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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指舞专栏·寂寂空城┃萧何


作者:墨染千秋 秀才,2747.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302发表时间:2009-01-11 21:32:22

我所讲述的萧何并不是萧何,萧是萧,何是何,要分得明确。因为,萧就是萧,不是何;何就是何,不是萧。萧何,何萧,只是两个不同的名字之间的随意搭配。就像我们的命运,只是被人随意地牵扯到一起,于是就演绎出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
  
   萧,狮子座的帅气男生。何,水瓶座的可爱男孩。
  
   2004年的9月,我的初三生活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说实话,我是一个不喜欢学习的孩子。我喜欢的只是知识本身,只是学校本身,而不是“学习”。当然,我指的仅仅是压制下的学习。我获取知识的方式从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我习惯了上课看书,五花八门的书;习惯了课后把作业扔到一边钻研我不懂的问题,千奇百怪的问题;习惯了晚上8点半早早地上床,看着窗外的星星思考好久好久,光怪陆离的思考。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我不是个好学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不听话的孩子。而我却拥有一张足以使老师疼爱我的漂亮的成绩单。我的父母很不喜欢我的学习态度,他们认为如果我这样下去一定会在初三的滚滚波涛中被别人甩下。因此,我进入了所谓的这个城市最好的补习班,睡觉时间也由8点半变成了10点半。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堕落成一个“好学生”。
  
   父母的决定,造就了我和萧何的相逢。
  
   初识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坐在补习班的窗户旁边,打量着这个教室的上上下下。教室里很安静,有几个同学在前面沙沙地奋笔疾书。突然,一阵欢笑打破了教室的沉闷。我转过头,看到一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生。你不得不承认,这个男生很帅气,周身散发着王者的气质。他坐在我旁边,和周围的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我很欣赏这样的男生,可以随时随地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包括四周所有的眼睛都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我开始关注他。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像是个好学生,但是是和我同一类型的“坏学生”。他有着十根修长的手指,明亮清澈的眸子,干净帅气的脸庞;穿着雪白的汗衫,米色的长裤,一双有点旧的篮球鞋……和我认识的所有“帅哥”一样。我对着他笑笑,他也对我笑,就在那一刻,注定了不可磨灭的缘。
   “你好,我叫萧,你呢?”“你好,我叫廷,你可以叫我廷子。”
  
   我和萧就这样不经意间认识了,从此以后的故事就一发不可收拾。我和他一直是同桌,一排两张桌子,可供四个人坐,我坐在最里面,他挨着我,旁边的两个椅子却始终没有人,直到萧的两个同学也来到这个补习班。江和枫是“情侣”,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自己是5000W大电灯泡的感觉,萧说他也是。于是我们把他们两个隔开,我和萧坐在中间,他们坐在两边。我和萧就成了他们鸿雁传书的信差,日子很不好过。有一次萧说他实在是受不了,问我“廷子,我们也去恋爱怎么样?看人家日子过得多滋润呀。”我用胳膊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敲了一下,说,听课。一段还算是直接的告白就这样被我摧毁。
   我不喜欢学习,也不喜欢上课,但是在补习班遇到了五个非常可爱的老师。我对补习班的喜爱也就比学校更胜一筹,每个星期都盼着星期六的到来,好到补习班去听我喜欢的老师讲课。江总是说我盼着来补习班是因为想见萧,其实他错了,我是想见到萧何以及阳三个人。补习班的数学老师出题都出奇的难,每次能做出来的都是少数,偏偏我们四个人就是这个少数人群的代表。我喜欢看老师说“这个谁做出来了?”后我们四个人举手,围成一个奇妙的四边形,然后相视而笑,默契不言而喻。
   萧给我介绍许多他玩电脑游戏时的经验,什么RO啦仙剑啦CS啦……俨然是一个高手。江告诉我他是他们学校门口那个网吧的忠实顾客,每天放学都会去玩上一阵子再回家,还说他有着他们学校前三名的成绩,很稳定。我惊异于他的成绩是怎么得来的。枫总是跟我说那孩子基本就没学习过,天知道他是怎么考试的。我从那时起对萧这个帅气聪明的孩子充满了好奇。
   我和萧在一起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不用想今天的作业写完了没有,明天怎么应付老师的问题,后天的考试准备好了没……只要和他聊着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笑着闹着,仿佛回到了童年。江和枫说我们真是最佳排挡,整天跟疯子似的。直到有一天,我带着我们班一个男生,跟我很好的一个哥们,到补习班去上课。我们坐在他和江的后面。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们好久好久,突然对我说“有个性”,然后哈哈大笑。我和那哥们顿时就傻了。上完那节课,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萧。我哥们只学了两节课就走了,他却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
   再见到萧的时候已经是寒假,我们换了教室,我踏进教室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其实这是很久以来的习惯了,我总是很自然地在进入教室时目光扫过江的身边。我很想念萧的吧,呵呵。教室换了,我和萧的感情也换了,我们没有再坐在一起。
  
