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更痛苦。若是有缘，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若是无缘，终是相聚也无法会意。
　　
　　 人生其实就是碰碰胡：
　　 碰对了方向，光彩一辈子；碰对了环境，舒坦一辈子；碰对了时运，顺当一辈子；碰对了爱好，充实一辈子；碰对了爱人，幸福一辈子；碰对了师长，收获一辈子；碰对了领导，宽松一辈子；碰对了朋友，乐呵一辈子；碰上了神仙，还有下辈子！
　　
　　
　　 自序
　　 做一个人真的太难！
　　
　　 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如果能够得到一个红颜知己为终身伴侣，更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我和珍的结合，虽然算不上琴瑟和谐，也称得上天作之合。少小上学时虽说我们只是同班一年，珍的勤劳、质朴、善良、落落大方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尽管当时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觉得珍很好。后来经过多少的人提亲说媒，我都给予拒绝了，原因是我“少壮要努力”学习，不愿过早的成家，还有的原因就是我的心目中始终忘不了珍。
　　 1980年五一节放假回家，无意间听说珍还没有定亲，一下子把我心头的火燃了起来。我不愿珍被别人抢走，便不再顾及自己才20岁的年龄；尽管我们平时见面也不曾主动说过什么话，回到学校，我毫不犹豫地给珍写下平生的第一封信，试探地向珍表达了我的心意，想不到珍随即给我回信了。我特别地激动。于是我们的恋爱拉开了序幕。
　　 1982年我的大哥病重住院治疗，母亲到处烧香求卦，让我结婚给大哥的病冲喜；尽管我感到突然，但“有病乱投医”，也没有别的出路，只好听从了母亲的安排。珍没有拒绝。这样，在这年的11月7日，我和珍结婚了。
　　 我一直愿望着买一台收录机；结婚后，珍毫不犹豫地把结婚时得到的140元“拜礼”钱拿出来为我圆梦。我很感动。当时珍在乡纸厂做临时工，每月30元工资；我在赵堤中学教书，月薪41元。距离家远，便一般呆在学校，星期天也常常不回家，在学校读书学习；珍心里虽说不高兴，嘴上从来没有抱怨过。下班回到家，珍或者到责任田帮助母亲劳动，或者在家里帮助祖母做家务。每月领到工资，珍总是如数交给当家的祖母；一次厂里无钱开支，用一台电扇抵了两个月的工资，珍就把我们家里唯一的这台电扇交给祖母使用。我在心眼里感激珍。
　　 由于我痴迷于读书学习，生活上不拘小节；珍怕我衣着不好在外边被人瞧看不起，常常有意识地用领到的奖金给我妆扮；我非常感激她，曾经在《千层底之恋》中记录了一些。我常常说给珍：“秀才不怕衣服破，就怕肚里没有货。”我需要努力学习，希望她妆扮得好一点，却总是遭到珍的拒绝。她希望我妆扮得好一点。
　　 由于我的争强好胜，我和珍说：“人的一生，生活贫穷了就要被人瞧看不起，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生活得好些。”于是我们拼命地工作。珍的思想比较保守落后，虽然一般情况下珍总是听从我的安排，但“过日子比树叶还稠”，生活中也不时地出现磕碰，有时候甚至因为一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珍踏实能干，是个实干家，不会花言巧语，但有时候不能理解我的用意，就要发生矛盾，并且常常是我大发脾气后珍往往还不知道我气从何来，这便使生活少了许多的和谐。
　　 我们生活的二十多年，是我动脑、珍动手的结果。我希望珍能够成为我的得意伴侣和助手，但珍天性羞涩，她做不到。我常常和她戏言：“我们家能够走到今天，就像我用枪在后面逼您前行。”我还常常把“珍是我们家的劳动模范”内外称赞她，但珍不耐烦我说这一类的话。
　　 我告诉珍：“夫妻是年轻人的情人、中年人的伴侣、老年人的保姆（培根）。您不可以只是一个‘劳动机器’。”也总是遭到珍的不满。我希望珍做到的，她常常做不到，这不免让我感到失望。珍不能够理解我，只是一直顺从我，多数时候是情愿的，有时候是被迫的；因为她知道我是她的丈夫，她懂得尊重我。
　　 我的小说随笔辑出版发行，我精心挑选一本，恭恭敬敬写上：“赠给我的爱妻珍女士”——这句话融入我太多太多的情愫。
　　 近两年来，珍脾气变得有些怪唳，常常发泄无名的火；我怀疑她是更年期作祟，又潜心于读书写作，对她的言行也没有在意。孔子曰：“亲则不逊疏则怨。”这次家中出现的“奇迹”，几近让我们的家庭破裂：为了挽救闺女的“离家出走”，却引出了珍的数次“离家出走”，最后是珍赌气邀请她的娘家人联合我的亲人找我替她出气，把我赶逼出家门，还鼓动珍和我离婚——珍竟然听从了这些人“奸言”！
