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天早上，因为洗衣服，耽搁了一点时间。为了谁把两个小的孩子送到附近的幼儿园的事情，梁华平和自己的妻子农林玉争吵了几句，闹得妻子一赌气，连早饭都没有吃好，一甩碗，就只顾她自己先走，去公司上班了。
　　结果梁华平还是乖乖地牵着两个小孩，送她们去了幼儿园。
　　遇上今天在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那件高兴的事情，梁华平根本就不记得早上和妻子还唱过拌嘴戏的事情。
　　他今天下班下得比往常早一点，这是领导要他早一点回家准备准备，明天好和领导一早就出去办差。他一下班，就首先去买了晚餐的菜。买菜经过幼儿园，他就把早上自己送去的两个孩子接了回来。就是这样，他怕自己不够快，还怕时间不够用在他要做的事情上一样的，他赶紧就忙上了做晚饭的事情。他想抢在妻子下班的时间，就把晚饭做好，等妻子一进屋，就让她上桌吃饭。
　　今天他在总经理能作为那里有一个惊喜，现在，他也要让自己的老婆在他们的家中，有一个惊喜。他要把自己这一天都有的好心情，尽可能地传递给自己的老婆，让她，也为自己的这次提升，高兴一下，快乐一把。
　　吃晚饭的时间，他的心情很好，不过，他表现的很沉着，很沉得住气。他没有把自己得到的好消息告诉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从他留心观察老婆面部的表情，他就明白了，现在，他的这个好消息，老婆还是不知道的。
　　吃完晚饭，老婆像平时一样去厨房洗碗的时候，他就起劲地催促两个大孩子赶快做作业，还亲自监督他们做作业。一做完了作业，他就催喊孩子们快点洗脸洗脚，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的压进被子里睡觉。
　　孩子们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爸爸，今天为什么这样积极的在妈妈面前表现自己。他们还以为，是早上爸爸惹妈妈生气了。现在，爸爸这样，是为了讨好妈妈，好让妈妈高兴一下。他们也就有点自己小鬼头的偷偷地躲进被窝里笑笑。然后，就不去多想的，就一个个带着白天一天的不停的活动给他们造成了的疲倦，很快地入眠了。
　　那个年代，人们连电视都没有听说，就别说是有的看了。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这几大件，当时是人们作为追求的东西，也不是每个家庭都买得起和买得到的。那个年月，许多的东西，还是要计划供应的。
　　当时那个时候，人们吃过了晚饭，就差不多是睡觉了。这一是确实是没有别的多少事情可干，二也是为了节约几个钱。像冬天，一上床铺，被子一盖，又省电灯钱，又省烤火钱。还有，烤火的话，就会有要烧火添柴加碳的事情。那个时候，大家的兜里本来就没有几个钱，经不起两下掏的。大家也就自然养成了节约的习性。像梁华平与农林玉夫妇俩这样，如果是一起窝在被子里，又暖和，又温存，多好。想着就美好。
　　今天晚上，梁华平把孩子们比平常早一点赶进被窝睡觉，这是他有自己的想法的。
　　在孩子们都入睡的时候，妻子农林玉也把她平时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她走进自己睡觉的房间，拉亮电灯，看了一下摆在桌子上面的旧闹钟，时间比平常早了半个多小时。
　　丈夫在轰孩子们上床睡觉的时候，农林玉正在厨房里头忙她每天要忙的家务事情。她没有注意丈夫的有意行为。等到了这个时间，看见丈夫跟了进来，一进房间，就对她嬉皮笑脸的。她忽然就有什么意识的，对丈夫警觉和奇怪起来：“你？”
　　“嘿嘿。”
　　“你这是？”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你还没有听说吧？”
　　“听说什么？”
　　“来，坐到床铺上。我来告诉你。”
