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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沉沦的什么

作品名称:垮掉的一代      作者:健叔      发布时间:2012-08-02 13:39:52      字数:4966

  
  一个外表坚强人通常会具有比常人懦弱很多倍的灵魂,他给人视觉上的坚强或许只是一个不自信的幌子而已。在之前焦律有过这样的感觉,也听说过类似的看法,但同样而已是空洞的,而周大光的出现似乎一下子弥补了这个空洞。和周大光在一起的时候焦律感觉听的话都是醉话,而他说话的时候也确实多是醉着的,而听起来则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所能说出或者根本是羞于说出的。他可以用整个酒吧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自己和哪个女人上床,曾经如何嚣张的找别人打架却被别人群殴,诸如此类。
  和周大光的最后一次交谈依旧是在酒吧,那天焦律清楚的记得周大光没有喝酒,这简直是不可能的。焦律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在这方面的直觉焦律总是很强,然而他的处事之道却是幼稚生涩得很,用历史的观点(仅仅是回答千篇一律高考题的观点)来看,焦律总是只注重事情发生的直接原因,即导火索,而忽略其内里的根本原因。在这件事情上的直接表现就是他认为只要周大光能够像往常一样喝酒就可以让事情变得正常起来,说起来这简直是可笑的,即使是一个小学生若是理解里也会好笑。焦律不停的劝酒,周大光勉强的喝了几杯,竟没有表现出一点醉的模样。
  “焦律,你说,这什么日子才叫舒服呢?”
  “不知道,恐怕就是不用担心吃饭问题吧。”
  “那这么说倒简单了,我可能就真的会过上这日子了,是这样吗?”
  “什么,哦,对,像你们这种有一技之长让国家养着的多舒服,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自己去安排。”
  “可我觉得我说的不是那个啊。”
  “那你说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应该是的,你说你这人不应该这样的啊,来,喝一杯。”
  “你说这屋子里怎么看不见太阳啊,我觉得有点冷。”
  “怎么可能,这里空气质量这么差,很闷啊,你怎么觉得冷啊,这酒吧里能有什么太阳啊。你今天没什么事情吧。”
  “没什么,我明天有场比赛,可能是紧张吧。”
  “啊,你明天有比赛啊,那你还来这儿,快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休息了。”
  “好。”
  “我,我想说……算了吧。”有点泄气的模样,周大光走了,焦律感觉周大光似乎真的没了气,平常的他不是这样的,焦律依旧这么想。焦律的直觉来得跨,但也来得简单,再往下延伸一下就没了。眼前的灯红酒绿仿佛是灼射着眼睛的利刺,让焦律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在眼睑上来回揉搓。
  或许我应该向他打听一下他比赛的状况,焦律这么想,可能这样会使他好过一点,胡思乱想的焦律有点后悔。第二天他无从了解到周大光比赛的状况,这虽然于周大光是一场重要的比赛,但毕竟级别太低,还不足以让任何一家小报纸来做什么评论,可能这样的不痛不痒的比赛还不如大家投注的黑拳来得受重视。
  事实上那天周大光并没有比赛,他被派出所的带了回去,让他的一些低级拳迷颇受震撼,认为自己的偶像形象全没了,自己的信仰受到了动摇,就是不知道这些家伙的信仰为什么是周大光这样的,于信仰这个比较沉重的意义,周大光自然是担不起也担不动的。
  这个已经成为某些无聊人信仰的散打选手受到警察的青睐的原因是他强奸了某个少女,而此少女在被强奸之前竟然是他的拳迷,这叫人有点哭笑不得。说是强奸,其中的事情谁知道呢,或许就是半推半就之间的一个交易,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告别人强奸也算是没有职业道德了。然而据说此女在公众场合出现时是一副道貌岸然的矜持形象,这叫人听了想发笑,这世界什么人是在公众场合称自己为妓女的呢。或者此女真是良民,在周大光的引诱下误入歧途,失足之际翻然悔悟,但周大光强弓硬上,若真是这样算是彻底的强奸还是半奸呢,这问题再探讨下去,估计不会有个定论了,遂就此止步。而究竟情形如何,焦律本是想亲口问问周大光的,但考虑到一个人一旦成了罪犯性格上就有不同程度的扭曲,万一节外生枝……焦律用他这样周密的思维转了一圈后放弃了再见周大光一面的想法。
  周大光的结局是比较好的,也是有点遗憾的,他再也不能来酒吧喝酒了,他以后也很难有机会喝酒了,被判了十年,这个判决让焦律想到那受已经过时的流行歌曲,显然这歌要比狂操乐队的歌要好听很多。想到这里,周大光倒不是重点了,最后对他的总结颇为有意思,他似乎早已认识到自己的结局,在和焦律的最后谈话中屡次涉及何为舒服的活着方式,焦律给出的答案也是很具有因果报应的模样。周大光确实是不用担心吃喝问题了,在那里面他也大可以不必为自己的前途而担忧,至少十年之内他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每天都要接受光明的教育。
