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初曦>第十八章:淡漠应对突来之事,杀手横空破现

第十八章:淡漠应对突来之事,杀手横空破现

作品名称:初曦      作者:逸月残雾      发布时间:2012-10-27 16:09:17      字数:10266

星眸迷蒙,云髻高束,一身浅紫内裳透过入蝉翼般轻薄清透的外衣隐现。举步生姿,眉宇间流盼娇媚神态,温嫩绛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似是欲语还休之态更能诱人。巴掌大的脸蛋上略微涂了些脂粉,硬是平添了几分妩媚,却不失清丽。“陆秀颐见过巫姑娘。”娇嫩细柔的女子娇音回传在偏厅之中。
巫蕹细细打量了陆秀颐一番,闻言也只是颌首表示,并不多言。“陆姑娘,请坐。”才刚坐稳,伸手便可接过丫头奉上的清茶,轻轻嗅了其中香韵的茶香味道。“听闻陆姑娘乃岑公子未过门的妻子,何以不前去寻岑公子,而要到巫府来了呢?”她冷冷问道,自知与陆秀颐相较,少了对方的娇柔温婉。
似是没有听出巫蕹的冷意,陆秀颐亦手帕稍微挡住那唇畔娇羞的笑颜,“实不相瞒,秀颐昨日已经拜访岑公子。今日碰巧听闻岑公子与巫姑娘交情甚深,所以冒昧造访。唐突之处,还望见谅。”话音娇娇柔柔的,在有意无意之中揭示了自己与岑岱的关系。但轻轻淡淡的柔声,平稳自然,并不造作,着实让人无法生气。
像是被陆秀颐的话刺疼了心窝,巫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恢复正常,“陆姑娘这是哪的话。”巫蕹轻轻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并不急着喝那依旧温热的茶水。“撇开岑公子对巫府的恩德不说。陆姑娘前来,自是巫府的客人,哪有唐突之说。再说,现在陆姑娘既然是岑公子未过门的妻子,巫府更该好生招待才是。若有不周之处,倒要陆姑娘别要介怀。”她说的是方才被挡在门外的事情。
陆秀颐抿唇一笑,眸底的神情更是柔了柔,“巫姑娘实在言重了。”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口。“秀颐唐突造访,是否扰了巫姑娘呢?”她曾经听说巫蕹乃是以女儿之身撑起家业的,说实在的,这番魄力实在是令她佩服。只是,这——并不是她前来的原因。低垂了眼帘,敛去了大部分的眸光。
心中微微一凛,巫蕹以茶杯盖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神,心中对陆秀颐有些戒备。她如此突兀的举动,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即便听说了她与岑岱交往甚密,如此便要前来给个下马威。若是对方是个鲁莽的丫头,便有可能——可,如此看来,陆秀颐是个心思慎密的女子,不会容许自己的心思暴露。今日这番前来,想必另有目的,只怕是冲着巫府而来——
对于巫蕹几乎是挑明了的逐客令,陆秀颐知道自己也不好再叨扰下去,以免引起了巫蕹的反感。殊不知,巫蕹对自己已经起了戒备之心,优雅地站起身来,对巫蕹盈盈一福。“既然如此,秀颐便不好打扰巫姑娘,先告辞了。”微笑着说,柔和的声调仿佛在昭告主人的柔顺。
眼神一冷,巫蕹亦站起来回礼。“难得陆姑娘肯驾临,巫府招待不周,还望见谅。无奈,生意上面还有些事情无法挽留陆姑娘。待他日,巫蕹定必登门致歉赔礼。”她幽幽道,冷然的气息分毫不减。“陆姑娘,这天儿有些变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着实不便,巫蕹这就差人护送你回府。来人,送陆姑娘回府。”话落,她只是冷冷地望着陆秀颐被下人带走。凝视着陆秀颐纤细的背影,她总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不断上扬。虽说不上个所然,但依旧让她不栗而寒。“帮我起了这个陆秀颐的底细。”巫蕹冷冷地下达命令,在她身侧侍候着的甘管事立刻俯首。“是,主子。”
