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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旋转木马长篇连载】草木一秋(载不动许多愁)19


作者:秋心 榜眼,44047.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84发表时间:2009-01-27 09:32:55

我长明杰三个月是二姐。我的性格也挺特,不急不慢,慢起来几天沉沉闷闷一言不发,火上房不闻不问,急起来排山蹈海,刻不容缓,眼中不揉沙子,犟起来拖拉机拉不动,真是一头犟牛。
   外人都这么叫我们。我们相处融洽,亲如姐妹,无话不说。我们同吃同住同学习,一同游戏,一同玩耍,一同散步,一同漫话人生、前程、文学、历史、政治,倒也其乐融融。一天明杰回家了,只剩下我和刘姐两人,迎着懒懒的斜阳,我们依然漫步在操场上,我直爽的问刘姐:“你家姐夫姓金,小华为什么姓刘?你是不是有点自私了,姐夫高兴么?”
   刘姐听了这话,娇小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其实小华姓啥与你姐夫也没啥关系,他有啥不高兴的,小华本就不姓金。”刘姐没有任何表情幽幽地说。“其实小华她爸也姓刘,唉……早没了。”
   我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刘姐曾有过不幸的婚姻生活。刘姐仍然没有表情地说:“六年前小华她爸下乡,说是三天就回来,第三天晚上我早早地做好了他喜欢吃的辣子鱼、呛香椿、白斩鸡、暴炒荷兰豆……我做了八个菜呀,还有一瓶五粮液,你知道么,那天是他的生日。唉,苍天作对,那天北风刮着大雨下个不停,没想到就是这大雨,送了他的命……”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被她的情绪感染着,一包泪水含在眼中,漫漫的抬起头来看她,她却依然那样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是脸色煞白煞白的。她幽幽的说:“我抱着三岁的小华焦急的等着。从六点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雨越下越大,呜呜的风挟着雨点哗哗的往窗上摔,弄得我心烦意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哭过一阵又自觉得好没缘由,平白无故哭的是啥,自己又觉得好笑,十点多了,我看看一桌子菜都凉了,心想他也快回来了。我把小华放下,又去热菜,刚把一桌子菜热完,有人敲门了,我急忙去开门,是开车司机小张。他慌慌张张地说:“不好了,出事了,快去医院。我如五雷轰顶,连孩子都顾不得了,锁上门就走。谁想,到医院时他已经咽气了。他脸上的血已经搽干静了,但是嘴角和头部伤口逢痕处的血迹依稀可见。他双眼不闭,连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就走了。原来在回来的路上,雨大路滑车撞在路边的大树上……”
   我屏住呼吸听完了她的故事,抬头看刘姐时,她却和平常一样,既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白皙的脸更显得苍白。这时我才明白了,她平时为什么那样不苟言笑。她那一颗火热的心,破碎痛苦得几近冰冷麻木了。我真后悔不该问她这样的话,惹她伤心。
   明杰则一天打打闹闹,爱说爱笑,二十八岁了,也还独身一人,男同胞”倒很喜欢她,她也愿意和他们一起喝酒打麻将,热热闹闹。
