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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长篇]吸脂(第三十五章)

作品名称:吸脂      作者:稻香抚云      发布时间:2012-08-05 20:45:41      字数:3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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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尚龙也说道:“许多事,不认,是没有多少对证的。可你一旦口里软了,便会一切被动起来。”
尚玉定了定心,将思路理顺,然后拿起电话拨给一楼的白相容:“喂,你让吴静静过来吧!”
挂掉电话两分钟,吴静静就来了,朝他们满嘴的不依不饶:“你们不是说我没进站吗?你们不是说我有问题吗?现在我没有问题,你们怎么个说法?”
尚玉平静地答复说:“我们只是接了电话举报,说你怀孕两个月了。站在我们的位置,有人举报是不能不办的,必须落实。没事就好,打扰你了!我已经和你们村支书李连封联系好了,一会他开车来带你,你回家去吧!”
吴静静一脸愤怒地冷笑:“开什么玩笑?你们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就没事?你们说让我来我就得来,说让我走我就得走?”
杨尚龙反问道:“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们给我精神赔偿,把我们一家惊吓一场,一句话就打发我们走,怎么可能?”
赵宁静静地答道:“那不可能。我们是正常工作,没打你没骂你的,怎么就伤你精神了?”
“可是我受了惊吓!你们这样是草菅人命的行为!”
“你才开玩笑呢?没动你一根毫毛的事,怎么就用上草菅人命这样恶毒的词了!”杨尚龙显然接受不了这个词,大声反驳道。
吴静静气得浑身轻颤眼泪满脸:“我说不过你们,你们是官,我是民,你们嘴巴自然要大。可这也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尚玉看着这个女人满是委屈与愤怒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却只能保持冷静,半劝半吓道:“好了,我们不吵了。吴静静,你也不要这么钻牛角尖,你听听全县每年要接多少起举报,查实之后哪能个个属实?我希望你接受现状,不要这样纠住不放,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没有什么意义的。”
吴静静还要争辩,这时李连封来到了,一进门先挂出个温暖的笑容来,再软声软语地给吴静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妹妹,我今天正好有急事一早就去县城了。唉,要是我在家,绝对能给你说明白的,怎么能让他们有这误会呢?”
吴静静眼含着泪水,并不作声,李连封好说歹说加暖语相慰地将她带上了自己的车子,慢慢离去。
李连封走后,杨尚龙又骂起丁兰香来,说等她回来一定要找她对质。尚玉叹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清真相?”
杨尚龙迟疑道:“尚主任,你也不相信我?”
尚玉心内一惊,是呵,怎能如此言语随意呢?既而笑道:“呵呵,怎么可能呢?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我对大家首先是信任,再是敬重、感谢。别想那么多了,也不要再找她对质了,她不承认,你还能说什么?”
赵宁也拍拍杨尚龙右手:“过去的,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
杨尚龙呼道:“她男人手里的菜刀我都敢夺,我怕谁过?只是这气受得……唉!”说毕也叹了口气。
赵宁对此语回以浅浅一笑,然后对尚玉说道:“尚主任,我还一个想法。我觉得你应该和许镇长汇报一下这件事,吴静静家里对这事一时不会完结的,别等闹出什么动静来传到许镇长面前,他就会被动的,会怪我们出了事情不汇报。另外,也好请他以副镇长的高度对李连封那儿施加一些影响,因为要真正彻底平息此事,我觉得还得李连封。”
尚玉听了,不禁佩服起赵宁的思维之周密,又投以感激的微笑,嘴里说道:“是啊!”然后拿起电话和许永兴汇报此事始末。
许永兴在电话里批评道:“怎么就这么粗心?进门不先安排人询问、验看身份吗?”
尚玉解释道:“这个……当时情况很意外,那个男人拿着菜刀站在院里,两口子非常不配合,我怕同志们出事,就安排赶紧收工了,没来得及验看身份……”
这边赵宁朝她挤挤眼睛、摆摆手,意思是不要再解释了。尚玉马上明白过来,忙在电话里做了检讨,又提出来请求的事。许永兴应了,又告诉她要继续工作下去,不要因为一点困难就阻碍了整个局面的进展,然后再简单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尚玉在这边一一点头称是,道了番感谢才挂电话。
赵宁在一旁点点头,低声说道“对领导解释过多,会被理解成狡辩的。”
杨尚龙嘿嘿一笑:“呵呵,赵哥猴精。”
赵宁没应声,仿佛没听见一样。
尚玉邀道:“赶快去吃早饭吧,这阵子只怕都难找到吃的了。”
这一事件,后来还是被小范围传了开来。吴静静的丈夫在第二天带了几个年轻男人来清河镇计生办质问,恰巧大家都在宾馆,只有苏静芹在这儿值班,隔着大门解释了几句,这伙男人也就撤了。后来这对夫妇又去县人口计生局、县信访办去过,均被李连封软软地扯了回来。回来后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李连封只得以支书的身份对他们进行了补偿事宜,方才了事。
可尚玉心里好长时间都忘不了吴静静那张委屈和愤怒的脸,有一次还在梦里出现过,惊醒后她怀着深深的自责而失眠起来。对此苏永笑道:“你若是死刑执行手,还不内疚死呀!”尚玉叹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至今也觉得那次的处理态度是不对的,可是,站在那个位置上,我又没有勇气按照自己的心来行事,我怕我承担不起这一意孤行的后果呀!她被李连封带出门那一刻的眼神,我想起来就发凉。”还未听完,苏永早又迷糊入梦了。唉,男人们的耳朵总是这样容易疲惫,恰如女人们的那颗善感的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2009年春节就要来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期,虽然还得值几天班,却也还是大家相较之下最美好的渴望。
“秋风漫吹秋草枯,一场秋雨一场寒,农人们收获了庄稼装得满仓,而我们的忙碌,却时常成为心上的一份重负。伸手去抓流年,指间空空。等到冬天的大雪再次倾覆了满地的枯叶时,我们这群像拉磨的驴子一样奔跑了一年的人,终于可以暂时卸下缰绳休息一会儿了,可满磨道清香馥郁的粮食糊却不属于我们品尝,我们能品尝的只是那一槽的干草。有的人提干了,有的人发财了,可是这些与我有什么干系呢?”快过年的一个晚上,尚玉在久未更新的日志里更新道。
房梅恰巧也在线上,看了这篇简短日志,立即在QQ上发来消息:“呵呵,我们曾经的诗人啊,如今成天打打杀杀,我以为早已被官腥铜臭熏晕乎了呢,不料还能写出这么诗意的文字啊!”