在巫府,众人各司其职。调查之事向来不是甘管事的分内之事,所以他即便是领了巫蕹的命,也只能够交给其他管事去负责。巫蕹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冷冷地挑眉。“你下去罢。帮我叫少爷过来书房一趟。”
巫蕹的书房向来是其他人的禁地,即便是管事都只能够站在门外听候吩咐。而其他下人更是连院门都不得进入,平时书房里都是巫蕹自个儿在打扫的,但是自从上次巫蕹一时不察,让岑岱跟玄峃进入了书房一趟之后,就撤了这个命令了。现在丫头们都能够在限定的时间内进入书房,将书房打扫干净。但,巫蕹还是让管事记录了每天负责打扫书房的丫头姓名,免得日后出了事没找到凶手。
听闻巫蕹的叫唤,蠡崚立刻对关夫子致歉,然后就随着下人到书房里去。他因为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功课稍有耽搁,所以就只好利用一些时间来将功课补回去。不料才刚在兴头上,就被巫蕹叫去了,心里头着实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明白娘亲叫唤自己,必定是有要紧事,否则绝对不可能找他到书房里去。
方才听说是岑叔叔的未婚妻来访。不速之客,来者不善。该不会是知道了岑叔叔跟娘亲的关系密切,所以才来给个下马威的吧?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让娘亲给伤透了心?如此一想,心里头则是有些不安了,脚步不免加快了些。但忽然一句冷冷淡淡的话语让他放缓了脚步。“少爷若是觉得自己病倒了,对主子有好处,那尽快加快脚步。”蠡崚的身子骨不好,平日里行走即便是加快一点,都会觉得气喘不适,若是按照他方才的速度,想必到了书房,立马就会昏倒了。
在心里微微叹息,蠡崚淡淡的颌首,心里知道属下所言非虚。若是他的身子有个三长两短,娘亲定必操碎了一颗心。即便他的心再急,最后都只能够硬生生地放缓脚步。“嗯,知道了。”他即便再早熟都只是一名小孩童,听从大人的话是孩子的天性。
跟随着下人们的脚步,蠡崚觑了眼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众多下人,一抹浅浅的苦笑逸出。因为他的身子骨不好的缘故,所以在娘亲富有了之后,就在他跟姐姐身边都安插了很多的下人,虽然说是方便照顾。但也束缚了他跟姐姐的生活呀,所以他们才会经常趁着下人没注意的当口溜到外面去玩儿。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来到院子外面,一干下人都只能够留在外头,目送着蠡崚自个儿走到书房之中。“娘亲,您唤孩儿来,所为何事?”
巫蕹从公文之中抬起头来,淡淡地瞟了蠡崚一眼,“你先坐下来,可别累着了。”她一向冷漠的语气掺进了不少的暖意。“为娘知道,你正在跟关夫子上课,打断你上课,为娘实在感到不好意思。但这当口商行有些事儿,我想让你处理一下。”虽然经过了这么些事,她经已知蠡崚身子骨里头流淌着是她商人的血液,处理商务自然是绰绰有余。但她还是不能够冒险,必须测试一下蠡崚是否真的具备所有的条件,若真是如此,那么蠡崚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就不会这么悠然了。
并没有在巫蕹的眸中读出信息,蠡崚浅浅一笑。“能够为娘亲做些事情,孩儿自然是愿意。”他眉头轻蹙,对于未知的事情,心里面其实难免惴惴不安呢。不过,心中也明白娘亲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只是,若是孩儿做得不好,还望娘亲见谅才是。”他对于商行之事,目前也就只是一知半解,又如何能够独自处理一件事情呢?