   一天,刘姐回家了。傍晚我顺江边到报社看老友夏燕,准备在她那里住一宿叙叙旧,不料夏燕下乡采访去了,我好没趣,又独自沿着江边漫步回来。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人们都上三楼大厅看电视剧《射雕英雄传》去了。我掏出钥匙去开门,刚把门拧开,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兰姐别忙,等一会。”我心里一怔,不知怎么回事,只好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门打开了,出来一位男士,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看出这人是培训班的。强烈的灯光照得我满脸绯红,明杰却哈哈地笑了。笑得我莫名其妙,心中暗暗埋怨“这个杨排疯!”半天也不敢抬头看她,她却依然天真的笑着说:“你不是说在夏燕那住下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却依然头也不抬地说:“她下乡了。”匆忙地钻进被窝里装睡了。心里在想着,唉,涉世不知愁深浅,竟把人生当戏看……可是在目前的年轻人看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毕业二十年了,人生这本大书还在继续,听说黛玉姐姐抛下老金姐夫跟小华定居青岛.去年老金独自一人凄凉的病死在家,尸体都腐烂了才被人发现。刘姐回来了,不知她做何感想,可曾流泪哭泣?一日夫妻百日恩那。
   ?明杰小排风,嫁给了一位商业局局长,对她很好,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小日子过得很舒适。只是得了股骨头坏死病,曾拄了双拐,也不知现在怎样了。唉,人生难料,世事皆非呀。
  
  
   二、荒山惊魂
   春天来了,学校的菜园里,茄子开着紫色的小花,西红柿枝头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小青柿子真美,小白菜、生菜、水萝扑、香菜像一片绿色的绒毯,铺在春天的校园,黄瓜和豆角纷纷伸出了嫩绿的小蔓,绕着弯的向上爬。学生会主席、孙吴县副县长刘宝昌,和学生党支部书记王雨贵商量,组织大家上山砍架条,我和明杰一听就高兴了,成天在学校读书背课都快把人憋闷死了,正好上山饱览一下祖国大好河山,机会难得,我俩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学校决定只去十来个男生。我和明杰岂肯放过,老早跳上大卡车,男生们只看着我们笑,谁也无可奈何,遗憾的是刘姐说啥也不和我们去。我们和十多个男生挤在车厢里,山路坎坷崎岖,一会东颠,一会西簸,大家挤做一团,笑做一团,高高兴兴,有的说笑,有的高歌,真是开心。
   咔的一声,车停在了老瑷珲前边的山坳里,大家纷纷跳下车,钻进密麻麻的山林,男生们忙着砍大拇指粗的枝条,一抱一抱的往车上装,这样的活男生们是不让我们干的,我和明杰尽情的徜徉于大自然的怀抱,深深的呼吸着大森林和花草的芳香,一株株芍药花含苞待放,像纯情少女,窥视着人间百态,初试暖凉,白的纯净,红的鲜活。马兰花亭亭玉立,毛咕嘟花含羞掩草,达子香染红了整个山川……
   我和明洁像春天里的蜜蜂,尽情的采摘着大自然的芳香,不大工夫我俩每人抱一大抱鲜花,爬上卡车,和大家坐在滴着芳香鲜嫩的树枝上,凯旋而归。乐极生悲经常事,不测风云令人惊。突然前方一辆卡车撞在了树上,一种掼力猛的把车弹了回来,眼见一卡车的人飕飕的被射了一地。惨剧瞬间发生,三十多人哭爹喊娘,可惜的是有的已经喊不出声了。
   我们的车也咔地停下了,人们不顾一切的跳下了车,在草丛中有一个人头被挤得又扁又长,红白相间的脑浆淌了一地,我心猛烈颤抖着,身后传来女人的呻吟,一位漂亮女郎痛苦的躺在地上,胳膊被齐拉拉的撅折,白唰唰的骨岔支出挺长,我急忙把脸扭向一边,远处树林里又传来孩子的哭声,哀声遍野,令人胆颤心惊。我平时胆小懦弱,那里见过这悲惨场景。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谁又能逃避呢?我不顾一切的脱下白衬衣,用牙咬出口,撤成一条条的,给大家包扎。男生们把伤员和尸体纷纷抬上我们的车,送往瑷晖医院,三十多人幸运的只有三人,一对母女同样被抛出好远,我们在树林里找到了她们,竟然完好无损。在江边找到了司机,他躺在草丛中,两手抱着头,两眼死死地盯着天,痛苦得脸扭曲着,突然他哀嚎起来,“天哪,为什么不让我死,是上天故意惩罚我么?让我去死吧!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喝酒,喝得我眼睛不好使,手脚也不灵分了,我昏了头……”他撕扯着头发,摧着胸挠着脸,放声大哭。人们纷纷劝他,安慰他,怕他轻生。我却不屑一顾,愤愤的骂着:“开车喝酒肇事,拿人民生命当儿戏,让他去死好了。这么大的伤亡,你死一万次也顶不回来,活该!”我扭头走了。
