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小说』那年月,那个她
人性的光辉闪耀,并不直接在于人与人之间谁为谁做出更大的牺牲,实际在于彼此之间给予安静与尊严、所希望认可与提携。
有些事情,我们捡起来,只是说明我们跟别人同样有一个真正的青春岁月。有无数个焦虑而失眠的夜晚,被时间的尘土埋盖得很深。
(一)
那是一个愁云暗淡、天地晦暗的日子,心情像满天无边无际的阴云一样,沉甸甸、紧巴巴的,万般苍凉。时钟已是晚九点,外的寒气毫不留情的袭来,内的心绪直指离别,内外使力,使身体出现阵阵战抖。原来彼此能温暖的两心,原来彼此能传递感情、传递温度的手,颤抖得让人觉得悲凉。昆明市翠湖公园的长廊上,我俩的手还是跟过去一样握得很紧,仿佛一不留心,对方就会挣脱离开一般。
尽管是星期天,尽管我一再重复,即使要离开,还是要再一次见面。可杨淑芬似乎已完成读懂了我的任务,这无疑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她已经很了解我了,我的言谈让她感受到分别的信息,她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眼眸内逼近深沉,目光仿佛比以前多出了几许犀利,然后用一种低沉的温柔的语调缓慢地说:“答应我,别走吧!”,游玩的人已经稀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公园远处一盏昏黄的路灯发出冷冷的光,投下我俩长长的身影,落寞出面对面的感伤。
回到军营后,感觉自己要失眠了,与其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不如在楼下再坐一会。想到这几年,四面碰壁,八方龌龊,处处陷于不容的境地,自己孟浪,不仅自己没有得到发展,还使别人丢官罢职,两败俱伤。这一腔苦水,向谁倾吐?竟连自己心仪的她,也由自己提出分手,这到底为什么?是自己不能对她履行一生的责任,还是被生活吓怕了,没有勇气承担。当然,母亲的话,不允许在没有干成一点事之前,就先有女人,固然起了一定的限制作用,但这不是决定性作用。我很明白,母亲在我一次次反叛中,她也一次次的认可并加以呵护。太疲倦了,等待吧!等待再次回到父母的身边,静静地休息一段时间,将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作一番细细的回顾和咀嚼。
例行检查夜晚休息状况的执勤人员,见到老树下还有一位孤独的吸烟者的火星在闪亮,大声的喊话是谁,为何还不休息?他们对我不理睬的态度十分不满,当走近看到是我时,只好客气地恭敬地接上我递上的烟,并彼此的聊起来。我说头有些痛,室外的空气好一些,他们中有人要去医务室给我拿药来,他们那知道我是孤独、是悲哀、抑或是麻木。世间再好的药物,室外再清新的空气,岂能治这有情之失落、无奈之疾病。
那一夜,我呆呆地想着那一声清脆的“再见”;那一夜,我将人生的风雨简化成两个字“痛苦”;那一夜,我将军营的追求和奉献化整为“零”;那一夜,我将生命之尊的体悟缩水成“折磨”二字;那一夜,我将未来岁月天平的一端,重重地压上“失望”。而这些心灵与现实交媾的进行式,父母不能知,弟兄不知,杨淑芬不知。
那一夜,我真正的失眠了,而且如一个正常的人偶受意外落下瘸子一般,形成了痼疾,永远地陪伴着我。上一期的失眠死亡,下一期又新生,不离不弃地跟我的身体一起新陈代谢,跟我的思想、经历来到下一个世纪。
人生到底需要多么坚强才可以不流泪?
一阵阵的声浪之后使自己渐渐孤独,宽阔的军营,宏伟壮观,方圆几公里的围墙,严严实实地围住了营内几百近千间楼房,千名以上官兵每天在这里昂首挺胸,一片严肃和欢乐的世界。而我却跟这里发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难以像初来那样融入四周,深深地把握了一种寂寞,如这一大片围墙一样围住了心,笼罩着了难以名状的苦衷。人哪!一旦明白身处受制于人的角色,而没有余地改观的话,也不想取悦于人,更不想参与那些哗众取宠的表演,只因年轻,甚至还会给予那些不健康的状态指责,挖掘他们的破事,又僵又涩地让他们感觉难堪。越是想给予人一点挖苦,自己更不能保证淡然,这就是上苍一定要给人堆叠的苦楚。可惜,那时怎么能渗透呢?
人们都很重视自己走到这个世界的那一时辰,然而,却很无奈地面对自己走出来,面目凄苦地俯视着人间,到底是愁些什么?是历尽沧桑,不堪重负?还是红尘未了,有太多的牵挂难言?