浅浅一笑,几岁孩童都能够当皇帝了,只不过是有个摄政王罢了。“你尽管放手去做,即便有何不妥,我都不会责怪于你。”她放下权利给他可以处理商行的事情。她将案桌上的文书整理好,交到他的手上去。“来,这是文书,你先拿回自己的书房里去审阅。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可前来找我,我会下令,往后你前来书房,不必通报。”她抚摸着他的头颅,对于孩子的聪明,她为娘的,自然是高兴,为之骄傲。但是,却不得不说,这样聪明早熟的孩子让她深感愧疚,若非是她的错,蠡崚又何须如此早熟?一抹黯然闪过眸底。
并没有看出巫蕹的失落,蠡崚接过文书。“娘亲,放心,孩儿定会竭尽所能为娘亲分忧。”他沉吟了声,“娘,岑叔叔的未婚妻——”
不难听出蠡崚语气中的不安,巫蕹的心微微地被刺疼了。“蠡崚,你在担心。是担心岑叔叔不再来咱们巫府吗?”她知道岑岱为巫府付出了不少心力,但是却没有料到蠡崚对岑岱已经有了这么深浓的依赖了。若是岑岱之后真的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夫妻生活,不再上巫府来了,那么蠡崚岂不是会失望?只要想到岑岱跟巫府完全脱离了关系,她的心一阵慌。
她很清楚,这并不是为了蠡崚,而是她自己的缘故。她不想再也见不到岑岱,不想岑岱不再来巫府。倘若是如此,她也不可能找到借口去找他的,而且人家未婚妻来了,她又有什么样的借口去找岑岱呢?她只感觉到指尖微微发凉——
蠡崚一脸的讶然,她感觉到自己脸上凉凉的感觉,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落满襟。她想要努力扯出一抹让蠡崚安心的笑,却在这时,蠡崚握住她的手。“娘,若是心里憋得难受,就哭吧。孩儿在这儿守护娘,永远都会守护娘亲的。”他稚嫩的声音烘暖了巫蕹微微发凉的心头。
巫蕹蹲下来,抱住蠡崚幼小的身躯。泪水像是止不住一样,哗啦哗啦地落下。尽管泪水怎么流,她也没有让自己哽咽出声——“蠡崚,为娘的好孩儿。”她抹去了满脸的泪痕,对蠡崚扯出一抹笑容,“娘亲不用你守护,你要记着,好好守护你心爱的人。对感情,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要带着玩弄的心态。”她的眼眸悄然敛起,“因为无论何时,感情都是最神圣的东西,由不得任何人去亵弄,懂吗?”她的声音很柔,很柔。
轻轻笑了,蠡崚点点头。“知道了,娘。孩儿会记住娘亲的话,你别伤心。”他看着依旧带着泪的眼眸,心中满是不舍。“娘亲,孩儿先回去看看这些文书。你别胡思乱想了,岑叔叔会回来的。”他终究都只是一个小孩子,无论多么早熟,都不可能在小小年纪就了解到大人的感情世界。但是既然是娘亲叫他记住的话,他是不会忘记的。
轻笑两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你先出去。”她放开蠡崚,笑着揉揉他的头颅。凝视着蠡崚踩着沉稳的脚步,离开了书房。她何尝不知道蠡崚是不可能明白这些话的,但是她就是想要说。她不想再怨了,不想再恨了,那样的滋味实在太苦了。当年,她对那个人拥有淡淡地情愫,便已经怨恨了这么些年。她很清楚,自己对岑岱,是绝对不仅仅是淡淡地情愫的。若是她真的受到岑岱的伤害,绝对不仅仅是怨恨好几年就能够解决的了。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想到,她千防万防,都防不了岑岱的柔情攻势。
轻轻按住案桌,以此来稳住自己差点倒下的身子。深吸了口气,他们都以为巫蕹这个奇女子定是比男子还要坚强,但他们有何尝想过,她再坚强,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她宁愿自己不曾坚强,她心里头又何尝放弃过找寻依靠的想法?可是,她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够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在当朝,她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子,是不被接受的。一般男子听到她未婚生子之事,不无鄙夷——却不知,若非他们这些臭男人,女子又何须受到这么多的苦呢?人呵,终究都只能够想到自己的感受。
“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的苦,永远无法让人知晓呢?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以为自己得到依靠时,都只是一场空欢喜?
“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得不到平常女子轻易就能够得到的东西呢?
她不明白,不明白。难道是她上辈子造的孽,今世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呢?苦涩的味道,她好熟悉,熟悉得令她觉得很麻木。心苦,永远都比外在的苦,更让人难受呀。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当年就已经全部流光了。原来,她的泪水都只是回流到心里,现在,才从心里流出来。巫蕹抚住自己的心窝,刺痛,原来是这个感觉。
原来,当年的痛,也不过如此呀!
