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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平静地遗忘
题辞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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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有如此静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静穆,我或者也将不能。我以这一丛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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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六日鲁迅记于广州之白云楼上
手机在我手里像块沉默的石头,自顾地闪着蓝色的光。我合手那绚烂又温暖不了心灵的蓝光便没入掌心,隐隐地让人疼痛。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握着疼痛不肯放手。
夜风杂乱地潜入胸怀,月亮从天上一直弯到心里,如一把锋利的镰刀,收割着恍惚的昨日。往事纷纷从刀痕里散开,再没有什么可以升起来了,在这个月色如银的夜晚。
打开手机找到以前编写的两个短信。之一:我愿你作无边宝华盖,能普荫世间诸有情;愿你为如意净明珠,能普照一切世间诸有情;愿你为降魔金刚杵,能破坏世间诸障碍;愿你为多宝盂兰盆,能盛百味,滋养一切世间诸饿渴者;愿你有六手,十二手,百手,千万手,无量数那由他如意手,能成全一切世间等等美善事。之二:我愿做调味的精盐,渗入你等等食品中,把自己的形骸融散,且恢复当时再海里的面目,使你一切有情得尝美味,而不见盐体。
那是我编写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结果还是寂寞地呆在草稿箱里的两条短信。我一直把它存在手机里,我以为总会有一个美丽的时刻适合把它发送到另一个渴望它的手机里。我一直在寻找那样一个时刻的到来,直到现在它作了古。
我知道,我最终在命运的交错里遗失了那个美丽的时刻。
删掉两个短信很容易,而删去一段记忆却是如此艰难。
风缓缓泊在了指尖,夜渐渐归于平静。睫毛为眼泪落下帷幕,晶莹的抒情流不出来,孤傲地在眼眶里独舞。
成片成片的被忧郁复制,成片成片的空白在蔓延。
遗忘是一些伤痛人生的记忆,最好的归宿。我忧郁或微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要被遗忘。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美甲。喜欢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让美甲姑娘给我护手,让她精巧的手在我指甲上涂上一层透明的指甲油,然后画上两朵淡蓝色的小花。偶尔我还会在某个指甲上镶一颗小小的水钻。一双手经过美甲姑娘精致的雕琢后瞬间便焕发出异样的美来。我为这美丽的指甲不忍做任何事情,生怕损坏了它的美丽。然时间却总是让那美丽的指甲长成生活中多余的负累,一不小心还会划伤自己。就算我不忍剪,久了它也会自己折断。
一次一次忍着心疼剪掉过长的指甲,一次一次看那美丽变残缺最后在手上忧伤地褪去。一次一次美甲后,忽然明白,其实有些感情就如这美丽的指甲,剪了还会再生。时间虽然破坏了原来的美丽但是也预示着下一个美丽的开始。就算会有片刻不能自抑的伤心,那伤心最终还是会被下一个美丽的图案遮盖住。
当然还有一些感情如手足,失去了将残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