(二)
云南省文山州的丘北县以盛产辣椒而闻名全国,辣椒成熟的季节,在公路的两侧就可看到满地红艳艳的辣椒,很是壮观。我多次到过文山,大都从丘北路过,普者黑风景区就在丘北县境内。只因每次路过,都有更重要的事情缠绕,未能如愿的在普者黑景区作短暂的停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早就从介绍的资料上了解到,普者黑风景区山连水、水绕山、有山必有洞、有洞必有水,“山得水而活,水得山而媚”。
的确,普者黑风景区景观独特、类型多样、内容丰富、具备了秀、奇、古、纯、幽的特点。我在中央电视台《边疆行*远方的家》栏目第九集“泛舟普者黑”里看到,它是幽静秀丽的高原湖泊群,苍翠叠嶂的孤峰群,鬼斧神工的溶洞群及险恶的峡谷,壮观的瀑布,仙境般的云海,罕见的古代文化遗址、绚丽多彩的民族风情巧妙融为一体的风景名胜区。景点多、范围广、容量大、环境质量好,自然景色与人文景观相映成辉。2011年11月中旬亲临观之,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在景区超市的门口,发现超市里有一位购物的女士特别的面熟,走过去认真的看一眼,可在对视的眼神中,对方没有丝毫认识的反应。我还是主动的问了一句,“你是昆明人吗?”其实我从她们几位对话的语音中,已基本判断出她们就是昆明人。得到对方准确的答复后,我说:“你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天下的男人都喜欢用这样一种方式跟女士对话,对方并不感到惊奇。
“你认识杨淑芬吗?”这句话一出,我观察到对方脸上有了特殊的反应,
她说:“你是谁,为何认识杨淑芬?”
“我叫杨斯,曾经在昆明认识杨淑芬。你太像杨淑芬了,所以冒昧问起。”我很歉意地回答。
“你是杨斯,是曾经在部队时认识我姐杨淑芬那个杨斯?”她似乎也很高兴我们的相识,很亲热地攀谈起来。
原来这位女士叫杨淑芳,跟杨淑芬是孪生姐妹,她曾听孪生姐姐杨淑芬说起过我。我们随意的交流几句,杨淑芳似乎不再怀疑,很乐意很主动地告诉我,她姐姐杨淑芬的电话。
我马上就给杨淑芬打电话,“是杨淑芬吗?知道我是谁吗?听声音还能确认吗?”
“杨斯,怎么会是你?你为何会有我的电话?”
听到杨淑芬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在内心有什么在重新开始,我简单解释跟她孪生妹妹在普者黑风景区的相遇,并开玩笑地说:“为何当初没有告诉过我,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孪生妹妹。”她在电话里,只是发出几句笑声,然后叫我将电话给她的妹妹杨淑芳。
她们姐妹俩说完话后,杨淑芳说:“我姐叫我代她向你问好,难得你还能记起她”。
“也请你代我向你姐问好,我想念她,曾给她写过几封信,不知收到没有”。难怪是孪生姐妹,长得如此的相像。不仅是体态十分相像,竟连眼神观察人的姿态,都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相同的遗传基因在她们身上所起的作用尤为明显,仿佛杨淑芬就在跟前,诞生了一份亲密之感。仿佛也可将某些信息传递给她,也没有不妥之处,奇怪得让人觉得有些迷惑。
这世间有许多的事,神奇命运总是会作出神奇的安排,上苍好像握着一条隐形的绳索,不断牵制住人们的相聚离别、进退出处、因果报应、生老病死。十多年了,春去秋来,我作出许多盲目的浪费式打听,都没有杨淑芬的下落,按她所留的地址写了几封信,没有回音。临渴掘井,只能抱着一种侥幸,最后只好化成一份沉埋。意想不到,冥冥中会是这样的巧遇,将人生中一段早已走散了的情链接起来。
我作出决定,要请杨淑芳一行几人一起吃饭,尽管我是盛情的、虔诚的邀请,可杨淑芳就是不同意,以不想打扰为借口,以刚刚才吃了饭为说辞,而且态度非常坚定,不容我表达一点心意,使我显得有些尴尬,可又不知道杨淑芳是什么的用意?怎么会这样坚决的拒绝。我跟杨淑芳分手后,大约个把小时,杨淑芳来电话说:“你跟我姐的事,你有了她的电话号码,你们慢慢交流吧!跟你相遇的情况,我将如实的告诉我姐姐。”
(三)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十多年时间几乎是流过了一段空白,每当我在人生的路上遭遇打击陷入困境时,就会特别的想念杨淑芬,她作为我那段生活的安慰者,是她陪我走过了那段心灵倍受折磨的岁月,是她给予我太多的鼓励,是她给予我太多的抚慰,是她的温柔调理我的心绪。她,是上帝在我苦命生涯里赐给我的,是来安抚我困惑灵魂的。尽管当时的我,不能很好的把握人生中几条大的原则,使她只能成为记忆中的一尊秀峰,徘徊和流连在我后来的心坎上。尽管我非常的明白,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衣裳;可在自己的人生中,一个懂得你泪水的人,胜过一群只懂得你笑容的朋友。杨淑芬就是那么几个懂得我得失造化的人之一,而且是站立在我那段倍受煎熬的时空中,最具体的。