巫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下一大堆的事情,再次来到金谨荇这里。她知道自己的异样绝对会引起金谨荇的猜测,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愿意去想。经过数年的交往,她能够看得到金谨荇对自己的热情真诚。她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好友了,即便她默认了金谨荇是她好友,但却依旧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交心的那一天。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做得太错了,她真的能够看到谨荇对自己真诚地付出。
“怎又来了?”谨荇的话语还有些虚弱,她对福大娘微微一笑。“福大娘,能麻烦您出去一下吗?”经过数年真心相交,她对于巫蕹,已经是非常了解了。即便巫蕹从来不曾要来探望她,她都不会觉得惊讶。反而,这次居然会在一天之内,前来两次,倘若她再看不出事情,那她这些年在巫蕹身边就白混了。所以不等巫蕹开口,她就已经先请福大娘出去。
第一次,从巫蕹眸底看到冷漠以外的情绪,说实话,金谨荇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了。毕竟在巫蕹的眸底,除了惯有的冷漠以外,居然还有一抹不容忽视的哀伤。这样的情绪,是她第一次见到,应该说是第一次从巫蕹身上看到。以往她即便知道巫蕹生活得有多悲苦,她心中有多么怨恨,但眼底依然是一派冷漠。但——此刻……
两人都没有开口,金谨荇是在等巫蕹说话,她知道现在的巫蕹是打算以真诚待她了。不过,巫蕹已经好久没有尝试过以真心来对人,所以她需要储备一些勇气来面对。而巫蕹,她则是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说才是,毕竟她一直不习惯跟人家倾诉。即便心里头有再多的苦闷,她都只是闷不吭声地咽下去。她不知道现在金谨荇对于她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友人——乱了,全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就完全被打乱了。是从金谨荇出现在她的生命当中那时候吗?还是从岑岱与玄峃到巫府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现在的变数?
以往,她跟谨荇的关系是互相利用,又掺夹了些私人感情的关系。现在——她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个想到要倾诉的对象就是金谨荇。是因为她多年来不曾交过半个朋友的原因,所以才会落得无人可倾诉的窘境,还是因为经过这些年的相互帮忙,金谨荇已经在她心中有着重要分量呢?她一直没有深思这个问题,其实事情在她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逐渐改变了——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不自觉。原来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在防守,其实,她的防备早就卸下了。要不然,怎么会任由金谨荇自由出入巫府,她是第一个被她默许可以随意出入书房的人呢。若非在她心中有着重要位置,能够得到她信任的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特权?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多么可笑。
若然没有发生今日的事情,她便不会知道原来岑岱的存在已经是她生命的必要。而谨荇则是在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朋友了,若非是今日被陆秀颐激发出来的恐慌,她如何能够知晓这些事情呢?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接受陆秀颐的挑衅,但在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她一直引以自傲的自制力,差点失守。
金谨荇看着巫蕹,因为她罩着面纱,所以无法窥视到她的表情。却能够从她的眸底读出一些信息,金谨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毕竟她很清楚巫蕹对自己并非她所以为的那样的互相利用,而是她的情感埋得太深沉了,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得到。她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双眸轻轻阖上,一阵疲惫袭上脑门——
好久,久得金谨荇都以为巫蕹是不会开口的时候,巫蕹徐徐的说话了。“事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你说明白。”她的声音带着冷柔的感觉。“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要有个人愿意听说倾诉。谨荇,你——愿意吗?”她的话语带着些许的刺探。
微微一笑了,“巫蕹,我说咱俩是啥关系了,自然可以给我说说看了。”
得到金谨荇的允许,缓缓地将事情的始末道来。“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说简单,倒也挺简单的,说复杂,确实也挺复杂。金谨荇听完巫蕹的话,她仅仅挑挑眉,心里头倒是明白了些事情。她原本以为岑岱要融化巫蕹这座冰山,还需要些时日,只是没有想到,冰山不但融化了,而且还付出了真情。她万万没有想到,岑岱居然还有藏着个未婚妻呢——之前怎么没听他提过这档事?
