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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混乱的鼓点

作品名称:垮掉的一代      作者:健叔      发布时间:2012-07-20 12:11:23      字数:5172

  不知道是不是人有钱了就一定要把自己藏起来,算下来焦律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看见蓝客了,酒吧服务员说他是去外地谈生意去了,这让焦律着实惊讶了一阵,这小小的酒吧虽说红火好象还不至于把生意做到外地。惊讶之余不管是相信或是不信,焦律或多或少的都会产生一些自卑,蓝客不管是怎么样的用尽手腕,终究还是小有成就了,而自己仿佛一直就在徘徊,徘徊于最下层的活动范围,也有坎坷,也有阅历,但那都是为人所不齿的,想来总有些遗憾,而弥补似乎又是晚了。数数自己的年龄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动于衷的被称为小孩的阶段,而做的事情也不再是孩子做的,可仿佛是比小孩更不受尊重,恐怕有时候年龄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就看你是在什么时候尊重当时的想法了。
  狂操乐队在狂放了一阵后仿佛也进入了冬眠期,懒散的唱了几首难听的原创歌曲后都坐在一边休息,而男人们则是一如既往的往嘴里灌着饮料,也不管不同的饮料是不是互相犯冲。而乐队唱歌的位置被下面那些不怎么在乎颜面的家伙占据,上去的是一个年轻女人,或许就她的年龄来说叫女孩更恰当,但事实上她自己也可能更喜欢女人这个称谓,现实总是这样,小的时候想长大,长大了又想年轻的脚步走得慢一点,好不容易依靠着化妆品留下了一阵子本应该早已逝去的青春,立刻又被某些好事的人用鄙夷的眼光看待,甚至会冒出来狐狸精之类不留情面的侮辱。上去的女人对着话筒清唱了几句,可能用清嚎了几句更加恰当。她这么一出声立刻起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作用,即让大家开始怀念鲨鱼的歌声,颇有些过了不惑之年的歌迷对甲克虫乐队的怀念。
  这么清唱了几句后,女人脱掉外衣,那动作也许更应该说是甩掉,反正外衣是扔到一边了,无袖的汗衫紧紧的包裹着她不怎么完美却也算能看的曲线。这一极没有想象力的举动令所有人产生了更为顺畅的联想,可惜没有像大家预料的一样,这女人不务正业的唱起歌而没有再把刚刚的动作进行进一步的延伸。没有等她唱几句,台下立刻有人骚动,有人把玻璃杯连带着里面泛着泡沫的啤酒扔了上去,不幸的是没有丢到她,让她那极有破坏力的嗓音多维持了几秒钟。躲开玻璃杯后,女人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再唱下去,对自己对大家都是一种伤害,而自己的伤害好象会维持更久,于是很自觉的下去,下去之前还不忘说上一句:感谢蓝客酒吧以及各位观众的捧场,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想我也一定不会有……
  唰!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台下的不满扔了上去,这次此女没有再创造奇迹,将扔上来的东西用她不怎么宽阔的脸庞全盘接受,可惜的是扔上去的只是一杯酒,没有附加什么坚硬物。此女被泼之后依旧脸皮厚实,继续说:谢谢这位朋友的厚爱,酒的味道不错,大家请……
  下面顿时响起一片声讨之声:你个八婆再不下去小心老子用硫酸泼你,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此女似乎还没有说完,但终究不能对台下的众怒无动于衷,悻悻下台,神色颇为失望。此时焦律才领会到狂操乐队的不容易,他们能够每天站在这个台子上面而不被砸下来,这就说明他们的音乐还是有一定的质量的,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下面听的那些家伙就适合垃圾级别的。
  人群里面和那些就会瞎起哄的家伙们一起的一个女人让焦律觉得有点眼熟,但焦律总在这样的时候处于半醉的状态。他转向鲨鱼,鲨鱼正在把桌子上的酒杯横过来,往嘴巴里灌,各种颜色的饮料像是一杯杯毒药般斑斓,而鲨鱼则是甘之如饴,不明白他的胃究竟是个什么成分。焦律说: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啊?