　　“告诉什么？还惊喜呢？”农林玉被丈夫轻轻地推到床铺边沿上坐下。她是感到奇怪，可她又觉得，丈夫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而且从她已经在丈夫的脸上看到的表情上判断，说不定就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她即一面退步，一面嘴角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听着啊？”
　　老婆点了一下头，笑眯眯地看着老公，等着听他说出什么值得惊喜的事情来。
　　“小梁，来当我的办公室主任吧？”
　　“我不想我的办公室里，人浮于事。所以，这个主任你当，这个办公室的秘书，你也兼着一起干。”
　　“也就是，我不喜欢自己的身边跟着一大帮子光吃饭，又没有多少事情可干的闲人——也就是我讨厌身边多出来没有多少用的人。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我说：“听清楚你的话了。”
　　“你懂我的这个意思了吗？”
　　我想了想，我很认真、很肯定地说：“懂，我懂！总经理是精简工作人员，提高自己的办事效率。”
　　“你不会对我要你身兼两职，既当我的办公室的主任，又做我的办公室的秘书，心里有什么反感吧？”
　　“不会不会，那不会。我梁华平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好，你把宣传科的工作，去和工会的卫主席交代交代——我让老卫临时兼一下你宣传科的工作。以后再定宣传科负责人的事情。我明天就要去外面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你马上来办公室上任。”
　　“这样急？”
　　“是急了点。不过没有办法。你也看见的，自从到了我们公司，这将近个把月了。这边办公室，领导这一摊子，书记调走了，秘书也跟书记一块跑了。办公室主任听说是在书记走之前，他就先调走了。就我一个人扛着。这一个篱笆还要三个桩，就算我是个好汉，那也还是缺了帮不是。不要三个帮嘛，那至少一个帮，还是少不了的。你说呢？我的主任和秘书同志？嗯？哈哈……。”
　　“好！我来。我帮。就我一个帮就我一个帮吧！”
　　“那就这样，那去把工作上的事情，和老卫交接一下。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一定要和他交代清楚，免得耽误了工作。”
　　“一定的，一定的。”
　　“好。你去。我接个电话。”
　　梁华平一个人学着两种声音在说着，表示着是两个人在当面说话。他学说得是绘声绘色的，老婆却是觉得他的样子好笑，小声笑着。
　　梁华平对老婆学说的，就是让他今天一天都高兴着的，是他白天自己经历的事情。
　　老婆却把老公这会对她学说的事情，当作了故事在听着一样。她没有往心上去细想，更不会料想，这事情就是发生在她的老公身上的，而且还就是今天发生的。
　　本来早上和老公拌了几句嘴，她去上班的时候，那是生气的。就是晚上回来，她还想起早上的事情，有些心上不痛快。她像往常一样去幼儿园接两个小家伙的时间，幼儿园的阿姨告诉她，孩子被她们的爸爸接走了。那下，她既是意外，也内心感动。通常都是她来接孩子的。除非是她有事情，特定嘱咐了丈夫，他才会去幼儿园接孩子。那是极少的情况。
　　丈夫今天的行为，让她感到心安和欣慰。她想：“该不是他见我早上这事情上生他的气了吧，就……嘿嘿。这个死鬼，什么时候变了？学会讨好人了？嘿嘿。”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为早上那么一点事情心上不痛快，还在记自己丈夫的“仇”，她就觉得自己不该。她嘲笑自己说：“你是他老婆啊！不就是争吵了几句吗？谁家的夫妻不吵嘴啊？”
　　她想想，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晚上回去，我要对他好一点。他都不和我计较了，我还和他记什么‘仇’呀！”她一想通了，心情马上就好了起来。
　　当她愉快地走进家中，见今天老公不但是把小孩接回了家，他连晚饭都做好了。饭菜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就等她上桌吃饭了。
