民族的优良文化,同时作为民俗传统和集体仪式,它又承载着定期维护并擦亮历史记忆的文化功能。
现代人流行网上祭祀,我也喜欢这种方式,表达对已故前辈及先烈的崇敬和不忘。可对于我父亲来说,这样在网上写几段文字,远远不能表达对父亲的哀思,总觉得必须到父亲的坟冢旁边,虔诚的礼拜,点上一支烟,送上一杯酒,才觉得踏实,方尽我心。诚然,无论我怎么样去做和想,都不能慰抚那个离开人间的灵魂,慰抚那个为我们几兄弟作出卓越贡献,至今难以忘怀的父亲。
过去好长一段时间里,对父亲一生那些成就满不在乎,不屑一顾。当我经历了人生之路坎坷曲折后的今天,曾经占据我心灵深处残缺懵懂的青春夙愿,诸如憧憬、梦想,被生活冲得支离破碎时,才明白原来是我低估了他。痛定思痛,在深刻审视自己中醒悟,才更加钦佩父亲一生中发奋自强,厚植根本,独行孤举的务实精神。
父亲的离去,近十二年了,给予我精神上的支持,无人可以替代,竟连我心爱的妻子也不能填补这块空白。特别是父亲晚年的时候,每当我有点小成,对父亲说起时,我的那点小成才显现真正的圆满。得到父亲的分享、鼓励、支持是我最大的满足。那时我们父子俩不同层次的交流,进入了一种水乳交融的境界,尽管我们还是有代沟,但父子俩达到了求同存异,相互理解。
每当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举步维艰、事机不顺、困心横虑之时,更加思念父亲,与朋友跟社会不协调之时,这种思念愈显强烈,愈着父亲的可贵。
诚然,对于一个履历终结的人来说,九泉之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见到或听到后世是怎样的热爱和挂念。每年的清明节,看到父亲的墓碑上刻着我们几兄弟的名字,总要屈指一算,父亲离开我们多少天了,我会绕坟徘徊、彷徨一番,不禁心跳剧烈。这些年来,刚强的母亲总会在清明节这一天,指着父亲的坟冢,当着我们几兄弟的面,告诫在九泉之下的父亲,要父亲保佑我们几兄弟平安幸福,而我们几兄弟也免不了在父亲的坟冢旁被母亲指责、埋怨一番。面对倔强的母亲的责备,往往由我对着父亲的坟冢保证,来日一定更加理解母亲。如果不能让母亲觉得尽敬尽孝,那几兄弟更加的羞愧和内疚,无地自容。我无法用酣畅的笔墨来描画年迈的母亲爱我们几兄弟胜过爱她自己,以及督责我们几兄弟如严师的良苦用心。也很难读懂母亲祥和善良的面容包含了多少往昔如烟的记忆,或生发岁月短暂草木一秋的感叹。在母亲最有说话自由和指责自由的几个儿子身上,倾诉她的孤独转化为一种苛责,是每年清明节我们几兄弟必须面对母亲的话题。
清明节,一年一度聚积的怀念已故先人的心灵气韵,几乎年年如此,几兄弟正陪同来参与祭祀的朋友们打麻将或喝酒的时候,我就走到祖父、祖母的坟上烧一柱香、敬上一杯酒、挂一份纸。怀念祖父祖母,毕竟血液里流淌着他们的血脉和遗传因子。见过我祖父的老人们对我说,从我们几兄弟身上见到祖父刚烈和帅气的影子,一种自然相似的体魄,一份人格的反馈,一份气质的潜伏传承。当我听到这些描述时,印证了隔代遗传的学说,我是多么的兴奋,似乎摸到了六十多年前就扬长而去祖父的体温,走进了一种传说和寓言之中。有着这份追随的血脉相传,尽管在梦里都没有见到过祖父半个世纪前就离去的身影,可心里却诞生着初春的气温,奔泻着传说中祖父雄姿英发的遗传资质。这样的一种感觉,只有彻底的充当一个孝顺的子孙时,方能萌生和体会。