这倒好,她那冷心冷情的朋友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之中,倒也是进退两难哪!若是退,心无论如何都不甘,但若是不退,那万世的骂名又如何承担?她晓得,那些骂名对于巫蕹来说,的确是不痛不痒的。但,关键是她的那一双儿女呀!即便巫蕹受多大的苦,都不愿见孩子跟着她受苦的。那些骂名刺伤她也就算了,可若是延续到孩子的身上,她便难辞其咎了。
金谨荇对上巫蕹那含着无奈神色的眼眸,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该死的岑岱,现在哪去了?弄了大一堆的麻烦事,又跑得不见影儿了。金谨荇也仅仅一叹息,毕竟她也清楚岑岱现在身在何方,为何而去——但,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巫蕹,你现在打算怎么着?”总不能够就这么拖着吧,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啊。现在巫蕹又得受苦了,还真是不知道前辈子造了什么孽了。
摇摇头,巫蕹抬眸凝视着窗口,“我又能怎样?”她怎样都不可以,先不说岑岱对她从来没有任何的表示,即便有,那也只是空口无凭。而人家则是堂堂正正的未婚妻,名正言顺,她又能如何?“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我除了那样子,我别无他法。”心,还是那么疼。“放心,我也只是找个人倾诉,你知道,我不愿意让孩子们为我担心。之前,他们跟着我也熬了不少的苦,现在得还他们一个无忧的童年了。”
轻轻撇唇,“还能无忧吗?”的确,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如何能够无忧。不但不能够无忧,而且还会比一般的孩童要乖巧懂事呢。她也说不准这到底是好是坏?“你现在是想要离开这儿,到别处去吗?”她明白巫蕹之前为何老是搬家,但是现在,她真的不希望巫蕹就这么逃避下去。事情,总得解决的。虽然听她的语气,是想要成全岑岱跟他的未婚妻,只是,她们都不是岑岱,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摇头,巫蕹喟叹了声。“我不是懦夫,你该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会逃避下去的。”该来的,总要面对。“我找了这么久,才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比较适合蠡崚他们成长的,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来。除非,这里还有人造谣中伤我的孩儿,否则我是不会离开这儿的。”她轻淡地回答了金谨荇的问题,语气中的苦涩味道,令人难以释怀。
现在这个情况,金谨荇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才好。她只能够以沉默来应对巫蕹的话了。她的苦涩就这么轻易地传送给她了,说实话,虽然她真的为巫蕹感到不舍。但,她却很高兴巫蕹真的打从心里头接受她了。“对了,巫蕹,你可知道——”玄峃,的消息。金谨荇顿了顿,终究还是没能够把自己想要问的问题说出来。她那时候就在想,玄峃这么多天都不曾来相见,想必是心里头在怪责自己呢。
巫蕹是何许人,自然是看出金谨荇心中的挣扎。“放心,玄峃没事儿了。他身上的伤势都已经被休叙舒派人送药治好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是我们这群伤兵中,受伤最严重的。你可得顾着自己多点儿才是,别想些有的没的,这对自己没好处。”她是不知道玄峃到底跟休叙舒定下了什么样的契约。她也不想要浪费时间来管这件事儿,因为她了解玄峃这人,一旦承诺了,就不会违背了。所以,即便她知道了契约的内容,都无补于事。“好了,你好好歇着吧。我府上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我先回府。你自个儿好生养着。”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心虚的表情。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的金谨荇,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巫蕹透着心虚的眼神。她很清楚玄峃现在过得很不好,至少他的心因为金谨荇而疼痛着。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天玄峃前来巫府,也不过是想要得知金谨荇的一点情况。或许,她待会便应该派人告知玄峃了。
金谨荇并没有目送巫蕹走出屋子,她双目轻轻阖上,似乎不堪疲惫。就在巫蕹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她挣开双眸,两行晶莹剔透的泪就从眼角滑落,没入了幽黑发际中。她不想要在巫蕹面前落泪,她知道巫蕹为人最不想要人家为自己担心,她即便有痛也是强忍着的。今日居然来找她倾诉,可见她心中的伤痛绝非一般了——岑大哥,你可知巫蕹的心真的被你伤透了?她真的相信岑大哥绝非登徒之人,绝对不会玩弄感情。只是,现在事实摊在眼前,她又如何为岑岱开脱?正如巫蕹所说,岑岱并没有给予任何表示,即便有,也抵不过人家名正言顺。面对如此情形,巫蕹如何不放手,怎能不放手。她即便知道,现在放手,就等于再次狠狠地刺伤自己的心窝。但,那又如何?
