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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穿旗袍的女人


作者:郑雨轩 秀才,1732.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0576发表时间:2012-12-31 11:35:14
摘要:和那一篇《半边脸》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

旗袍,绯红,随风摇曳,若风一般的女子轻启樱唇仰颜微笑之间如沐春风。凤眼悄闭,流下一滴无谓的泪,默然离去,留下一个伤感多忧的背影,隐隐透露着绝迹尘世的傲气。
   第一章:风雨前,莲容无意散
   那个多雨的季节,那个忧伤的季节,当我拖着简单的行李来到这里,疲惫在找工作之中时不经意间经过一个婚纱店,刹那间一抹绯红飞出,满世界的人都疯了一般地去追赶,人群若潮一样撕扯着那帛绯红。碎片飘过脸上时正刮过一阵风,于是便贴在了脸上不肯落下,伸手摘下触到一颗布扣,直觉告诉我,这是旗袍。
   带着些许落寞回到出租屋,渐渐回忆路边的风景,忽然想到曾经见到某个招牌前有两个女孩,不敷脂粉的纯艳,没有一点尘俗的庸粉。一瞬间,脑间又想起了那一个词——旗袍,大脑开始出现混乱,诚然,旗袍是属于女人的,但是女人不一定非要拥有旗袍。
   莫名其妙,回到那个地点,两个人都笑靥如花,只是一人的笑有点冷漠,有19世纪80年代上海女人的风味,与脸上稍擦的粉底融合,迎接,便有一层隔阂。我知道我需要时间去弄明白她,有神秘感的女人总是会让人想去弄懂,我也不例外,所以回去找她。
   她们身边挂着一个牌子:招聘。
   长头发的女人冷漠的有一点绝尘,凤眼乜过多雨的榕树,凄恻,没有一丝笑,一领围脖若虎皮一样的,动也不动。
   “应聘”,我说,顿了一下,因为长发女人侧头瞟过,若有似无,“要什么条件?”
   长发女人让我心悸,但并不想逃避,反而有种被裸露的快感,难堪,但一切都不在乎了一样轻松,短发女孩笑得有点职业化。“填个表吧先”,长发女人说。
   那是种轻浮到冷漠的口音,接过笔,我填下郑雨轩。关于应聘的表格我并不陌生,或者说经常填各式表格,应聘表格也一样。
   “拿着它”,短发女人开口便职业化地笑着,“上七楼,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
   凉凉的风吹过完全没有春天的味道,脖子缩得更紧了,长发因为风的缘故更凌乱了。
   要再接着下雨了吧,我想,回头,那莲容无意又散,恍恍惚惚。
   第二章:红杏遥寄相思难
   曾经做过一个梦,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仲夏中午,当一个全身雪白的女人闯进我的梦时只一瞬间击溃了我的思维。
   上身一件雪白衬衣,稍有些紧吧,袖口大概七分,露出一段藕般粉臂,领子轮廓分明,攒着,有棱有角;一袭长裙刚过膝下,但又只比脚踝高一分,雪白的棉袜上套着一双纯白镜面休闲板鞋。
   长发似缎,流苏若带,如墨般倾泄至肩下,在耳边各拉过一丝到脑后,用一只银色的金蝴蝶随意扣上,两条长长的链子一直垂到发间。脖子上挂着一枚细长的银项链,耳环都一般的白,手腕上挂着一枚碧绿的手镯。
   粉面不着脂粉,轻笑之际露出两枚虎牙,便悄悄转身,莲步轻移,一瞬间消失……
   惊醒后发了疯一般在大热的午后满世界寻找,那是一种莲花的美,清丽脱俗,仙子亦无法比拟。
   常常自己迷失在这个梦中,因为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所以一直找个不停,找不到,便无法停止。仿佛寻找这个带有上上个世纪80年代上海女人味的梦中女人才是生命的继限,臆想她会出现在哪个城市,便义无返顾地寻找。
   从三年前的高中开始寻找,沉迷,然后开始喝酒,喝完酒就像一个大诗人一样借酒吐词,在每一个特殊或不特殊的日子里幻想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甚至幻想她会爱上我,因为我梦见了她。
   于是开始填词,因为柳永的存在。
   坐在七楼会议室看窗外的风景,只是很单调,这是个多雨的季节,有人发来短信说:“家里的杏花开了”,于是马上便想起了一句诗:深巷明天卖杏花!
   但杏花不是一直代表着爱情吗?
   “一任阶前闲适夜,
   淡看昨日千秋节,
   君堪复醉倚栏砌?”
   我刚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格格,跟我学了半年的词,挺机灵的一个女孩,就这样被词耽误了。她说:“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梦中的女人?”
   我笑了笑,回了句:“《满庭芳》?”
