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和张晨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争吵的，也记不清每次争吵是谁先引起和因为什么，总之每一次两人都吵得面红耳赤，象两只斗狠的鸡。最后也总是张晨恨恨地对李刚说上一句：“你根本就没爱过我！”张晨的音调急转而下，眼里已是泪花闪闪，紧接着便是流水般细细的啜泣声。
　　 李刚也赌气地说：“对，我根本就没爱过你，行了吧！”在后李刚不再理睬啜泣的张晨，走到阳台去抽闷烟。
　　 每当这时李刚往往会看见住在楼下的那对老夫妇相互搀着手走出去或走回来。李刚有时心头会涌上一股失落的辛酸，李刚和张晨没结婚之前，走在一起也是肩靠着肩手挽着手的，那时，李刚常在张晨的耳边温柔地说：我爱你。张晨就总是红着脸轻声说：我也爱你。可自从结婚以后，李刚和张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连在一起走走的兴趣和时间都没有了，吵闹却是不断的在升级。
　　 终于，有一天李刚在激烈的争吵中无奈而悲哀地对张晨说：“我们离婚吧！”
　　 张晨先是一愣，睁着大大的眼睛直视着李刚。突然从他们正在吃饭的饭桌上抄起一只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在一声惊心的碎声中，张晨痛心疾首地哭喊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结了婚后你就更是不爱我了……”
　　 李刚也发怒了，也顺手抄起一只碗狠狠地砸在地上。李刚咆哮着对张晨吼道：“我不爱你？你想想，结婚以后你就没再挽过我的手。”李刚愤怒地走向阳台，在烟雾中悲哀地长叹一声：“婚姻真是爱情的坟墓啊！”接下来的几个月，家里的碗换了三次了。
　　 这天清晨，李刚和张晨又吵了起来，在他们吵得最激烈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李刚和张晨立即停止了争吵，并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绪和表情，然后一前一后打开门。敲门的是楼下居住的那对老夫妇。老夫妇微笑着望着打开门的李刚和张晨。李刚和张晨突然心慌意乱，脸一下红了。他俩想楼下居住的这对老夫妇，一定是再也忍受不了他们吵闹和摔打声了，才找上门的。李刚和张晨像是被揭了隐私，羞愧而尴尬地面对着老夫妇。
　　 老夫妇把一页折叠着的信纸递给他们，然后对他们微笑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下楼去了。
　　 李刚和张晨握着那页信纸，觉得烫手。老夫妇一定是觉得不好当面告诫他们，才用这样的方式。李刚和张晨对视了好一会，不情愿地打开了信纸，但信纸上没有一句埋怨他们的话，只写了一句：下楼走走，爱情的身后是感情。落款是一对聋哑老夫妇。李刚和张晨惊讶地凝望了对方片刻后，慢慢关上门，屋里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