　　 按照以往的做派，这一次我绝不会原谅珍；可是，回想我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感情，我舍不得珍，舍不得这个家庭。回到新乡，我给珍写信，总结一个多月家中发生的事情，表明我的态度；然后，翻找出我们过去的通信，回顾我们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心情异常感慨；然后加以整理，命名为《我的情书》（第二章）。珍看后很感动，说：“咋会过成这个样子？”可事实就是过成这个样子。我对我们的结合总结说“既是一个幸福、还是一个错误——思想认识和性格的差异”。
　　 生活实在不容易，做一个人真的太难！
　　 此为序。
　　 阿牛于2006.12.8晚
　　
　　 第一章
　　 天意难违
　　
　　 感怀
　　 适逢家父七四诞，
　　 阿牛含泪祭亲人。
　　 年近五旬家境败，
　　 妻离子散伤断魂；
　　 苦心孤诣三十载，
　　 满目凄凉孤一人。
　　 如烟往事俱忘却，
　　 痴情阿牛觅知音。
　　 阿牛于2008.8.25子时
　　
　　 一场梦，一场五彩缤纷的梦——却被自己心爱的老婆一手撕破了！
　　 为了挽救这个濒临破碎的家，两年以来，我尽心了，可是，珍一直不合作，没有说过一句对家庭担责的话，每次都是在为自己的错误言行寻找理由并指责于我——珍不懂得珍惜、维护家庭。
　　 ——天意难违，缘尽难留！
　　 众叛亲离——这个词是孤独、痛苦的代名词！珍一手挑起她的娘家人联合我的亲人对我制造身心伤害，然后又引起我母亲挑起侄子、舅舅对我伤害——为此，弟兄们不敢接近我、妹妹不敢接近我、其他亲人不敢接近于我——我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过去我常想：如果一个人遇到父母或者子女不通道理，或算一悲，倘使遇到老婆不通道理——离婚不就解脱了！？
　　 而今真正遭遇，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因为她融合着不一般的情缘。
　　
　　 1
　　 古语说：“天意不可违。”柏杨说：“一个人生活在世上，就好像水泥搅拌器里的石子，运转起来之后，身不由主。”“每一个想要突破的人，最终都要身败名裂、家败人亡。”（《丑陋的中国人》）——从小就追求上进、追求正义的我，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我从小生活在不和谐的家庭，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沉重的阴影；家庭的幸福和谐便是我最大的愿望和理想。谈恋爱时，我曾多次向珍倾诉过这样的愿望，结婚后，更是时常叮咛。祖母的逝世，我仿佛塌了天，曾激情地告诉珍：“您就是我活着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我热爱生活，热爱家庭，一直在为家庭积极努力；为了使妻子儿女跳出农门，我努力培养着珍用智慧生存，努力供养着子女上学。除了工作之外，我更多的时间便是培养珍经商。我常和珍说：“每做一件事情，我都像用枪在后面顶着您走。”珍每每不以为然——这里面存在着许多不和谐的因素。
　　 我时常担心着儿女们的早恋，也常常告诫儿女：“上学期间儿子不能把女朋友带回家留宿，女儿不准留宿在外。”
　　 我一直在努力着家庭的幸福和谐，常常告诫家人：“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要听从我的安排，除非你们的意见说服了我。”
　　 ——但是，越是担心的事越是发生了！
　　 由于酸奶厂办在老家，受到业务等条件的影响，我一直在努力着培养企业的管理人员和业务人员，等待时机成熟，把珍带到新乡共同生活，和孩子们一起接触适应市民的生活习惯，努力着将来在市里为儿女们每人购一套住房安家，然后我们夫妇回老家种田养老。经过几年努力，就在我的既定计划要实现时，事情突变——2005年元旦，厂里的会计兼出纳携现金不辞而别——我遂陷入一场经济侵占案件！
　　 由此，家庭局势发生逆转。
　　
　　 2006年5月，我邀朋友老陈帮助治理酸奶厂，7月1日，女儿竟然离家出走——不是一般的“离家出走”——她要早恋早婚！
　　 女儿还不满18周岁！
　　 三个子女中，女儿应该是最优秀的一个。女儿从小爱好美术，2005年6月女儿中专毕业后，我便打算着让女儿复习一年文化课考取美院，女儿没有信心；我让女儿一边读电大，一边协助珍管理酸奶厂——冀望着女儿将来成为一个企业家：“等到事业做大了，把企业交给集体，带领全村人致富，我的女儿就是将来我们村的刘志华！”——给足了女儿勇气。
　　 不料女儿回到老家不到一年，就住在男家不回了！
　　 这应该是做母亲的责任。
