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望子成龙——一片苦心
　　 向往幸福——荆棘丛生
　　 大儿子博文出生于1978年7月10日，（农历6月6日子时）。那时候我在开边信用社工作。营业所、信用社合署办公，一块牌子两套人马。地址在开边寨子老街道。媳妇是生产队社员。生产队半年决算是按照6月30日的在册人数作为基数的，口粮分配是“人三劳七”的分配制度。就是30%的口粮按照人口分配，70%的口粮是按照劳动工分分配。为了在生产队能够分得一口人的30%一份口粮，在6月28日媳妇就来到我的工作单位，给生产队谎称孩子已经生了，已经报了户口。可是到了7月8日仍然不见媳妇有生孩子的迹象。7月9日的那天晚上，媳妇嚷说肚子疼，我们还年轻，都没有生孩子的经验，掌握不住火候，我急忙请来医院的杜金凤医生来接生，那个冒日杆医生因为着急回家照顾自己的孩子，草率地打了“催产素”，结果整整一个晚上，反而没有了动静，7月10日早晨8点，杜医生一见情况不妙，主张我赶紧将孕妇往医院拉。恰在这个时候，生产队的副队长张占奎跑到信用社为生产队取钱，回去给村上的人讲：“都说她曹淑芳的孩子生了，今天才往医院拉呢！”生产队因此取消了孩子所报户口，分前半年口粮是没有指望了。
　　 要紧的是媳妇到医院以后，经过会诊，需要手术，已经抬上了手术台，要求家属签字，正当我准备签字的时候，我的母亲在劳动中因为听七斤说我的媳妇难产，急急忙忙步行来到开边医院。
　　 母亲听了医生的说明以后，说：“请你们刀下留人，我不同意做手术碎取，依我的经验看，那是时辰未到，再等等看！”
　　 这样一来，医生都溜掉了，我和母亲、媳妇足足在产房等待了12个小时。晚上11点多的时候，电闪雷鸣，老天爷下起了瓢泼大雨，媳妇又喊肚子疼，给我说：“我怕是不行了，你记着，我前几天还借人家贾秀芳嫂子的二元钱没有来及归还呢！”听她说这话，我也感觉到问题严重了，赶紧去叫外科医生芦永录救人！芦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胎音，把了把大人的脉搏，神色紧张地说：有一线希望，马上实施“胎头吸引器”人工助产术，成败就此一举！
　　 第一次失败，绳子断了，第二次总算把小孩拽出来了。孩子的后脑勺足足有一尺长，嘴巴、鼻子、眼睛都长在那个长棒棒下部的1/4处，整个一个“丑八怪”！这都无关要紧，要紧的是因为产程太长，孩子缺氧，完全窒息，整个一个紫色疙瘩！医生、护士、我们家属人人心情格外紧张，空气几乎凝固了一样。芦医生做了足足有半个钟头的“人工呼吸”，终于使孩子有了哭声！顿时产房内所有的人一片欢呼！母亲高兴地说：“啊，我娃还是个长‘牛把子’的呢！”这个时候，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零点钟了。那个芦医生为了救下我的儿子，足足30个小时没有休息。参加接生的大夫和护士还有杜金凤、冯萍华。
　　 第三天早晨芦大夫起床的时候，两个眼睛还是通红通红的血罐罐。他对我说：“我拿仪器测量了，你这个媳妇骨盆窄小，生娃娃的本事不强，能吓死人，建议现在就做绝育手术，或者上节育环！”也是因为母亲不同意，最后上了环。因为他是在医院生的，又是难产，我为他起的第一个名字叫“院生”，后来考虑他的两个姑奶奶乳名一个叫“万生”，一个叫“生万”，爷爷辈多数叫生XX，犯讳。
　　 博文六个月的时候，正好到腊月农闲季节，也就是1979年元月，年媳妇好不容易在生产队请了3天事假，一则想看望娘家老人一回，二则想借坐娘家的机会休息几天。
　　 到娘家的第二天，娘家的三舅恰巧也来看望自己的老姐姐、姐夫了，媳妇帮母亲为这位舅舅做饭。饭熟后，盘子刚刚端放在炕头上，孩子不知是饿了或者是什么原因，突然在炕上哭嚎不止，老岳母催促让女儿赶快上炕给孩子喂奶，谁知她刚刚将孩子抱在怀里，意外发生了！
　　 随着一张墙画的脱落，“轰隆”一声，炕墙塌陷，一块约一立方米的土块瞬间砸了下来，媳妇手中的孩子顺势被土块的气浪冲向了对面墙洼，继而跌到地下，哇哇叫唤，孩子只碰破鼻子上的一小块皮肤毛细血管，可是媳妇被土块砸到塌陷的炕箱内，半面炕连同锅台均被土块砸塌，灰烟四起！只有下炕角的老岳父、三舅他们两个人安然无恙。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了个半死，赶紧七手八脚地救人，可怜的媳妇被救出来的时候，腰部受伤严重，不能站立、不能动弹，急急忙忙拉往医院救治，被医生诊断为耻骨联合骨折，住院一个星期后，仍然不能动弹，生活不能自理。
　　 老岳母十分愧疚，哭啼着说“难得孩子一年四季才坐一回娘家，住的这八辈子烂塌窑，年久失修，偏偏这个时候灾难就降临到我女儿头上，多亏小外孙无事，这样子叫我如何向张家人交代？”
