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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小鸦

作品名称:垮掉的一代      作者:健叔      发布时间:2012-07-23 17:47:42      字数:4905

  那应该是鲨鱼对着萧唯发火的后一天,那天焦律记得很清楚,狂曹乐队依旧是全副武装的把乐器拿到了酒吧,这天蓝客依旧在外地,确切电说服务员所说的外地,至于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乐队在这天有点反常,萧唯不在,换了一个男的敲鼓,他们要唱上三个小时,这快要赶上那些明星的演唱会了,可惜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比,两者都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除了时间。焦律当天很晚才来酒吧,他白天在车站赚了一笔,那数目当然不是什么足以让他洗手不干的惊人,但一时的挥霍是足够了。刚进门他便感觉到了不对,那鼓点比以前有劲了很多,但同时也乱了很多,在这样的节奏下鲨鱼仿佛更加得心应手,很有信心的样子的,但那仅仅是样子上的,事实上他的声音更像是卡了带的磁带,断断续续且沙哑得叫人心情狂躁。
  那个敲鼓的男人也是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汗衫,脚上拖着的军靴上面的鞋带扣着金属纽扣,稍一有动作会沙沙的作响,这一切都像极了萧唯,但他确实是个男人,不是萧唯。焦律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手腕动了动,那杯子仿佛是在首长上来回的滚动着,仿佛是很得心应手的掌握,焦律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什么感觉的,他很快喝掉里面的液体。看了看一边的服务员,焦律把钱掏出来,这一举动好象是让服务员感到了惊讶,这服务员原来是农村的,在酒吧干了没多少时间,还保持着那种喜怒显形于色的传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不合时宜的。看着服务员有些神色斐然的脸,焦律自己也惊讶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个酒吧里焦律已经习惯了不付帐。手里的钞票被手指很脆的弹了两下,字嘈杂的酒吧里没有听到那只有钱才能发出来的悦耳的声音。焦律把钱递过去,在惊讶的服务员面前,焦律满足的笑了,有时候把钱扔出去会比流进来更加舒服。现在这个和有能力享受这美妙感觉的时候不付钱,难道要等到囊中羞涩的时候吗,有些自鸣得意的焦律满心欢喜的这么想,那神色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
  眼前有些叫人眩晕的场景让焦律有些看不过来,他想一个统治者似的假装什么都懂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少有的贴心的感觉占据了皮肤的每一寸毛孔。人活着总有自己的活法,像那些总不屑于沾染恶习的名流们有着自己所应该拥有和不应该拥有的一切没,他们很快乐,而自己这样的别人眼中的垃圾人渣瘪三,照样也能有自己的欢娱。不管是怎么样的,把心交出去被征服,就什么也不会觉得羞耻了。焦律又喝了一杯,他似乎能感觉到这清凉的饮料顺着自己身体的通道流到每一根血管里,感染影响着它们,一切都在被征服的过程中学会适应,适应应该适应的,而不是什么好的优秀的。这大约就是焦律在没有喝醉但是即将喝醉的时候总结出来的不怎么让人所接受却又恰恰正是无可撼动的法则。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鲨鱼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直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松鼠和贝斯手也是一刻不停,那打鼓的显然不适应。到最后只看见鲨鱼面目狰狞的张着嘴巴,耳朵里听见的只有那杂乱的乐器声,仿佛是没有配音的电影。
  乐队演出的时间到了,这时候是没有什么人会关心时间的,鲨鱼却似乎在意起来,歌还没有完,其他人的乐器还发出奇形怪状的噪音,而鲨鱼已经停了下来,其实他的声音早就没了,现在只是把那嘴巴的动作也省去了,而那些似乎很陶醉的听各区的家伙们以为还在继续,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这时候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一大半都难逃一死。鲨鱼叫了一声,没有声音,松鼠他们没有听见,依旧忘我的制造着噪音。
  都给我停下来!这个声音是鲨鱼的,能在纷乱的气氛下制造如此的震撼效果让焦律有点意外,他看了一眼鲨鱼,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冲着其他的人反顾法要把他们逐个吞掉。其他人也有点懵了,松鼠说:怎么了,还没有完呢。
  酒吧安静下来,像是所有人都专注于鲨鱼要干些什么。鲨鱼把手上的手表卸下来,那表不知是什么牌子的,样式很古怪,表链的声音似乎是等待着锁住犯人的镣铐,表面对着松鼠左右晃动着,要将他催眠一般。鲨鱼说:看清楚点,时间到了,我们又不是什么义演,你陶醉个屁啊,回去了!