时间如河流,奔腾不息,久久无休。时间又何尝不是一张巨型滤网,一方面忠实地守卫着传统的躯壳与灵魂,另一方面滤掉浮沙、摒弃腐土,使古老传统在每个时代的鲜活现实中保持新陈代谢,堆积起博大与厚重。今天我们接过清明这面民俗旗帜,赋予清明以低碳意义,谁能说在未来若干年之后,它不是民俗中的一部分呢?尤其在龙年清明节之际,打造“低碳清明”,既是为民俗传统催发新枝新芽,也是对老祖宗传下的青山绿水壮美河山负责。
十二年了,每年一进入三月,清明节来临之际,我的情绪就会聚积在清明节,几兄弟一起到父亲的坟冢旁,看看九泉之下的父亲,同时,也让父亲看看他用一生心血培养的几个儿子,是值得他骄傲的——团结、共勉、清廉、正直做人做事。这种感觉,始于2000年我挚爱的父亲离我们而去那年。相信,凡经历过亲人故去者,都有这样伤感和悲情的心旅。 岁岁清明,今又清明来,我把视线从狭隘的自我延伸到他处,与同样深怀思念的人一同体验缅怀之情。 三月,春回大地,生机勃勃。而同时也是一个生与逝的矛盾时节,那些笑着的花儿,总是能引发一些伤感,一缕牵念。心境中的那份对亲人的崇敬,无法抑制地跃上心头,挥之不去。
父亲,已经离世十二载,每年清明时节我都会如约去看一看,相信这种风俗一定会在我手中传承下去。原先的悲戚经时间冲刷已渐渐平淡,只是到了清明这样特定的节日,忧思才会重新升腾;而思念的这种复苏,更多的也不是将我们唤回到过去,而是提醒自己及其他亲人,还得给至亲先人扫墓,在野草丛生的墓地前,轻轻地拔掉那些美丽的小野花和杂草,然后培上一些新土,献上一束鲜花,点几柱清香,揖几个礼。在默默祷告之中,奉献一份虔诚,内心涌动着的对已逝父亲的敬畏和感激。
清明节给祖先扫墓,设置的这个窗口,让生者和死者来这里在默视中对话。喧嚣、浮躁之中的现代人暂时安静下来,来到这荒山僻岭,在这美好的春天,在绿草幽幽的原野上,聆听先人的声音。往年,清明节,我总会望着那孤寂的父亲墓碑和土堆,想着静静卧在黄土下的父亲,一幕一幕的那些尘封的回忆,便悄然涌上心头,那些充满快乐和悲伤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生命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一步步地走向死亡。没有更多的需要叙述,2012年清明节之际,借助网络倾诉自己对这个传统节日的一分感慨。
2012年4月2日,二哥有事不能成行,我又一次投入中华民族清明节祭祀和扫墓的广大人流,跟小弟、大哥一起如期地到父亲坟冢旁,带着这一份儿子的虔诚、一份念想、一份牵挂,去感受一次他悲欢苦难或艰辛,阴阳之间的对话。让“慎终追远”永远耸立在自己的心中,成为一面旗帜。
正如于丹所说:“我们在今天,其实物质越来越繁华,拥有越来越现代的生活,但是希望不失去那种悲天悯人的古典的情怀,中国的节气一定是承载着我们某些心愿的,这些心愿连在一起,它就是中国人的生活方式。”
父亲的坟冡,已经很安静了,可他的灵魂依然永驻人间。清明节如期到父亲的坟茔,有感,作文寄哀思。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在充满缅怀气息的清明,我们为逝去的亲人扫墓,在默哀中虔诚地寄托哀思,此时的怀念总是夹带着一种感恩情愫,感恩先人养育之恩,感恩先人给予我们无私的关爱。
一篇感人肺腑的感恩文字,让读者深有感触,在感念逝去的先人的同时,提醒着人们善待身边的亲人、朋友,尤其是对家中老人生前尽孝、薄葬厚养。问好作者,周末快乐!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