　　 她老人家就这样接屎接尿，鍴吃端喝，伺候了整整一个月时间，过年都没有能够回家。那时候，我们家和亲戚家两家人都认为她从此会成为残疾人，要站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在半年以后，她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神经功能，能够柱拐棍站起来、挪步、走动，基本上没有留下大的后遗症，不过现在遇上天气变化，仍然觉着腰疼。刚结婚的时候，妻子可算得上“多灾多难”。
　　 芦大夫是从部队转业的外科医生，手艺不错，也是个非常敬业的医生。他是孩子和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在屯子工作的时候，芦大夫在曙光医院工作，我带孩子博文去特意看望了他一回，他对博文开玩笑说：“长这么大了，还挺仁义的，你是个调皮家伙，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和我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博文小时候，性情开朗、活泼，相当聪明，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特别是爷爷奶奶百般娇惯于他。五六岁就可以认识一百多字，还会书写出来，非常招人喜爱。就是撒尿不利落，常常撒在左腿裤管内，卫生院的李养荣大夫诙谐地叫他“张偏牛”！七八岁上学的时候，因为我调到屯子工作，他一直在家乡的小学读书。
　　 初中即将毕业的那一年，1995年我又调上肖工作。这个时候，农业银行内部有个优惠政策，为两半户职工照顾解决子女就业的问题。条件是：农行职工中的先进工作者，配偶一方为农民、农村户口，没有一个子女就业的，照顾在信用社安排一个子女就业。全县6个名额，县、地区两级行长特别提议要为我这个先进工作者的营业所主任安排一个子女。我的孩子被安排为第五名，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一家人高兴。
　　 这一头儿子博文自然高兴，自觉条件优越无比，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所以，在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基本上就没有再认真学习。毕业考试的成绩远远够不上高中招生分数线。
　　 那一头，由于信用联社主任李乾章一个小动作，造就了儿子安排工作第一年推到第二年，第二年又由于政策条件的变化，干脆泡汤了。
　　 这样子，儿子的工作、学习两头耽搁了！为了让孩子将来能有个立身的本领，一气之下，我领儿子到上肖从初一开始重新扎扎实实念书，唯一目的是争取考大学。又是三年，第二遍初中都快要念出来了，初三的最后一学期，阴阳差错，因为一个不太相识的贵人——段国安的出现和帮忙，使儿子又走上了“投笔从戎”的路子。
　　 段国安，屯子下孙人，时任兰州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他的一个妹夫名叫苟德荣，家在上肖杨城，原来在行政村当副主任，因为人老实，在班子换届中落选。在他失意之时，我处于恻隐之心，提携苟德荣为营业所业务代办处代办员，每年照顾他几乎挣8000元的工资和手续费。知恩图报的苟德荣将我孩子安排工作中，第一年不幸遭遇小人搅和，第二年又遇政策变故的不测等等不公平过程告诉了自己的内兄，要求帮忙。这个忙段副主任实实在在地帮了。
　　 1996年11月份，征兵工作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的部下、镇原县武装部长韩文和在镇原县实习的部队转业的孔副县长叮咛必须关照，又特意给我发了一份挂号信。要知道，我的儿子是个近视眼，根本就不是块当兵的料，但是确确实实到西藏当了三年兵，镀金一回。
　　 1999年转业，曲线就业。2000年2月被临时安排在屯子营业所工作，2000年8月又按临时工清退。2001年3月参加农业银行甘肃省分行转业军人培训班3个月，6月参加成人高考，于9月又被《甘肃电视大学》招录为“银行专业”学习2年，2003年11月3日重新分配到庆阳分行庆阳县农业银行工作。