一个人,无论经历多少艰难困苦,无论流走了多少岁月,一旦经某种媒体的唤醒,都会自动的去翻阅自己的心灵史。按动那早已没有触及的情感按钮,回忆生命中结识过的异性,特别是那给过自己温暖,而自己又有所愧疚的人。
(四)
那是一个秋冬之交的天气,北方已下着大雪了,春城昆明还闪烁着一种炽热的温暖,走在街上,阳光显现出特别的温柔,轻轻地泻在额上、鼻尖上,像一个心爱的女孩温柔的纤手抚摸着,很舒服,很体贴。
由于一次偶然的相识,我们彼此记下了地址,我主动地给她写信,并抱着一种侥幸来到她的学校门口等待。没想到的是,她如约般的来了,我礼节性的点点头,表示满意,任脸上平静的微笑掩藏内心翻滚的波澜。
第一次,在异乡的土地上,我将青春岁月非常饱满的激情尽情地挥洒着,跟一个恰如我意的女孩走在一起。也许是军人这个职业让她感到神秘吧!也许是她对五湖四海的人,来到她的家乡,还是有一种对陌生的探寻吧,也许是她经不起我热烈而大胆的追问,我们满意地攀谈起来,并接受了我每周末都来找她的邀请,并大胆地交往起来。
从那一次我俩接近并彼此有一些了解后,有近一年周末的时间里,在昆明的大观河畔,滇池湖畔徜徉着一对青春的少男少女。沿着江畔漫步,审视着这座古老的城市,诉说着彼此感慨和渴念,纯真、坦诚得一次次不忍挥手离去。
春城是一个让人倍感神清气爽的国际化大都市。大观河是我俩经常流连的地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观河畔柳绿花艳、水草丰茂、鱼儿穿梭、波光潋滟,景色优美。在河道两旁建设绿化带,沿河绿化道路长达20多公里。与大观公园南园连为一体。清河流淌、鸥鹭聚集,有一副鸟语花香的高原水乡的派头。中国最长对联就在昆明大观楼,断断续续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才一知半解地将这副对联记住。上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那浩瀚苍茫的五百里滇池,茫茫苍苍空阔无边。是啊!怎么能辜负了美好的胜景呢?那四周飘香的稻谷,那波光万顷的浪涛,那六月盛夏的荷花,那三月春风中的杨柳。那风云变幻的数千年往事,置身其景之中,慨叹千古英雄豪杰都随滚滚历史长河悄然而去。
给我留下了什么样的东西呢?青山依旧,古迹留存,凡夫俗子的我,空留依依之恋。有幸在此从军戍边,得以在这秀丽山水间,观看到、埋藏着如孙髯这样孤傲和身后空名的才子,留下千古的长联,供后人游玩的景点。万古湖山犹存,不见当年孙髯的遗恨,只剩下几座可供休息的亭台。而这样的亭台站立或传述三百多年后,会有如我这样渺小的人物,带着自己的女友来此畅游,绽放浪漫,忘乎所以,并落下层层的陈迹。千古名楼,宽阔的怀抱,野性十足、调皮的一对小生挤在这高贵之中凑热闹,滑稽地实现了一种双向青春岁月的激流,倍觉温馨。可惜,人生没有固定的格局,无法享有非常决定权的年岁,只能任其命运任其自然。最后,我们如大观河里的一滴水,如一层层的浪花,随着奔流不息的洪流,漂流到了远方。
如果说不是在普者黑风景区偶遇她的孪生妹妹杨淑芳,我只能永远地保存如曾国藩心境“花未全开月未圆”的理想状态,将那曾绽放气壮山河的青春激情浓缩、深埋,放在合情合理的宿命中。如果不是那次巧遇,不管它在心海里掀起过多少惊涛骇浪,不管曾有过多少千山万水的呼唤,也不管留下多少经久不散的余韵,我都不会历数在这文字之中。
(五)
记得非常的清楚,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昆明的西山风景区。我等战友三人在攀爬西山,寻找休息地方的时候,在一个茶室跟她相遇。当时见到她们其中一位还戴着“昆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校徽,我主动跟她们说起话来,得知她们几位正在昆明师专读书,而且几位都是学中文专业,我有意问这问哪?并捡几位熟知的云南籍的作家,作为话题,进行着一些文明侧面的交流。
等你的批评。本来要好好给你写按语的,谁知道一出来不尽人意。他日再编辑你的文字,一定努力。
祝你安好。我们老朋友了。哈哈。责怪我也无妨。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