   “趁醉低歌情味切,
   红杏谣寄相思难,
   临风微叹消魂街”
   第三章:其时春芳尚未歇
   长头发女人说自己穿上旗袍肯定很好看,然后提着一个袋子转身便走,身后的高跟鞋滴嗒着地板很清脆。
   看着身边的人都穿着古人一般的对襟,右开,绣着龙形暗红小花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像中山装一样挺拔,但对襟永远少了份伟岸,我也不例外,因为这是工作,必须穿工作服。
   温暖的阳光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穿射进来恰好照着眼睛,有些庸懒不想动弹,远远的,一树红桃在艳。招蜂引蝶的煞是好看,因为相隔太远所以闻不到香味,旗袍也只是这般红艳罢,思绪有些乱飞,杂乱无章。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应该真有那么一个女人的吧,她现在正在梳妆还是独倚望江楼呢?一个人想到出神。
   所有人都围者她说真漂亮时我刚走出幻想,入目第一眼是绯红,那天、那刻的眩晕又突袭而来,不同的是我此刻看见了一件完整的旗袍,而且,穿在一个长相、身材都确实不错的女人身上。“好看吗?”她说。
   “一般”,我在心里说,“没有我梦想的那种感觉”,但说的却是:“太迷人了”,一边还很做作地舔了嘴唇,很流氓很下流的色眯眯的样子。那是一种赞美,虽然有点过分的夸张,但谁也不能否认说她穿旗袍不漂亮,只是不是我心仪幻想的模样,然而,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赞美着。
   她笑得很开心。
   想去摘一枚什么花放进房间,也好真切地感受下春天,如此勃勃之春无花实在太对不起春天。长头发女人摆弄着旗袍裙摆,像个小孩一样,头发盘了起来,在脑后束起,挺清爽,像上个世纪20年代北京女人,打着官腔,一本正经地流露着风骚。
   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女人应该特娇柔的,甚至说是特蛮,但是没有,眼眉间的娇贵掩饰不了言语行动上的豪爽,有古燕赵遗风。于是想起《左传》里面有过一句话:“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她并非是士却也不遑多让了。
   她说叫我莲儿吧,说话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露出几颗牙齿,猛的有些惊慌——“莲儿?”这名字很熟悉,但到底是谁叫莲儿呢?总也想不起来,在静下来后细细思索终于想起来原来那个梦中的女人叫莲儿。
   春芳未歇,“我想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我说,一本正经,但她和所有人都笑跌在地,“真的,因为我读懂了你”,我说的很真诚,但被所有人当作吹牛的笑声淹没,当着傻瓜一样来对待。
   与格格聊天,格格问我:“郑雨轩,你口中现实的莲儿似乎很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都是臆想,作不得真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莲儿可恨在放不开。”
   第四章:一梦才离别
   格格到我的出租屋时我正在听一首很婉约的曲子《婚誓》,很好听的葫芦丝,极度浪漫,因其浪漫而显得有一些伤感。
   “莲儿呢?”格格开口便问。
   她不知道莲儿的全名,只是因为我的称谓而称谓,“特的前来看看那个小美人行不?”
   我只是在抽一只烟,劣质烟草《红金龙》,辛刺的烟被吞进肺的感觉很呛,但畅快,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今天晚上怎么睡?
   出租屋里只有一张床,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明天要上班我不能不休息;格格长途跋涉也不能不睡,但是我们终究男女有别,且又在半夜,找旅馆也不方便。“你住哪里?”这样问有一个好处:既不显得小气又把问题都交给了她。
   “早知道你穷,我住有房间”,格格递给我一张房卡,正是我上班的地方。
   醒来时浑身是汗,因为我梦到了莲儿,甚至,她一个人来吃饭,然后就走,我怎么也追不上,便怅然惊醒。
   那才是莲儿,她美到极致了,简直无法形容,微笑一下文静的若出水芙蓉。美的那纯洁,不带一点杂质,恬静若风一般优雅,有点悲伤的感觉,于是,眼泪就不由自主,每靠近她一步都有些更靠近天国的错觉,若能说上一句话便是立刻便死了也值了的吧。
   但我没能和她说上话,因为我只是一个传菜生,没有资格,那样若仙子一般的清纯是任何凡尘都无法望及项背的。安静的她让整个空气都安静了,呼吸都开始完全解脱。我像一只鱼,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却没有想拥有她的欲望,或者说想占有她的勇气,那种纯到胜神的美态不是凡人可以相配的。
   真的是神吧,因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幻影,却见不到任何纯粹的实地了,幻影,往往才是最动人的,因为那才是追求。
   生命,为什么如此颓废?我很努力地去想,却总也不能想出她的样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模样?似乎很明显,但总是想不明确,生与死的距离,没有明确的界限,我只是不断回味,回想那种不曾拥有的错觉,于是,便带着深切的忧伤。
   现在应该是深夜四点了吧,因为万物俱静了。
   摸出手机给格格打电话,我说:“格格,我不知道莲儿的电话,你能不能别闹了?”