  贝斯手立刻拦住他说:怎么了,就这么走了,现在这么晚了,回去干什么,先喝一杯吧。
  鲨鱼的手臂似乎药理开身体似的,飕的甩了过去,在贝斯手的眼睛前面一晃,没有打着他。说:你喝个屁啊,不喝能死,回去抱娘们去,妈的,都在找老子晦气,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了!
  看样子傻子都明白他火了,而那个新来的鼓手还有点清纯的样子,很嫩的说:是啊,还是老大明白事理,你说都这么累了,当然要先回去休息啊,你说三个小时这么不停的瞎搞,谁受得了。
  鲨鱼的膀子再一次摔了出去,这一回没有落空,那鼓手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几乎要顺势倒在地上。鲨鱼把吉他的带子解下来,单手提着,像是拿着一只硕大的火腿。他说: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再他妈的胡说,老子废了你,嫌累就别干,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三好学生?要不要给你发个奖状,加支铅笔好不好,妈的。
  焦律拦住鲨鱼说:萧唯呢,出什么事了吗?
  粗鲁的一下,吉他的边在焦律的头发上掠过去,大约是收不住,撞在了一边的桌脚上,好象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究竟有没有坏还是看不出来,焦律不知道这是鲨鱼第几次拿吉他出气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鲨鱼停了下来,牙齿在嘴唇上厮磨很很久,他说:怎么,关你什么事,你想她了?
  不知道是纯粹的挑衅还是真正的嫉妒,焦律觉得自己有些冤,鲨鱼继续说:放心,她没死,还是个女人,满意了吧。
  酒吧的气氛又恢复了喧闹,鲨鱼拿着吉他的模样甚是随便,不断的有人向他吹口哨,吉他时不时的蹭着地面,焦律暗想不知道这把吉他的寿命又会是多久。墙角的电视机上面放的是体育彩票的中奖结果,相当一部分人在这时候停止了发疯,凝视这这个不断跳动的屏幕,结果出来后有人欢呼,是一大群人在欢呼,焦律冷笑了一下。他明白这些人一定不会中奖的,所谓欢呼也不过是起哄而已,每次的开奖都是这样,不知是为他人的幸运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天命难违。
  酒吧门口一个站着的人在焦律的眼睛前面一闪而过,焦律觉得那是蓝客,这间酒吧的主人,蓝客的这个身份似乎已经在焦律的脑子里渐渐模糊了,毕竟他很少出现在这里,并且行踪甚是神秘。那个像是蓝客的人进了厕所,焦律也跟着去了,他觉得自己有去厕所的必要,然而仿佛也不是那么必要。在厕所的门口焦律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不是蓝客,简直一点也不像,真是可笑,骗人的眼睛。
  从厕所里出来的一个还是小孩模样的人很快跟着像蓝客的男人走到一边,有一些害怕,也有些有恃无恐的,俩人聊起天来,话题总是不怎么明朗的样子,焦律不希望偷听别人的谈话,大这样无聊且单调的竟让焦律无法产生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但渐渐的,焦律听出来一些不怎么真实却有叫人有些警觉的来:
  “有货吗?”
  “刚刚到的,你要不要。”
  “能让我先看看吗?”
  “那不行,这里不那么安全,你知道,那个老板要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交易,报警也说不定的,他可是个疯子。”
  “那倒是,我跟你也算熟的,给我吧。”
  “先出去。”
  俩人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之间的聊天也早变了话题。他们看了看焦律,或许焦律异样的表情已经在告诉他们他已经听见了什么,可他们并不在意的样子,甚至那个小孩模样的人还冲着焦律点点头,那瘦削的脸和过分成熟的微笑让焦律认出了他,那是老鸦的儿子,叫做小鸦的那个便是了,他的肩膀被那个像蓝客的男人搭了,更加显得瘦小,焦律脑子里不断的肯定那是小鸦没错,然而这根本是多余的,他应该想更多其它的更应该考虑的问题。
  等焦律出去的时候再也找不出小鸦了,或许他们已经不在酒吧。吧台上的服务员很自然的递给焦律一杯水,那是白开水,还冒着单纯的热气,这服务员似乎是比焦律更了解他,尽管这会焦律并没有什么心情要喝水。他看了看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那服务员顿时慌了,她这一慌让焦律警觉起来。她说:我们这里没有吧,你说那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这儿这么多人,虽说是在晚上才出现的,可人这么多我想不会的。
  焦律说:怎么会呢,人少不就容易被抓住了吗,当然是要选人员复杂一点的地方了。
  服务员紧张起来,她说:怎么,还有人敢抓那东西?