  周大光的时代就这么完了,在焦律的印象中,周大光确实是引领一个时代了,一个人的世界里总会出现这样看似荒诞的想法,而这似乎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阴沟里翻船,因为都不像焦律这个人渣一样目光狭隘。可怜的成功者,把自己丢给了别人,却还以为得到了别人。
  就在这几天内,同样和周大光一样结束了在焦律眼睛里活动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也是焦律颇为担心的一个人,小鸦。小鸦在酒吧里出现是常有的事情,焦律也只会远远的观望,只要他不跟人拿着刀子,焦律是不会让自己冲动的上去说废话的,但假若真的有刀子出现的话,恐怕凭着焦律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总之焦律是不管如何都不靠近小鸦了。来酒吧的人都只喜欢干两件事情,喝酒和放荡,而前者是比较次要但非做不可的,就像小鸦,据焦律的观察他每次来都是先喝一杯啤酒,然后是一杯冰水,接着就是去采花,而收获尽是些野菜花。
  对小鸦,焦律是有着莫名的感情的,或许是怜悯或者是来自于他父亲的照顾。但对小鸦焦律又确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焦律从来就不相信人的意志能顽强到和药物抗争的程度,即使是争到了最后也不过是结束得血性一点而已。
  小鸦的结果似乎是凄惨了一点,他的生命早应该结束,但偏偏在酒吧里这样混完了生,他是死在沙发上的,焦律亲眼看见他趴在那儿不动弹了。小鸦的身下还有一个女人,看上去年纪比小鸦大,她应该是最先发现这个死掉的,她的尖叫声像是咆哮中的鲨鱼,故没有人理会,都在思量着这女的怎么就这么狂躁起来。
  而当所有人都意识到那女人的叫声不是无故的时候,大约已经是几分钟以后,酒吧里乱做一团,酒吧外面的人也纷纷拥进来,恐怕服务员是没有想到生意会出现这样的火暴,可惜都不是来照顾生意的。
  警察是最后一个赶到的,甚至警察的出现还一度引起了混乱,众多好事的人把警察挡在门外,凭借着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如此也不会让某个正直的家伙辨认出是谁在起哄。而这么做的原因谁也不知道,起哄已经成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兴趣,和其它的兴趣一样,没有什么来由,用通俗且不客气一点的说法来形容就是上厕所也要赶热闹。
  没有人计算过时间,不过就当时的状况来看,警察挤基本内门的时候小鸦的尸体很可能已经僵硬,看着小鸦瘦得连骨髓都干了似的身体,谁都相信他是吸毒而死的,警察也没有做什么保护现场的事情,显得很不专业,但事实上即使做了什么工作也是枉然的,现场早已被无聊的人群破坏。
  看着混乱的场面,焦律没有什么作为,小鸦不是他的什么亲人,他没必要那样,而重要的是他也提不起什么悲伤或是惋惜的情绪,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不过来得巧了一点,让自己亲眼看到而已。在这一点上,焦律表现得相当冷静,至少比那些根本不认识小鸦还起哄的人要冷静得多。
  当天晚上从电视上就看见了这混乱的一幕,而那些闹事比较严重的家伙在电视上也是一目了然,并且被电视台的编辑人员用醒目的圆圈给标注了出来。显然,他们是一定会因为自己无聊的举动而遭遇到既丢人也不好过的处罚,人总认为自己伪装成功的时候总会在某个时候发现自己的幼稚。
  小鸦的死或许并没有给酒吧带来什么损失,大家照常无聊,照常发疯,照常干着每天都在干却永远不会厌烦的恶心事。可能影响最大的就是最先发现小鸦死的女人,她应该一辈子都很难忘记一个骨瘦如材的吸毒人员压在自己的身上,结果断气了,这简直是一种诅咒,她终究是被人们忘却,这样的忘却应该仅限于除了她本人之外的所有人,她自己忘却是不可能的。而这样倒霉的女人在如今是幸运的,若是换了以前,这里指的是有些念头的以前,那所有的人都会把她当成扫把星,一个很不祥的女人,一个祸心。这里要这么说是因为焦律就是这么想的,可能是为小鸦鸣不平,尽管可能小鸦的死和这女人没有关系,但精神上的替罪羊总是要找一个的,大家都活在精神的世界里,颓废的发展着却不进步。
  问题一个一个的结束,焦律的脑子似乎轻了很多,这些烦人的人和事都以不怎么完美的方式结束了,可事实上最好的方式也局势这样,最坏的也是,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无法确定是人自己注定还是老天注定了之后再借热的手客套一下。谁都无法理解是怎么回事。
  巷子也如同焦律的心情一下放松了许多,或者说是冷淡了许多。音像店里稍微成调子的音乐也开始渐渐的传到巷子里来,就像以前一样,几乎是恢复的本色,让巷子的靡靡之风揭开了表皮,巷子终究还是和外面不一样的。孩子的尿布还是那个形状,架在半空中滴着水珠,让日恩颇感亲切,当然只是在滴在别人头上时感到亲切,若是掉在自己头上那就只能听见亲切的叫骂了。