尚玉苦笑道:“这也叫诗意?这只是一头驴子的叹息罢了。呵呵!看来你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诗了。”
房梅抓狂道:“我哪儿见诗去?我一个护士,天天一上班看人家孩子被针扎得嗷嗷哭,大人被扎得扭曲着脸。值个夜班吧,要好好睁大眼睛看着病房,还得担忧遇上袭医报复的;回到家吧,自家孩子哭老公叫,连个觉也别想补好;休个班吧,自家事老人事亲朋事,事事和麻一样绞着我转,你说我哪儿见诗去?”
尚玉龇牙咧嘴大笑:“唉!我还以为要听我倾诉呢,却是找我诉苦来了!”
正与房梅聊着,另一个QQ上,陆桥公司陈经理发来了消息:“问好,预祝春节快乐!”
尚玉笑笑:“谢谢啊!也祝福你全家新春愉快!”
陈经理也道声感谢。
尚玉与房梅、陈经理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两边聊着,不料陈经理却发来一个难过的表情,说道:“唉,你们松阳县的领导真难求,帐又没收齐,昨天挨了总经理一顿骂!”
尚玉惊讶道:“是吗?还差多少?”明知是白问,也要问问。
陈经理答道:“十五万。”
尚玉同情道:“原来你们也这样难!”
陈经理:“各行有各行的难啊!一年到头到处跑业务,年底奖金就因此拿不齐了,唉!”
尚玉发去一个握手的表情,并说了句安慰的话。
陈经理道了个谢,尚玉觉得无话可说了。他的苦能诉给她,而她的苦却是不能诉给他的。两个人的工作交集范围决定了这样的原则,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找个理由下了线。
寒冬的夜,遍身清寒,家里连个暖气也没有,我向谁诉去?尚玉叹息道。

隔了一天,便是春节。与往年一样,尚玉陪丈夫孩子在老家过年,一上午满手机的祝福短信此起彼伏,尚玉忙着回复。下午有一条信息却刺痛了她的眼睛,不,更刺痛了心。虽然号码陌生,但很明显是吴静静发来的,话说得很难听,就是绝望中的咒骂。
尚玉静静地删掉了那条信息,便将手机放在床头,谁也没有告诉。大过年的,她不想影响家人的心情。她带了文文说出去散会步,便来到田野里舒散心情。
冬雪还没有化尽,一点一点地在略高的土丘北面或沟渠南面留恋着,在反复的融化与冰冻过程中又被风掺杂进了一些肮脏的碎屑,就这样颜色浑浊地点缀在广袤的田野里,像一滴滴混浊的眼泪。联想到这儿,尚玉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文文恰巧看见了,问道:“妈妈,你怎么哭了?”
尚玉赶紧拭去,笑道:“妈妈没哭,是风吹的。”
文文伸出小手来试试:“风不大啊,一点也不冷。”
尚玉解释道:“妈妈的眼睛不好,不如文文耐吹。”说着赶紧转移了话题,又带文文到小河里玩了会晶莹的冻,散尽了心内阴霾才转回家来。
晚饭后,苏永将尚玉拉到他们的屋子,一把将尚玉的手机甩在她面前,冷笑道:“出去就出去吧,怎么舍得把手机落在家里呢?一上午忙着回复短信,最重要的短信又怎么能不回呢?”
尚玉满心迷惑:“什么呀?”
“你自己看看!”
尚玉拿过来一看,是赵宁的信息:你的笑颜,驱赶了冬天的严寒;你的妩媚,冲淡了工作的疲惫;你的温柔,铺满了生活的心头。认识你真好!愿一路常相伴,愿今生常相随!春节快乐,天天快乐!
尚玉仔细品读两遍,自己也说不上有没有问题。赵宁不爱开玩笑,这个信息也发得很认真的样子,但是,看这样的文采吧,也极有可能是他从铺天盖地的短信里面转发的也未知呢!心想不做亏心事,何怕鬼敲门呢?
想到这儿她浅笑道:“神经病!我以为多大点事呢!这样的信息,你觉得有问题吗?说不定哪儿转来的。不爱看,删掉就是了。”说着随手删掉了信息。
苏永盯着她看了足有七八秒,才吐出一句:“既是觉得正常,何必删那么快呢?”说完自顾自地出了屋子。
尚玉在后边恶狠狠地骂了句:“你混蛋!”苏永却好像没有听见,渐行渐远,很快融入了自己的亲友团。
尚玉感觉肺要被气炸了一样,却无从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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