  鲨鱼很不舍的停了下来,脑袋放正的时候眼睛里的每一根血丝都已经历历在目,格外的恐怖,他顺着焦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里是一群不断晃动的人影,他说:哪一个啊,那么多人。
  焦律看了看,那女人不见了,或者是人太多,焦律找不出来了,他使劲的分辨了一下,还是没有。他说:你上次说电视机里面被杀的那个女的就是采访阿旺的编辑,没看错吧。
  鲨鱼此刻已经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事业了,桌子上面的杯子从五颜六色变成一致的透明。鲨鱼显然光顾着灌酒,没有听清楚焦律说什么,他说:什么女人上电视了,谁被杀了。
  焦律把鲨鱼端起来的杯子摁在桌面上,很用力的,鲨鱼想重新端起来,可能是因为醉了,竟然没有能够得逞。焦律说:就是下面被捅了很多刀的那个。
  鲨鱼仿佛醒悟过来说:是,不会错,你怎么又问这个了,怎么,你见到鬼了?那离我远一点啊。
  沉默了一会后鲨鱼说:你有没有想过那女人是阿旺杀的呢。
  焦律的神情仿佛比语出惊人的鲨鱼更加可怕,他说不可能吧。他想继续往下说,其实再说什么也无非是表示阿旺不可能做那事,鲨鱼及时的打断了焦律即将重复的废话,他说:别说不可能,你想,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我们认为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我们和阿旺还算认识,假如他对于我们只是个陌生人,那想想,喜欢上一个女人,而且是疯狂的喜欢上她,但事后发现这个自己心里的女人竟然是个不齿的家伙。像阿旺这样本来就行事怪异的人会怎么样,杀个人算正常的吧,假如单单是杀人,那还不足以怀疑到他头上,可是谁会变态到只往那个部位下刀子呢,如果真是变态狂,那几率小了点,何况这个变态为什么只杀人而不做点别的呢,如果是阿旺,那便很好解释了,他所要报复的正是女人的肮脏,而他所不齿的也正是这个,这么一想还真是,哎!
  焦律仿佛是被带进了鲨鱼的思维,跟着恐惧起来。而周围的男女们还在欢腾着,仿佛是火上的水,一点一点的接近沸点。
  酒吧的桌子已经不成形状,空间算不上大的酒吧仿佛一下子变成了舞池,那些穿着紧身衣的男女们疯了似的来回走动,故意闹事似的。事实上这样的局面坚持不了很长时间,外面两个保安很快进来,不分是非的先放倒两个,场面立刻得到控制。
  像这样的短暂骚乱是三天两头的出现,焦律越来越觉得这个所谓的酒吧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蓝客长时间的不在,估计除了收钱他没有别的心思,不知道所谓的事业,所谓的理想,所谓的世故,是不是就是这么衡量的,如果是的话,应该说是单调乏味还是专注坚持呢。
  在酒吧里的饮料单调到了只有开了瓶盖就喝的之外再无其它的时候,阿旺回来了,很沮丧的样子,鲨鱼的话说是失魂落魄,听到鲨鱼的这个评价阿旺有些吃惊,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因为蓝客不在,他没有上岗,只是像以前一样调酒,调出来那些酸涩的饮料,没有人喝的时候他学会了自娱自乐,当他因为喝了自己的作品而急速收缩的皮肤舒展开后,脸上竟然出现了眼泪,没人知道那究竟是饮料的作用还是其它的什么,可有一点谁都能看出来,阿旺和以前不一样了。
  焦律抢过阿旺手里的杯子,里面的饮料还有很多,阿旺流出的眼泪似乎夸张了一点,他只是很少的喝了一口。焦律说:别喝了,看你那样。
  阿旺的鼻子很习惯动了动,拿回杯子,这一回他像和啤酒一样,很快喝尽了。他说:没想到这么难喝,我以前还真是不了解自己。
  焦律说:你现在了解了。
  阿旺抬起头,焦律正看着他,他说:不知道。
  焦律很满意的笑了,说:你明白自己的手艺有多差了吧。
  阿旺说:不过说真的,还真是能喝出生活的味道。
  焦律说:美你的吧。
  阿旺说:真的。
  很认真的样子,把气氛搞得有点尴尬,有点沉闷的味道。焦律没有喝酒,他也不想喝,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保持清醒,而他清醒的时候则通常会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以清醒的大脑来应对什么。阿旺没有继续和他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自己调配出来的饮料,以夸张的表情来表示自己的例外,还时不时的来两句不怎么有自知之明的夸赞,都是些有生活的味道之类的没有新意的。不时的向服务员要东西让服务员有些不耐烦了干脆装作没听见阿旺的话,阿旺有些急噪的说:我又不是不给钱,你就这么服务的?
  瞥了一眼阿旺,服务员还是把酒和一些奇怪的作料给了阿旺,并抱着鄙视的态度。不管顾客和服务员是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的最基本印象还是建立在直觉上,像阿旺这样的就算是应该必恭必敬的服务员也通常不会对他有怎样的好态度。
  焦律说:你怎么想起来回来,是不是觉得外面不怎么好混。
  阿旺说:在哪儿都是一样,对着一群白痴喝酒,喝醉了看他们的丑样儿,你知道这时候最需要什么吗?
  焦律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阿旺说:这时候最应该找面镜子看看自己,自己眼睛里的自己也是一样的丑陋和不堪,我们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看不起的总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焦律觉得有点晕,他觉得自己如果是在醉了的情况下听这话反而会清楚一点,因为阿旺是在醉的状况下这么说的,尽管对他喝的那种奇怪饮料能喝醉表示不小的怀疑。
  焦律说: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阿旺刚刚还很夸张的表情一下子冷漠了下来,他把杯子里的东西全喝光,脸上还是异常的平静,他的嘴理发出一些咀嚼的声音,这声音让焦律觉得很不舒服,他觉得那有可能是在拒绝没有化开的食盐或是味精,一想到可能是这样焦律的喉咙便格外的难受。阿旺说:没什么,我差不多把她忘了。
  焦律说:是鲨鱼对我说的,他说你去问了一些关于那女人的事情,他说你是去对她泄愤了,我觉得不是。
  阿旺看着焦律说:你怎么想呢,究竟是相信鲨鱼还是觉得我不是那种人。
  本来是想要说后者的,但看着阿旺复杂而邪性的眼神,焦律竟有点慌了,他说:我也不知道。
  阿旺很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那就算了,我反正也不是太想提起那女人的,你知道的,我以前是有点幼稚的,啊!