　　她脸上的天空，自然更加晴朗了。
　　“有饭吃了。我还买了菜呢。嘿嘿。”她看着桌上的饭菜，满脸是笑的抬抬自己手上提着的菜。
　　“没事没事。明天吃。”丈夫好像很大量地笑着，连连做着叫妻子上桌吃饭的手势。
　　梁华平的饭菜，做得可口。他挺会做饭菜的，只是他不大爱做烧饭菜的事情。这样，妻子也不为难他，就自己一直做着。
　　吃过饭，她立刻就收拾好桌面，好让孩子做作业。她就愉快地进厨房忙她的事情去了。
　　现在，她听完老公给她特地讲的故事，她对这样的一个故事还激不起来很大的兴趣。她只是觉得老公今天特别的有意思，比平时可爱和有趣多了。
　　房间里睡着他们的孩子，她不好大声的发笑。她只能够用手掌捂着自己的嘴巴，开心地笑着。她想，老公这么有意思的逗自己开心，她真的很快乐。
　　见老婆只是一再的发笑，并不问自己什么，梁华平感到有点不够味似的。他想刺激一下老婆，叫她为自己高兴而高兴。他还希望，老婆能够为自己在心头叫好一般的，发出她由衷的欢喜。
　　梁华平见自己都这样说白了，还没有听见老婆有什么应该有的反应。他便学着能作为上午问他的那样，问他的老婆：“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听清楚你的话了。”
　　“你懂我的这个意思了吗？”
　　此刻，他多想老婆也能够像他早上上班的时间，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那样回答能作为一样来回答自己呀。
　　老婆见老公这样逗自己，笑得可开心。她笑得声音大了一点，把小床铺上面睡着的两个小孩，都惊动了一下。她们翻动一下身体，并没有真醒的吭了两声，就又同先前那样，依然呼呼的睡起了来。
　　“嘘——小声点。别把她们吵醒了。我们睡觉。我们也睡觉。”老公说着，就动手把老婆往床铺上面掀。
　　老婆一面喜滋滋的忍着发笑，一面连连点头，嘴巴上还“好好”的说着。她表示赞同丈夫的建议。
　　丈夫说着话，就去动手搂老婆，同时，还想往老婆的身体上压上去。
　　老婆一下就被丈夫压在了床铺上，她躺在丈夫身下，小声地提醒：“等下，等下，我还没有洗洗哩。”
　　“哎呀！马虎一次算了。今天不洗了。”
　　“我还是洗洗舒服。你等等。一下就好了的呀！你就这样等不及了呀？起来。不然我不喜欢啊？”
　　“哎呀！就一次也不行啊？”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又不是不让你搞。我洗干净了，你搞不好吗？起来。”
　　“……好好，你去你去。快一点啊？”
　　“要不了好长时间。”老婆一翻身，坐起来，她下床铺的时间，转面向着老公，同时也是趁机看看老公是不是会生她的气。她知道老公这个时候是很想的，她不想扫老公的兴，更不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惹老公不痛快。
　　见老公是笑的，她就冲老公做了逗小孩那样的动作，意思是让老公高兴点，同时也有一点想请老公不要生气的含义。
　　“你去吧，我等着。”说着，老公就动手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了。
　　不一会，老婆就回来了。她一进房间，就把门闩上，走到床铺旁边，站着，很快地就把自己来了个全身精光。
　　老公替她掀起枕头上的被角等着她。她一上床，就往被子里一插，身体就钻入了被窝。
　　迅即，她向老公身体一靠，老公一把搂着老婆，其他的动作就跟着做了。
　　上了老婆的身体之后，几分钟等于瞎忙。
　　老婆就笑了，调笑身体上的他说：“今天你怎么了？一个现成的窟窿，动了这半天，还没有进去啊？嘿嘿。”
　　“是啊！平常，一滑就进去了的。今天，你太多的水了。”
　　“水多还不好啊？”
　　“好是好，就是不容易进去。一动又滑到边上去了。”
　　“那是你不行。”
　　“不行？你看我行不行？”
　　“你不怎么硬的。”
　　“人家刚才那下是很硬的。要你来，你硬是不。”
　　“就那一下下子啊？”
　　“那不就是那一下下子。现在天气还冷哎。”
　　“冷有被子——我们这是在被子里面，还有我，人是热的。”
　　“那也是一下下子就硬过去了。”