金谨荇轻轻叹息,玄峃师兄真的不愿意见到她?她知道绝非如此,若非休叙舒从中作梗,她跟玄峃师兄又何必争见而不能见。但,她不怪玄峃,反而很感激玄峃,若然是她前去求休叙舒救治琉璃,她也会答应这样的要求的。她一直都知道玄峃不是自私之人,否则她怎么会倾心于他?休叙舒以为没了玄峃的存在,她就会移情别恋吗?错了,他错了,若是他真的爱她,真的了解她,便不会有这么愚蠢自私的想法。她的情早在初见玄峃那一刻便种下了,她的爱早已经为了玄峃而深植。即便穷其一生,她都绝对不可能移情别恋的。
之所以躲开玄峃多年,不过是因为绝对无法面对他。当年那件事情实在是伤她,伤得好重。她知道不可以责怪玄峃没来得及前来援助,但她实在不能挂钩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当时她看着休叙舒,望着玄峃,心里头更是沉痛。她只要见到他们两人,便会回忆起那不堪的回忆,她如何能够不躲不藏?但休叙舒却径自将她这样的反应看做是她不肯原谅玄峃的迟来——呵呵,玄峃有何错?他若是真有错,那就是错在不该上山来拜师,那他的双腿就不会被废了——
她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已经淡忘了,但是到头来发现,自己的伤只是埋在了自己也无法触碰的地方。今日如果不是看到这样的巫蕹,她就不会想起自己也是同一类人,虽然她的外表热情活泼,但心中也免不了是伤痕累累呀。她想,或许就是因为她跟巫蕹都是同类人的缘故,才会跟她深交吧。
巫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巫府的,她来回渡步在大厅之中,心中一阵烦扰。就在此时,一道刺破空气的疾声带着劲道袭向她——巫蕹立马回过神来,袖子一挥,上好的丝绸带着内劲打开了泛着冷焰的长剑,她立马退开几步。扬臂一挥,一条丈长白绫带着杀气袭向杀手——一个回旋,另一条白绫从另一只手臂中飞出,带着劲道打向潜伏她身后的杀手——
杀手一手抓住她的白绫,手提长剑,同时袭向她。她使出内力,将手上的白绫一提,将两人摔向墙壁。纤纤白指使出劲力,两道划破空气的声响,带着与丝绸摩擦的刺耳声响击向两边的杀手——几道带着狠狠杀机的八角飞镖刺向杀手。杀手们扬起手中的长剑挥开飞镖,却未来得及躲开巫蕹那夹集着怒火的白绫——
两声闷哼,杀手的唇畔之间,逸出鲜红的血珠,染红了大厅中的地毯。巫蕹站在主位前面,冷睨着眼前的两名杀手,一抹轻浅的冷笑跃上唇畔。她挑起眉头,“回去告诉聘请你们的人,别在我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论卑鄙,论阴险,论奸诈,我巫蕹未必是输家。”她冷淡的话语比正在飘飞的雪花还要冷上几分。
她巫蕹生来就不是被人欺负,从前的巫家五小姐不是,现在巫府的当家更不会是。经过这么些年的洗涤,她的阴险卑鄙手段,比以往更胜百倍,那些以前的手下败将,若是想要她受伤,只怕也不会这么容易之事。“滚。”她冷冷吐出一个字,今日她心情不爽,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煞风景的家伙。
她并没有理会仓皇逃去的杀手,若是以往这些杀手别想活命了。她并不嗜血,但绝对除恶务尽。抬眸凝望着飘飞的雪花,“亲爱的大哥,你真的没想过要罢手吗?我已经饶过你一命了,若你真的不想要,我只好勉强收下了。”她轻轻呢喃着,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如昔,眸底一片冷然。深深吸了口气,哼,好愚蠢的做法。
有时候打草惊蛇的确是好计策,但在时机尚未成熟的情况,那就会弄巧反拙了。巫蕹把弄着手上的飞镖,从上面泛着沉黑颜色看来,飞镖喂了剧毒。若非杀手反应快速,只怕就要换他们的妻儿哭泣了。不过,杀手任务未能完成,想必小命休矣。
她自认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交给一些想要要她的命的人身上,但她却对那些妻儿给予无限的同情。毕竟他们的丈夫父亲都是杀手,若非任务成功,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她不能说些什么,既然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他们就没有后悔的权利。的确,杀手的钱财来得很快,只是,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交付得起的。