　　 这中间，为儿子解决农转非、办理安置卡、变更入伍档案、武装部、民政局、社会就业保险局、县农行、市农行、省分行，方方面面、前前后后，每一个环节，每一个部门都几乎遇到了像段国安司令员、杨永清行长、马琪行长、刘成虎朋友等等贵人的帮助。虽然自己先后花了一万来元人情钱，但是值了！如果没有这些贵人的帮助，儿子的就业就不会那么顺利，也不会分配到银行企业工作，而且参加工作以后带工资上大学二年，达到大学专科文凭。2003年11月18日我租朱学文车送博文去庆阳贾桥上班。后来又在董家滩、韩湾、城关分理处工作。
　　 2004年8月17日，我和博武等一行去环县曲子小王旗为张博文和田娟订婚。亲家叫田兴海。2004年10月1日，我和父亲、母亲、妻子、二哥、内弟等等一行去庆阳马岭为张博文、田娟举行了婚礼。
　　 博文参加工作之际，我为他写《寄语》嘱咐他努力工作，积极上进。但是，他没有把握好自己，刚刚参加工作第三年的2005年，平时一贯谨小慎微的儿子，竟然异想天开，一心想吃那“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在庆阳董家滩营业所参与购买“彩票”活动，不到两个月时间，就糊里糊涂陷进10万元经济损失，老夫我全然不知情。为此，在2005年8月11日的那天晚上，我的孙女、他的女儿张蓉蓉满月的头天晚上，我在万分悲愤之中狠狠抽打了28岁儿子张博文的耳光！2007年5月，因为他们原单位董家滩营业所的原任会计杨永刚以库款购买彩票损失500多万元，东窗事发，父母为他垫付130多万，还有300多万天文数字的亏空缺口，绝望之中又于驿马营业所携款6万元畏罪潜逃。在全国罕见的“大案要案面前”，我的儿子作为“知情不报”的“替罪羊”而受到了牵连，在韩湾分理处背负了“开除留用二年”的处分。几乎丢掉了“饭碗”，几年时间，可怜的儿子只有每个月400元的生活费，却要养活4口人的生活。不应该发生的故事，不应该承受的痛苦日子啊。痛哉！儿子啊，幸福来敲门，不要拿脚踢！
　　 二儿子博武出生于1985年7月28日（农历6月11日卯时）。1984年秋季，在大儿子已经七岁的时候，因为计划生育政策越来越紧，老婆说：“赶紧想办法取掉节育环，再生一个孩子。”我们通过兰沟生产队的姚清香在郭原的一个赤脚医生处私下去掉了“节育环”，才得以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1985年4月，在二儿子博武9个月的时候，我赶紧让老婆来我工作的屯子医院做绝育手术。朋友张旭军院长亲自做手术，手术过程中，他悄悄告诉我：“你媳妇肚子里还有孩子，我慎之又慎，为你留着。”
　　 我还以为他和我开玩笑呢！果然，手术后不久，媳妇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我们都期盼着一个女孩子呢。恰在这个时候，二弟的媳妇因为多年的习惯性流产久治不愈，最后一次小产后，胎盘粘连，几乎大人都发生了生命危险，没有办法，在县医院做了子宫切除手术，没有了生育功能。二弟媳妇因此而大脑受到严重刺激，精神失常几乎一年时间。二弟在父亲面上说：“我嫂子这次如果再生个女孩，啥话不提，如果生个男孩，我就抱养了！”因为我们都非常同情二弟、大伯父他们的处境，几代缺子，大伯父抱养了我的胞弟（二弟），现在二弟又面临着抱养他人孩子的处境，就默许了二弟的意思。
　　 可不然，于1997年3月22日（农历2月23日卯时)生了三胎——男孩博涛。好像是上帝早就安排好的一样。由于二弟媳妇精神分裂症没有好利索，我的媳妇一直喂养到了一岁才抱给到二弟家，让二弟媳妇经手。孩子怯生，开始几天哭闹不止，令人万分揪心！因为孩子哭闹，二弟媳妇成天抱着孩子从不释怀，时不时跑到商店为其买小吃货，因为有了孩子的欢愉，二弟媳妇的精神病也因此而不治自愈，皆大欢喜！又在这个时候，因为自己超计划生育政策，被生产队的歹人写“匿名信”揭发，告到县计划生育办公室。多亏了县支行的人事股长贾琾股长好心及时提醒，他偷偷给我说：“匿名信写到县计生办，反映你生育了三胎，如果调查落实，必须开除公职，你赶紧回去和大队、生产队联系一下，能不能将口径变通为二胎？”
　　 我赶紧从屯子回到家中，和当时的大队支书张世栋、还有生产队干部们统一了口径：计生委和农行调查的工作人员来的时候如何如何说......他们都是好人，极力遮掩，大队的证明是这样写的：“张士勤同志的妻子曹淑芳于1985年7月28日生育二胎男孩，生产队已经按政策做了罚款处理。其二弟张士举的妻子张翠香于1987年3月22日生育一男孩，因为其患有精神分裂症，无能力喂养，暂时由其大嫂代为照看，喂养至一岁后仍然抱回其家中，三胎一说纯属子无虚有。”大事化小。后来单位按照二胎超计划生育政策扣罚我10个月全额工资，扣罚10%工资10年至1995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