　　“好像你以前不是这样快的？”
　　“以前年轻。我不可能永远年轻吧。”
　　“你说你老了？嘿嘿。”
　　“我是说和以前比。不过，我这样子也可以的。”
　　“你根本没有对正位置。你没有找中地方。”
　　“没有找中地方？搞了几十年了，还是头回听见你这样对我说这话。嘿嘿。”
　　“是你没有搞对眼。来，我帮你。我捉住，扶你一下。唉，这不就进去了吗。是不是进去了？嘿嘿。”
　　“进去了。进去了。这是真的进去了。嘿嘿。”
　　“当然。进去没有进去，我是最清楚的。这下，你就对正了。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两人慢慢的温存的时候，梁华平又和老婆轻声细语的说起了上午他在总经理办公室中的那件事情。
　　这一次，他的老婆农林玉认真听了，也清楚了，听懂了。她真地是惊喜的问：“你当能总经理办公室的主任了？！”
　　“嗯。还兼秘书！”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在公司一点也没有听说耶？”
　　“就是今天上午的事情。这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吧。”
　　“那你不当宣传科长了？”
　　“那是副科长。我这办公室的主任，可是正的。正科长。嘿嘿。”
　　“你升了！？”
　　“也该升了。我那个宣传科副科长从我二十几岁当起，今年我都四十了。一个副科长，就当了十多年，我该升了。”
　　“那也说不得。有的人，别说副科长，就一个干事，就当一辈子的，当到退休了还在当。”
　　“那怎么能够那样去比呢？要比高的，向上的。‘水往低处流，人向高处走’嘛！人都是想向上的吗。这样才叫上进。”
　　“也是。那我祝贺你。嘿嘿。”
　　“是不是该庆祝庆祝？”
　　“该。该。嘿嘿。”
　　“庆祝庆祝。来，我们庆祝庆祝。今晚上，我要好好地伺候伺候你。让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再遇见熬福高的时间，叫他看看，你的脸上，是多么的快乐。”
　　“干吗？他又挖苦你了？他就是那样，要不大家怎么叫他快活鬼，滑稽鬼。他就喜欢见人就爱开玩笑。”
　　“今天早上，我上班，在办公楼一楼那遇见他，他从楼上下来。他笑我昨天晚上没有伺候好你，所以，你今天上班都有心事。这个家伙！嘿嘿。”
　　“他那是见你亲密，和你说着开玩笑的。我们几十年的好朋友了，你还不知道熬福高？他就喜欢嘴巴子快活。来，我们庆祝我们的，不说他了。”
　　“这家伙倒是当了十几年正科长了。这下，我也是正的了。而且我这个正的，还可以管着他们这些一个个的正的，嘿嘿。来我们庆祝。”
　　“你怎么管他们一个个的科长呢？你是正的，人家也是正的，不都是科长吗？一样的级别？”
　　“级别是一样。可我这个官不同。我是办公室主任。”
　　“啊。是啊。办公室主任也只是正科级别啊？”
　　“我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主任。许多的地方和时间，我可是代表能作为总经理在说话和办事情的。我可以借着总经理的这块牌子，合理、恰当地使用和发挥他的权力。这是其他的科长不可能做到的。”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嘿嘿。那你是总经理的红人啰。”
　　“起码是总经理信任的人嘛。许多的事情，我知道，其他的科长们未必就可以知道。你说，我是不是等于也是总经理的红人呢。”
　　“嘿嘿嘿嘿。好，你红人，你是总经理的红人。庆祝你，红人。嘿嘿。”
　　两人下了一阵暴风雨过后，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了。
　　歇着的时间，老婆喜欢的要丈夫再和她讲讲今天上午他在总经理办公室经过的细节。老婆喜爱听，丈夫就喜欢讲。
　　直到夫妻双方从肉体到精神上都满足了的时刻，他们才相拥相抱的，赤裸的在被窝中，暖暖和和的睡着了。
　　这是公元一九八二年春天里的一个寻常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