  他的牙齿好象是被醋给激着了,很痛苦的表情。鲨鱼已经开始唱歌,焦律的耳朵里听到的更多是萧唯的鼓点,有点乱,也有点生疏,这好象是一首新歌,不知道又是哪个憋出来的,显然从鲨鱼唱歌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他对萧唯鼓点的节奏很不满意,但那些听歌多半会认为鲨鱼这个暴躁的表情是愤怒的音乐人所特有的情感因素,音乐大约就是这么来的。
  站在吧台边没有什么事情的服务员走开了,阿旺杯子里也已经空了,他不断打出的嗝里面似乎也包含着复杂的气味,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将此定义为生活的气息。阿旺一摆手,要示意服务员再拿些东西来,但眼神跟着手势过去时才发现服务员已不在那位置了,他自己很难堪的笑了笑说:那女人,我真想去宰了她。
  这话让焦律着实紧张起来,他说: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应该稍微的压制一下吗。
  阿旺有些茫然,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一下而已,你怎么这么认真啊!
  焦律说:没什么。
  阿旺招呼着刚刚回到原来位置的服务员,继续进行他品位生活的过程。焦律说: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死掉了。
  阿旺出人意料的冷静:知道了,看到电视上的画面,有些恶心,不过也不可怜,她应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焦律更加紧张:你认为你会这样对待她吗?
  这句话不是很直接,但也足以让阿旺明白焦律究竟是在想着什么,阿旺的眼神还是很镇静,他说:你想什么呢,我要杀人,也不会坐在这里喝这么难喝的饮料的不是吗,何况我干什么要杀她呢,你有点神经质,别总呆在这儿了,空气不好,会对脑袋有影响的。
  阿旺的冷静让焦律的担心有点过分,甚至幼稚起来。他没有继续和阿旺说什么,阿旺喝完了自己的作品,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于是去了厕所,之后再没有回来。焦律这以后都在等待,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等着阿旺再次回来还是等着电视上看见阿旺被捕的画面,但是等待一直进行着,好像没有尽头。
  焦律问鲨鱼:那女人真的有可能是阿旺杀的吗?
  鲨鱼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哪个女人,我怎么知道呢。
  那些发疯似的家伙又开始闹腾起来,像是幼儿园里不懂事的小朋友,站在吧台的焦律看着那些没有理由发疯的家伙们,一脸的鄙夷。保安们依旧是不留情面的打倒两个,被放倒的还想反抗,于是后果更加严重了一点,蹭破了点皮,当然不是不小心蹭破的,绝对的战斗负伤。平息下来的酒吧一片狼藉,狂操乐队上去继续唱歌,这多少让那些刚刚有些泄气的白痴重新燃起了些发疯的火苗。
  鲨鱼说:下面由我们乐队为大家演唱一首《一片混乱之后我们的归宿究竟是棺材还是双人床,不要说是其它》,这歌虽然还没唱就已经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至于为什么要叫这么长的一个名字,仿佛也将永远成为一个谜。
  还是不怎么样的鼓点和鲨鱼恶心的声音,加上他愤慨的表情,下面听歌的则是欢呼不已,这样的气氛让焦律明白这个世界最好忽悠的就是这些听歌的,加上个定语会更恰当,不懂音乐的听歌的。
  唱完后那些音乐盲还在欢呼,鲨鱼却已经愤怒不已,冲着萧唯骂起来:打的什么鼓,你他妈的找个小学生来都比你强,要你来乐队是干什么吃的。
  吵了几句后萧唯又重复了大小姐的脾气,她的鼓槌挥出去永远是没有一个轻重的。鲨鱼夺过鼓槌,一把把萧唯推倒在地上,这是焦律第一次看见鲨鱼打女人。鲨鱼似乎也一点不在意:你横个屁啊,再这么下去把你当菩萨供起来了。
  焦律上前拉住鲨鱼叫他冷静,鲨鱼调转枪头冲着焦律喊:你说什么话,我跟她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就是你把她给惯的,你凭什么惯她,他妈的算什么,有你说话的份没有。
  焦律一脸的无辜,看着激动的鲨鱼,也是最真实的鲨鱼。鲨鱼没有再理会他,直接把手里的吉他摔过去,砸在萧唯旁边的椅子上,这一下绝对有力度,木屑飞溅到萧唯的身上,遮挡在她眼睛前的长发似乎把一切都阻隔在外面,谁也伤害不到她,谁也挽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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