  百无聊赖的焦律来回的在巷子里穿梭着,他想碰见蓝客,因为好久不见了,可他自己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蓝客不会出现在巷子里。焦律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自己,他想起了那个在外面丢了东西却跑到屋子找的家伙,是啊,屋子里多亮多小啊,这儿找一定更容易。这是错误的吗,焦律耸了耸肩,他并不这么认为,像是在争辩,他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除了外观,其它都不是相象的。
  因为焦律的来回走动,让两边屋子的主人颇为苦恼,都以为是小偷,还这么猖狂的来回走动寻找机会,我一定不能让他得逞,哪怕是守到天亮也不能放松,这些主人们就是这么想的。
  好象是很可笑,这些主人没有一点主动进攻的意识,不过还好他们没有,要不然焦律可有点消受不起。这些主人们的思想果然是腐化到了别有一番风味的阶段,要自己去擒拿小偷,自己受伤怎么办,报警的话小偷报复怎么办……如是种种,让我们的良民变得和焦律一样严谨,荒诞戏剧似的清洁,却是在真实的发生。
  每当这些嘲笑世人的想法出现,稍加变化,便把自己也和众人混在了一起,焦律的苦恼大约就是这样了,他总想着靠不同的想法改变这一切,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自己。自卑和自负是没有明显界限的,焦律的不愿意改变可以算是自负,何尝又不是一种对自己赶边没有信心的自卑的表现呢。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这人的脚步很扎实,有点像是功夫片里的高手,焦律警觉起来,他觉得这人的怀里肯定是别着一把小手枪的,枪头一定还带有消音器。焦律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的这想法是多么的荒唐,但警觉依旧还在,他总有不寻常的直觉,但自己却无法参透。那人走了过来,黑色的大衣本来在这还算暖和的天气里就是一种不寻常,他没有用自己迅疾的身手从大衣里掏出手枪,这让焦律颇感欣慰。但和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焦律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血液顺畅的流动的,他停下了脚步,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整个人都以可笑的姿势凝滞在路上,如同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人。
  那穿着大衣的人没有停下来,他的脚步很快,快得不是很显山露水,等焦律反应过来,转过身子要拦住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很远。焦律有点情不自禁,叫起来:小鸦,是你吗,你给我站住。
  那人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巷子的长度大约是二百米,对于一个小巷子来说,这是一个不短的距离,胆囊对于人的追赶能力来说,这个距离还算是可以接受的。那人还在巷子里,焦律拼命的追着,他觉得那一定是小鸦,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甚至把理性的关于小鸦已死的猜测也挤兑了出去。
  像是有了什么神奇的召唤,瞬间之前还相差了很远,之后便追上了,焦律拉住那大衣,他的手出没到大衣的一刹那,感觉的袄了部队,身材不是小鸦的模样。但他还是狠命的往后一拉,大衣被扯下来,一阵刺骨的风迎面让焦律昏天黑地起来,大衣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业没有。不用说小鸦,就是只蚂蚁的影子也看不到。揉了一下太阳穴,焦律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睡觉了,手里的大衣怎么办呢,他看了看,手里什么也没有。或许只是一个梦吧,不管是什么,回去吧。
  不管怎么想,最后总是要回去的,焦律未作他想,朝着回家的路走去,这是梦,我睡着了,他不断的说着同样的话。直到醒来,他看见自己在床上,家里床上,什么梦境或是奇怪的事情都不能让他感觉到什么异样,那都是过去的了,辉煌也好,沉沦也罢,我甚至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我的,焦律想着这些,把牙刷塞到嘴里,让浑浊的口腔渐渐清新,仿佛一切也跟着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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