   就是这个时候,我和何之间的关系日益密切。
   萧坐在靠窗子的倒数第二排,我和何坐在靠门的倒数第三排,萧很轻易就会发现我和何在做什么。我敢肯定,那个时候,何是知道萧喜欢我的。
   我跟何以前接触得很少,只是知道数学老师叫他“小猴子”,他的胳膊很长,长得很瘦,走路飞快还总是蹦蹦跳跳的,确实是像猴子。有时老师会叫他上讲台去讲题,他就总是用“事情是这样的……”来做开场白,把大家都逗笑。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我和他都知道彼此对化学的热爱,所以我们同桌的时候聊的话题基本都是化学。化学是我们逐渐了解彼此的纽带。我们互相考试,成绩不用说了,自然是不相上下。我和何在课上课下都显得那么开心,那么亲密无间。何给我看他的日记,于是我看到了一个天真可爱又古灵精怪的小男生的近乎透明的忧伤。
   初三的寒假,我们补习班只在过年的时候给了我们三天的假期。随后又进入紧张的学习状态。由于年还没有过完,我们晚上上课的时候经常是窗外漫天的烟花和轰轰的爆竹声伴着老师嘶哑的嗓音。真是声声入耳。我会靠在何的肩上看着窗外美丽的烟火,幻想着将来的奇妙的故事。有一次我清楚得听到何说,廷,我多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我没说话,我只能假装没有听到。
  
   我和何,在那个烟火纷飞的季节里,有着最纯真的感情。和这个纯真的年代相辅相成。然而我知道,何对我的喜欢同萧不一样。我不理何的时候他会用无辜的目光看着我,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尽力让我开心。而萧不会。我不理萧的时候他会默默地走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静静地坐在我旁边,抑或唱歌给我听,他有着同龄人无可比拟的歌声。
  
   寒假过后,何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没有同任何一个人告别,我们又换了一个教室,我和萧重新坐到了一起。他似乎很喜欢拉着我的手听课,我却总是把手放在衣服口袋里不让他碰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我是怎样的喜欢着网络上的一个男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对比我小的男生向来不感兴趣。
   我总是觉得我很对不起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于是决定送他点什么生日礼物。我竟突发奇想地想要送他一个娃娃。为了不吓到他,我有意询问了一下。
   “萧,你收到过别人送你娃娃做生日礼物么?”“没有。”“那,要是有人送你个娃娃你会怎么想啊?”“那要看是谁送的了。”“如果是男生呢?”“抱那个娃娃睡觉。”“如果,是我呢?”“把那娃娃扔了抱你睡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在我心中单纯的好孩子的形象轰然倒塌。
   开学的前一段时间很平静地过去了,我们开始准备各科目的竞赛。有惊无险,我和萧都顺利地进入各科复赛。很快,复赛也过去了,我拿到了数学的国家级二等奖化学的国家级一等奖物理的省级二等奖,他拿到了数学的国家级二等奖化学的省级一等奖物理的省级三等奖。我们拿着获奖证书兴奋了好久,他说,廷子,抱抱吧。我什么也没有想就同意了。他抱着我抱了好久,松手的时候我差一点就一个巴掌打过去骂他色狼。
  
   初三就是初三,容不得你有太多的杂念,学习毕竟是永恒的主题。我们很快面临第一次模拟考试,很快进入紧张而有序的五月,很快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觉,很快我也开始重视成绩。第一次模拟考试我考得不是很好,老师说,廷子啊,你这样下去不要说是省实验了,就是120你也考不上啊。我自我安慰了一下又重新起航。结果第二次模拟考试又砸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处境,一下子觉得很自卑。
   我在补习班的墙角坐着,蜷缩在角落里听课。眼泪流过嘴角,舌间有温热的寒冷。我可以任自己的泪水肆意流淌,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不羁的孩子。语文老师问我究竟是怎么了,我摇头说没事,竟然连语调都依然如故。纸巾用掉了一大包的时候,萧突然从前面跑了过来。他坐在我的旁边,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我的手。我这次没有拒绝,也是无力拒绝他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萧始终那样宠着我。他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可以原谅我所有的错误,可以在我发疯的时候陪着我疯,在我难过的时候悄悄地流泪。江说那样傲的一个狮子座的男生居然可以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女生这样,真是很让人不敢相信。我固执地认为江是在怨我,怨我把他的兄弟弄成这个样子。我甚至问过萧,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
   下课了,萧看着我说,廷子,你究竟是怎么了?我说没事,只是有些难过。他突然抱住我,我可以感觉到来自他身体的温度。
   “廷,你要自信一点,你那么聪明,再稍微努力一下一定没问题的。你不是还要考清华的么?不能这样子自暴自弃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老师可以问我甚至可以问何,我们都会帮你的。”我不说话,只是狠命地点头。他看着我的眼睛,我能看到他眼睛里被水珠折射出的五彩的虹。半晌,他才说,“廷,我不想你这样。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知道么?我现在很难受,甚至比看到你和何在一起的时候还难受,至少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快乐的啊,那我就很知足了。而现在你是这么的痛苦……你要考虑一下你身边在乎你的人们啊。你痛苦的时候他们也不好过的。”我泪眼朦胧地盯着地板,只是点头。除了肯定,我不清楚自己还可以表示些什么。我拉住他的手,轻声告诉他我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担心。
   他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流下来,他一定不想让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我亲爱的孩子,你是那么的让我怜惜。我知道自己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深刻地伤害了他,但是事已至此,我无法回头。同情并不是爱情,我没有办法爱你,萧。你会明白么?
  