   当我们收拾完残局,回到瑷晖医院时,一排八个用白布蒙着的尸体齐刷刷地放在院里,好多家属哭天喊地挤了一院。走进屋里,小小的卫生院住满了伤员。我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心痛,浑身颤抖,心在紧缩只想哭。多么悲惨的一幕,真是人有旦夕祸福,两个时辰前他们还欢天喜地,尽情玩耍,享受着大自然幢憬和芬芳,转瞬间黄泉路近,阴黧凄凄,再回首,妻子儿女白发高堂,饱尝痛失亲人的煎熬和孤苦,不知谁再给他们坚实的臂膀依靠稍息,谁再为他们遮风挡雨共度人生……
   天黑了,我们才回到学校,我们兴致勃勃采的鲜花枯萎了,任凭食堂的人们拿去栽了,一天没吃饭了,我却一点也不饿,早早的倦缩在春寒的旋涡里,不知怎么的,泪水却止不住滴滴地流着,这一夜,两夜,三夜,我我心长哭,我泪长流……
   人间美酒醉八仙,洞宾酒后也失言,将酒八分适时用,莫教遗恨悔千年!
  
   三、三生缘定
   人生有缘,聚聚散散,悲欢离合,皆是个缘。好是缘,坏是缘,悲是缘,喜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人生的奥妙,命运的安排谁又能逃避得了呢。
   妙龄已过,青春渐逝,三十未嫁,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人生谁不想划上个圆满的句号,试看红尘大男大女,谁又甘心孤独寂寞,风雨飘摇老死天年呢?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心愿难酬,脚下行云流水,身边世态炎凉,有缘的,凭空相聚相守。无缘的,心结重重擦肩而过。再回首,乱纷纷,芳华已随清风去,春痕渺渺有也无。任百般柔情,万缕哀愁,化做一丝淡淡的情思,缠绕着渐衰的灵魂,倒也是一种享受。
   八月的天气,依然飘洒着溶溶的热风,暑天的余温闷得人坐卧不宁,明天就开学了,一家人的衣服我必须彻底清洗干净,这一走又要几个月才回来。看着八十岁的四奶,已经行动困难,想着还未成年的两个弟弟,总是难以割舍。
   “大热天怎不上江边去洗?”义母任平顺着黄瓜架下走了进来。
   “哎呀,我的老妈妈,你怎么没上班倒有时间到这里来?我明天就开学了,在家里洗衣服也多陪会儿四奶。”
   “上什么班那,你这终身大事都快把人愁死了。”接着她又神秘的笑着说;“明华他哥单位有一个大龄青年,三十岁单身,中专毕业生,国家干部,现任单位工程师,听说人也不错,老实厚道,约个时间见见面。”
   这类事情我见得多了,已经心灰意冷,于是不以为然的说:“明早我就走了,不见了。”
   “别不见,机会难得,三十岁大小伙子,那还有哇。我都约好了,今晚在他哥国华家见面。”就这样我们相识了,印象不错。
   借着朦胧的灯光我朝他望去,他高个,浓眉大眼说话也文质彬彬。我心有些暗动,觉得这个人好生面熟,似曾相识未相识,可是我却觉得亲切,一股春流顿时涌遍全身,我们一双明眸相撞的一刹那,我心震颤,唉……千里万里,梦里寻他千百度,猛回首,他在灯火阑珊处……
   他受过系统教育,有文凭,有干部籍,我们同意相处。
   次日一早我回学校了,没几天接到了他的来信。从此,书来信往,鸿雁传情,我凭着他寄来的一张照片回忆他的形象,他字写的不错,语言也流畅。我逼着自己投入感情,慢慢的还真有些淡淡的思念。
   国庆节我放假回来了,凭着照片我找到了他。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厂里的一群青年来找他,说是去看焰火,他拉着我一起去。我有些恼火,这叫什么呀,我们从相识到目前,在一起时间也不到一个小时,难道我们不应该多一些了解么?这满街跑的事哪是我一个三十岁大姑娘做得来的呀。还没等我说话,他却拉着我跑了。街上真热闹,繁花焰火,礼炮轰鸣,人流如潮。我跟在他们后面,在人群里挤着跑着,一颗恼怒的心比这大街上的人潮还乱,好不易我放假回来,我多希望单独和他在一起说说心里话,相互多一些了解。可是他玩心正浓,不,简直是没长心!我有心悄悄离去,可是……唉……