  焦律有点晕了,心想这农村小姑娘怎么这么点法治意识都没有,尽管是如果真遇到那些人可能因为害怕而不做声响,但说起来还是要有点正义感的嘛。他说:那当然,这是我们作为公民的最基本的防范意识啊。
  这么一说服务员更慌了,她说:怎么焦哥,你别看我是农村来的就懵我啊,咱们都说反封建说了这么多年了,哪还有倒过头加强抓那玩意的意识啊,你说是这理不?
  焦律被她这么一说也懵了,他说:怎么,什么意思,你说这和封建迷信还有关系,你的觉悟是往什么方向发展的,我有点不明白啊,你究竟是说什么。
  服务员说:我的觉悟没毛病,我就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从小就这么受教育的,难道你觉得我们酒吧真有那东西,是不是你看见什么了,要不要找个法师什么的来看看风水。
  焦律一下子被逗乐了,他终于明白这服务员是怎么想的了,他摆了摆手,想说什么,但笑得太厉害停不下来,几次想说话都断了下来。在服务员的眼睛里,焦律的笑有点疯狂,就像那些围着吧台的人们一样,不明所以的发狂,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甚至认为这些人都被村上那只已经被打死的狗咬过。
  这服务员的想法也真是天真,不管是农村还是什么别的地方,这样的天真都是不多见了,和这黑暗中闪烁着黑暗光线的酒吧映衬起来,总那么不搭调。
  再次在酒吧里看见小鸦是另外一天了,那天见到他之前焦律接到一个萧唯的电话,焦律向来对电话里的声音不怎么确信总觉得那是不真实的,单从电话的声音来说萧唯是有点不安且失落的,这和她平时总一副盛气凌人的小姐脾气大相径庭。萧唯说你马上过来一下,焦律没有问什么事,也没有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轻易的答应了,并没有在意什么。
  可他终究没有去,他看见了沙发上的小鸦,正和一个一颦一笑都很专业的女人粘在一块,焦律对小鸦是不怎么喜欢的,但他的堕落毕竟是天生的,况且他是老鸦的儿子,老鸦又是颜刚的老乡,焦律没有继续由颜刚想到颜艳,他现在相信女人是可以忘却的,并且是可以由难以割舍到淡然处之的。而小鸦,他也是可怜的,焦律仅仅是凭着这不怎么有力度的理由产生管闲事的想法。焦律把小鸦从沙发上拉起来,很用力的,但也很顺利,他感觉小鸦瘦弱的身躯比想象中的还要弱,仿佛骨头都是空的。那女人也分外的惊讶,看着焦律,一脸职业的惊诧。焦律看了一眼那女人说: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在这儿,我不是警察。
  他说的这话仿佛是有点矛盾,不是警察又凭什么那么横的说不要看见谁呢,幸亏得失这女人好象没有靠山,听了有点不认清楚自己的焦律说出这样的答话来,倒有点畏惧,很自觉的走开了,但没有完全走开,只是从小鸦的身边走到其他男人身边,焦律对这也没什么心情和能力多管。他的手依旧攥着小鸦,小鸦的胳膊也很细,握着他的胳膊的焦律的手似乎有些松动,那胳膊实在太细了。焦律说:认识我吗?
  可能是焦律这么几句话实在太像警察,当然是电视中的机关查形象,让小鸦有点慌,他说:不认识。
  焦律说:我认识你爸爸。
  小鸦的延伸变了,仿佛不那么惊恐代之以厌恶和不屑。焦律以为他是不相信,于是说:你爸爸是在车站倒票的,跟我在一起的。
  小鸦用力的甩开焦律的手说:跟他认识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大概也听他说了不少废话,你别以为你了不起,和他一样,你们都是渣滓。
  焦律吼起来:那你是什么。
  我也是渣滓。小鸦的声音小了点,但依旧理直气壮:如果他没有那么龌龊,我也就不会是个渣滓,就因为我是个独立的人了,一切的罪过就全是我的了。
  他有些忘我,但很快转过神来。焦律说:我看见你跟坏人在一起,你跟他买毒品,我听见了。
  很冷的笑,小鸦望了望周围,他的冷竣中也搀杂着胆怯,他说:那又怎么样,这里的警察都认识我,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关两天,还能毙了我?
  焦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他明白与生俱来的习性是改变不了,以为根本没有去改变的愿望和意识。他说:你爸死了后你没有去找你妈妈?
  小鸦说:你可以帮我找啊,帮我找到了就可以让我多一个伸手要钱的对象,或者你觉得你和我爸关系不错,你直接把钱给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来钱很容易的。
  焦律没有说话,小鸦边说边退,两次绊着桌子脚,差点摔倒,等焦律想起来应该说什么的时候,小鸦已经跑出去了,像一个逃窜的惯犯一样,灵活而熟练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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