   格格在那一头吃吃地笑,“你是不是又被梦惊醒了?要不怎会在半夜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心中全是迷茫,为什么会给格格打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真是因为梦到了莲儿?
   我想我不能再继续停留下去了,格格一定千方百计想看一眼莲儿的,但我不能破坏这一切原本和谐的团队,毕竟,我只是一文不名的一个人,身负着无限压力,而且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已经与社会脱节。
   “莲儿,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一个人独闯,早已经习惯了将满腹心事向一个并不存在的女人倾诉。再也睡不着,跳下了床将双节棍紧握,冲到一个荒芜多年的操场狂奔了很多圈,再练了半晌的双节棍,满身大汗躺在草地上听歌。
   明天,离开吧!
   第五章:再回,云烟迷茫
   交上公衣,公牌等一切东西便回了家,甚至工资都没有结,我的理由是与人发生了矛盾。走得很坚决,没有一点犹豫。
   躲在无人的网吧,看格格写的日志,然后对格格说:“你空间真难看。”
   我想世界上还能让我相信的人除了格格外恐怕就没几个人了,虽然我们没正式见面聊过,一般都只是在网上交谈,但格格懂我,很显然。
   “帮我弄一下行不?”
   “好啊”,我说。
   格格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要什么报酬?”
   “要什么你都给吗?”
   格格恨恨地说:“给不起吗?”
   “我要个公主你给吗?”
   “……”
   “没公主格格也行,”我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格格了。
   格格盯了我半天,很紧张,忽然笑了,“你有别的意思是不是?我还没有爱过,你至少还有一个梦中的……”
   但莲儿发了一个信息,我想这是个陷阱。我从来不逃避任何陷阱,因为我是一个活得很孤独的人,于是我回来了。却发现风平浪静的生活下面暗潮汹涌,因为外面下着雨,但莲儿双眸莫名地红着,我在想为什么,于是很严肃地说:“アイ”,这是一句日语,“ア”,我想她听不懂,这句“见鬼”和中文有点不同。
   果然莲儿只是很冷漠地走过,一如既往的脸庞却回到了刚见面时的冷漠,“怎么了?”
   “我失恋了。”莲儿摇曳着旗袍走过。
   当那个男人找来时已是晚上8:00,莲儿已经下班了,外面下着雨,格格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在干什么?”就挂了电话。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因为下着雨吧,昏黄的灯光映着雨幕,有些冷清,这样的夜容易发生故事,我想,没有回答,因为来不及。
   “迎宾呢?我是她男朋友。”
   当一切消失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背着双节棍,大雨淋湿了衣物,忽然想给格格打个电话,因为开始莫名地伤感,所以觉得悲凉,想毁灭却又很累,不想动弹。“格格,我觉得很悲伤,无可名状”,我拨通了电话。
   “为什么?”格格说话一向很简练、很直接,当然也很突兀,让你无法思考。
   我沉默了半天,“莲儿,今天不大对。”
   “疯了,你爱上她了?”
   “不可能,”我说,挂了电话,开始在雨幕中狂奔,背上的双节棍撞击的声音很清脆,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几辆不多的车。我看见了一辆白色富康爱丽舍,心里很想追上去把它砸了,于是开始追,但终于还是没追上。
   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样?所有人都模糊起来,还有一向很豪放的莲儿怎么完全回到了从前?江南儿女?太多问题想不明白,开始恐惧,日子便开始云烟迷茫。
   另外的日子里全都无所事事,在每日的寂寞中虚度,在每刻的无聊里沉沦,将最开始对生活的热情一点点浇灭,尔后,一纸空虚。
   将已戒了很久的酒捡起来一次次沉醉,对于一个毫无意义的培训失去了全部的兴趣,因为只是工作而已,我更喜欢想象那张莲蓉,她比工作更美,只是冷的多。那只是想象,不带任何感情,因为,莲儿消失了!
   经理说她男朋友带走了她,带点强迫,我开始忿恨,格格说你别发疯!
   第六章:街战
   我像虐待自己一样劈开双腿压在地上不动,捏着双节棍面无表情,脑中全是那片绯红,但人却换成了格格,“格格,我听说他很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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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的文字很细腻,将一份似真似幻的感情,通过主人公的一系列行为、心理描写透射出来。梦中的情人,现实中有好感的女人,现实中对主人公有好感的女人。一切的一切,一点一点地纠结在一起。只是作者为了追求意境的唯美,而弱化了一些故事情节的描写,在陈述上来说,显得不够连贯,跳跃性太强。欣赏。【编辑:瞳若秋水】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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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瞳若秋水        2012-12-31 11:40:54
  细腻的文笔,流畅的语言,欣赏。期待作者更多精彩,欢迎继续赐稿。
秋水横波远836239137
2 楼        文友:水中石        2012-12-31 20:53:20
  小说文笔优美,拜读了。
共 2 条 1 页 首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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