　　 女儿要结婚，这个家不能散。恼羞成怒的我只感觉大失尊严，决计不再承认不争气的女儿。但毕竟血浓于水。我借酒浇愁之外，担心着珍接受不了打击，一边劝导珍：“无论怎样，你我的身体不能垮；一旦一个人垮掉，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一边带领珍出外旅游散心，并时时叮咛：“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们家是一种耻辱！回去后把奶厂或转让或承包，抓紧搬回市里生活。”
　　 可是珍依然对女儿的事情无法放弃。“养不教、父之过。”担心着由此给珍带来的终身伤痛，为了珍，为了家庭，我决定回去给女儿再教育挽救，然后处理酸奶厂，大家一起到市里生活。三天后我回到家里，不料珍大怒，与我大吵一顿。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但想不到事情会搞得一塌糊涂！
　　
　　 心情日记
　　
　　 关于子女的喜与悲
　　
　　 三个儿女，让我拥有曾经的自豪和感动！
　　 1984年5月2日长子的出世，让我好不喜悦，我让他享受了与我的祖母生日一样的待遇：演了三场电影。当时，守在产房门口的我，听得老婆阵阵惨痛的叫声，曾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教育子女们善待他们的母亲（后来常常在餐桌上告诫子女：“我们家里的每双筷子都饱含着你妈妈的心血。”），并且举债盖起我们农村鲜有的二层小楼——“自在楼”。1987年次子的出世，更叫我倍感欣喜。1988年，女儿出生了，我们夫妇儿女双全，亲戚朋友都羡慕祝福我们。
　　 为了三个儿女，为了我们的家，我放弃了痴爱的读书写作，开始经营我“幸福”的家；工作教书之余，便是为生活奔波：为学生补课、替别人刻钢板（有报酬），节假日，卖过啤酒卖过馒、自学木工打做家具、带领老婆做过书店、商店、饭店、批发部、酸奶厂（为让弃农从商曾和老婆发生多次不愉快）……二十年的青春就这样过去！
　　 一日回家，刚进家门就听得孩子们的哭叫声：原来孩子们用空酒瓶换了冰糕，遭到了老婆的棒打；老婆要积攒酒瓶卖钱购买生活品。我说：“稠的都让我吃了，以后的空酒瓶统统归你们换冰糕。”老婆说：“拿什么买油盐酱醋？”“到商店赊帐，我还。”风波平息。
　　 1991年春天，单位组织到郑州参观灯展，允许携带家属，老婆不同意孩子同去，我坚持。我们抱扯着三个孩子去看灯展。为了孩子们的良好发展，1994年春天我带全家到小冀定居。我劝服爱人：“必须学习经商，才能使咱们的生活过上好日子。”帮助老婆从商。后来，我带全家陪祖母游览京华园、带全家到西安、八里沟风景区、北京城……
　　 长子考上大学，让我非常高兴，大宴宾朋，并带老婆一同送儿子入学。
　　 ……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尽到了。
　　 ——可是，儿子竟然“离家出走”了！
　　 儿子的“离家出走”，让我好不困惑、羞惭与感痛。
　　 “离家出走”无疑就是“造反”，造老爹的反。既然是“造反”，一定有“造反”的理由，可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
　　 儿子大学毕业，要在南方发展，我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儿子和同学到广州、到东莞，又回到衡阳，走了大半年，找工作有难度，还经常向家里要钱，遭到老婆不满，我说：“儿子远在千里之外，不向父母要向谁要？”老婆默允。秋天，儿子从衡阳回来。对于儿子的就业，作为教师的我显然无能为力，便和儿子商议：“托朋友给您找份儿工作吧。”儿子要自谋职业。我感到欣慰，支持儿子的意见。春节期间，我对儿子提出要求：“您已经长大成人，生活应该自立，不该再向家里伸手了。”儿子无语。
　　 但是，看着儿子一天天无效的奔波，我除了自责内疚之外，“舔犊”之情促使我“关心关心”儿子：“我们交流交流思想吧。”我表示了对儿子谋职无力帮助的尴尬后，让儿子总结一下一年来谋职的经验教训，以便我对他有所“指导”：“就说说这一年里的收获吧，包括经验和教训。”儿子问：“你叫我说实话？”“实话实说。”儿子答道：“实话说，我一直生长在你的阴影下。”儿子落泪了。我大吃一惊，问：“为什么？阴影指什么？”儿子说：“您曾经打过我妈妈。”我吸了一口气，说：“应该说我曾经和你妈妈打过架。但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现在呢？”儿子无语。我向儿子解释十年前为了让老婆弃农从商发生矛盾，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还写了一篇《我的爸爸》的作文，我大为赞赏，修改后寄到《语文报》社，《语文报》给刊发了——儿子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