面纱下的脸庞带着冷冷的表情,唇畔却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既然你要玩,我奉陪到底。”她自然是知道为何大哥会对她穷追不舍。京城首富巫家的家业实在是太诱人了。之前她的望门寡身份,已经让他们觉得蒙羞了,后来未婚产子,更是让他们觉得声誉扫地。当时的她,除去了一身的傲骨,别无长物,所以他们也就不在乎了。但后来,她几经辛苦,创下了家业,还故意在京城多待了数月,弄垮了不少巫家的产业。同时也让巫老爷子见识到他一直忽略的女儿居然拥有着他那商人的血液,就像生来就是要当商人的。他产生了叫她回去接掌家业的念头,却同时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她真的想不透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些巫家的产业,她以前没放在眼底,现在更不需要放在心上。她对于回去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族,一点意愿都没有,而且当初她也说过,出来了就不会回去了。无论她是当乞丐,还是做富人,都不会回到那个令她无比厌恶的家了。那个地方,真的能够称之为“家”吗?
里头住着的是一群豺狼,眼中只有钱财,而无骨肉亲情的豺狼。她就是因为在那个地方成长,才要在小时候就学会冷漠应对。她自小便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所以即便她的美貌在巫家是突出的,却从没没有让其他人真正地注意过她的存在。她躲在巫家的一个小角落,悄然地成长着,成熟着,也看到了一些平常人无法看到的污秽。冷冷一笑,即便是老爷子现在跪在她眼前,她也不会回去的。
当年之所以硬要在京城数月,弄垮了巫家些许产业,自然是为了看老爷子的后悔。他应该要后悔的,后悔错待他们母女,后悔杀了她在巫家唯一的亲人,娘亲。更应该后悔,强暴了待她如亲骨肉的下人——月香姑姑。她就是要看老爷子的后悔,在她冷淡的表面上,心里头藏着多少的恨意。最后,是月香姑姑跪求她,她才肯罢休,否则今日的巫家绝对只剩下一堆废墟。而巫家的那些人,只怕都到老家去团聚了。
今日,既然大哥不想要那条贱命,她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但,她明白月香姑姑为人心软,就不知道她现在有何感想了。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从容地将亲情抛却,是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重感情,才会让自己冷漠起来。若然他没有杀死她的娘亲,或许巫蕹今日绝对不会是这个模样的;若非他没有强暴了月香姑姑,强纳她为妾,对她百般折磨,或许今日的巫蕹没有如此冷漠。但,一切都只能够是空话了,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她只能够按照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但她却从来不后悔,剩下琉璃跟蠡崚。他们是她生存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理由,更是她唯一放在心中想要保护的人。
“张管事,我想知道京城首富巫家的第十门小妾,这些年来的日子到底如何。”她扯动铃铛,唤来了张管事,她并没有看向对方,只是背对着张管事下达命令。她既然已经决定反击了,自然是不能够看着那个仍留在巫府,她唯一在乎的人有事。
张管事拱手作揖,“是,主子。”他从容应答着,即便不知道那个人对于巫蕹有何重要,他也能够看出巫蕹对其并非存有敌意。“未知主子想要何时得到消息?”他必须知道限期才能够预估时间的。
“就,在这一个月内。”一个月,够她筹划该如何弄垮巫家了。她要的不是大哥的贱命,而是要他们巫家的人,生不如死。对于一群娇生惯养的家伙,失去有力的屏障,绝对会让他们痛苦一生。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