   我无可奈何的跟他看完了焰火,明月当空,三星偏西,我坐了一天的车,又跟他们跑了半宿,加上心里的烦恼,已经精疲力尽了无情趣。我无奈的拉了他一下衣襟说:“送我回家吧,我累了。”
   “忙啥,咱们上军分区看电视吧。”他说完没等我回答,又和青年们跑去看电视。我的心像落进凉水盆一样,三十岁想嫁人,竟然碰上了个木头!唉……这就是我的命运么?老姑娘的悲哀,这又怨谁,自作自受,活该!我开始考虑能否继续与他相处。三天后,我回校了,依然每周收到他的来信。
   好友夏燕来了,我和她说:“明华哥哥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不知怎地心里别扭,想和他拜拜。”
   “怎么样个人?听你说这条件还不错,你也别太武断了,多了解一些再说吧,咱们这年龄,选择的余地太小,象样的大小伙子还有几个。明天我回嫩江,我替你看看吧,我说不行你再做决定也不晚。”
   夏燕回来了说:“我去见了那人,印象不错,他长得象高成剑,人像块铁还象块冰,没有一点表情,不过挺稳重,稳健大方,象个老学究。”她又笑着说:“别犹豫了,你不嫁我可要嫁了,哈……哈……”
   “你嫁就嫁吧,也省得我操心了。”
   不知怎的我竟然原谅了他,而且淡淡的想他,说一句心里话,我不知是否爱他,然而,他的任何乖张不屑行为我都原谅了。这也许就是缘分吧,是三生缘定还是前缘同修……
   放寒假回来,我看见他穿着单薄,有些心痛,找出些旧衣裤,给他做棉裤。
   星期天的工厂宿舍静悄悄的,我在他们的炕上,仔细的续着棉花,然后又一针一线的缝着,他却躺在炕上,说头痛,我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头,好烫。“咋这么热呀,你在发烧。我出去给你买个冰棍再买点药吧。”
   “别买。没事,没用的。”他说。
   “看你烧的头滚烫,脸通红,还说没事。等着我去买,吃点冰棍凉快一下就好了。”我急忙往外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别去,没用的,你这人咋这么糊涂。”
   我糊涂?我有些纳闷的嘟囔着。他却一下抱住了我,我没有挣扎,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我们两颗心溶在了一起,净化在一起,也铸就了一个新的起点——婚姻。
   可是当他再一次去拥抱我的时候,我却拒绝了他,生硬的说:“我是共产党员,党纪国法不容!”他生气的放开了我说:“要你这种人做老婆真扫兴!”说归说,我们依然缠缠绵绵,而且决定结婚。
   义母任平说:“你可要考虑好,他的性格太乖涙,不适合你,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说:“唉……认命吧。就这么简单,我放寒假回来,也是我们见面的第三次,我们结为连理。开始了同一屋檐下艰难漫长的家庭生活,也让我尝尽了人生婚姻的甜酸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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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道出了做女人实在是不容易,为生孩子为生活历尽了磨难。作为女人干工作付出的艰辛令人感动。两部分内容都很感人,但叙述上略显直白,内容可再精炼。个见——李荣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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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南山竟然也有菊        2009-01-29 12:01:43
  见文如见人,所以,怎么读也读不够姐姐生活气息浓郁,人物鲜活生动,地域特色鲜明的好故事.
真诚善良自信,我爱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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