   那段最困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中考的前一个星期日,我们补习班上最后一次课。大概是巧合,我们又回到了我和萧刚认识的那间教室。我们不约而同坐到曾经坐过的位置,我看着他,笑了。
   最后一课,真的是最后了。我看着书桌上不知名的某位同学刻下的文字,思考他写下这些字时的点点思绪。蓦地,在一行小诗中间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作者的署名是——何。那是一首泰戈尔的诗中的一段,我只清楚地记得那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记忆却回到了我和萧刚刚认识的那几个月。
   记得他曾经拿着我笔袋里一个同学送我的卡子追问是哪里来的,一脸严肃的样子很好笑。直到我告诉他那是一个女生送我的生日礼物他才罢休,露出笑容。
   记得有一次我跟江开玩笑问他喜不喜欢枫,江很尴尬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起哄说她们都喜欢枫,我说我也好喜欢。结果原本在打游戏的他猛地转过头说,不行,别人都能喜欢就是你不能。
   记得他曾经和我一起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难题,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研究得那么仔细,让老师都惊呼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记得他对我说,廷,你不要考实验,我考不上。
   记得我们去参加化学复赛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前面,回头时笑得那么灿烂。
   记得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干净清澈的眸子投在我心底的涟漪。
   ……
   不由得潸然泪下。
   最后了,真的是最后了。我们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中考的前一天,我和萧何约好了到郊外去散心。我们坐在草坪上,四周的树木摇曳着青春的芬芳。我和萧何把手搭在一起,我告诉他们我真的是很喜欢他们,但是这种喜欢不是爱情。我希望大家可以做好兄弟,一生的朋友,一路走好。明天的中考,我们都要很努力,梦想已经在不远处熠熠生辉。
   我想他们也会跟我一样,以一颗平静的心去面对中考吧。
   考试结束以后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过,直到成绩下来的那天。何先打来电话说自己考的不好我们没有缘分到高中的校园做同学了,不一会儿,萧打来电话问我的分数。我说我679,他说他669.我说很遗憾,我没有拿到语文的单科状元。他说没事,我们都是理科状元。我说我对不起我的语文老师,我很难过。他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最痴情的男人像海洋/爱在风暴里逞强/苦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卷起了依恋那么长/挥手目送你启航/到你觉得我给不了的天堂/温柔的男人像海洋/爱在关键时隐藏/而心酸汇集都敞开胸膛/做远远看护的月光/不做阻挡你的墙/我的爱是折下自己的翅膀/送给你飞翔……
  
   我记得我说过喜欢听他唱歌,尤其是寂寞的时候。他的歌声里带着哭腔,我可以感知到,他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我要如何面对他的感情?时至今日我仍只把他当成我的小弟弟,我的好哥们。我仍然无法告诉他我是如何喜欢着榕树下的那个男生。
  
   萧何,这一路你们走得好辛苦。
   萧,现在终于好了,我们可以在高中继续做同学。你不是要我给你三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还是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比如我们梦想中的清华,我一定不会再拒绝你。
   何,我们还在一个补习班学习,我愿意做你最亲密的朋友,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情谊是可以超出爱情的,将来我们都要做化学家,我要和你共事哦。
   萧何,我现在对着天空中明亮的太阳,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总算是做了一件对得起你们的事。
  
  
   后记:
   终于写出我和萧何的故事,终于用最真实的文字记录下我走在初中的尾巴上的纯情年代。我承认年少的我们不懂爱情,那么就当是青春期萌动的思绪的记实好了。谨以此文,纪念我们的青春岁月,我们不可挽回的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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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幅记忆拼图,那些清晰而渐次模糊的身影,那些已经萌芽但又无疾而终的朦胧情愫,那些至今记得却再也回不去的青葱岁月,都在这里依次绽放。或许最让人纪念和感怀的还是其中的那份单纯,当然这些也都只能成为再也不能复制的曾经。——半城烟火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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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桃花刺青        2009-01-12 18:11:48
  单纯的年代,单纯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了我们单纯的青春里。
  
   爱情可能不能走一生,或许友情可以。
  
   祝福萧何,祝福你们三个。
长 得 漂 亮 不 如 活 得 漂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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