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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海蓝·散文】二爷 ——《往事悠悠》


作者:何玉忠 举人,5066.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905发表时间:2013-01-08 17:46:33
摘要:《往事悠悠》


  
   东北话里,二大爷有二种解释。第一种是指父亲的哥哥,在这里”爷“字读轻音。第二种是爷爷的哥哥。在这里“爷”字读二声。我要讲的就是第二种,是爷爷的哥哥。大字当然就省去了。
   我和二爷其实并不是很熟,我出生的时候二爷有六十多岁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印象。
   因为家里很穷,二爷在三十岁那年才娶了老婆,娘家姓徐。是不是真的姓徐,就没有办法考究了。二奶比二爷小十二岁。进门那年还不到十九岁,还不是因为家里更穷。二爷脾气不好,经常打二奶,二奶据说身体强壮,可是有劲不敢试,脸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长春有了红军,大爷的女儿就领着二奶偷偷去当了红军。这在当时可不行,叫“共匪”。所以,他们没有打招呼就随军出发了。后来才知道是张国焘的四方面军,不过,那已经是三十年后的事了。二奶一走,二爷就开始后悔了,成天闷闷不乐。解放以后,二奶和大姑居然还都活着,而且还当了共产党的大官,大姑是一所军事医院的院长兼政委,大姑父是野战部队的团长,家是河北秦皇岛的,别的就不知道了。二奶的官就更大了。究竟是什么官,谁也不知道。因为大姑不让讲,最重要的原因是二奶已经是中央首长的夫人了,还生了四五个孩子,各个都在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学习。所以,二奶和二爷的夫妻关系自然就名存实亡了。所以,大姑主持公道,四九年十一月在长春民政离了婚。这下,二爷就彻底是单身了。
   二奶走后,也有不少人给二爷提亲,可二爷就是牵挂着二奶,所以终生未娶。二奶知道后也挺伤感,就派北京卫戍司令部的三个人送来了300元钱,那时的三百可是抵当时的十万元啊。当然我们谁也不知道。二爷这下就更难过了,成天唉声叹气,还总是喝大酒吸大烟。把好好的身体糟蹋得不成样子。
   后来二爷终于病倒了,每天只能喝一碗的小米粥。
   这时我正好四岁,正是讨人嫌的年纪。就成天跑去西屋和二爷玩,二爷很疼爱我。虽然不是他的孙子,可我也是何家的长孙。所以,我经常抢二爷的烟袋锅,在他睡的炕上当镐用,还一刨一刨的,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刨你的炕,刨你的老棺材板子。这其实是一出二人转的台词,二爷听了就哈哈大笑,头上的白发一抖一抖的。二爷说他的烟袋锅是皇宫里的真真的和田玉,价值连城。我当然不认识,就用他的烟袋锅当棍子,到处敲打,终于还是敲坏了,一分为四。当时二爷掉了眼泪。说烟袋锅就是他的命,没有了烟袋锅就等于没了命。还说就是我,换个人弄坏了他的烟袋锅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二爷说的没错,自从烟袋锅被损坏,二也没活上一个星期,就悄无声息地死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和了解的二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民,娶了妻却没有守得住。也正是因为二爷的鲁莽才导致了二奶的美好生活。二奶走了,连同娘家所有的人都去了北京,住进了西长安街上的有部队把守的某个单元。这些都是陆陆续续听别人说的。二爷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二爷给的三百元钱,只可惜这些钱已经无法流通了。
   大姑后来随着姑父去了广西,在农垦局离休。据说主要是管理糖类的东西。我爷爷去过一次,回来告诉我大姑的家是一栋小楼,楼下是自己的电影院。条件是相当的好。还告诉我姑父是那里的元老,很有威信。大姑有四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姐姐。只可惜我一个都没有见过。三个姐姐据说一个在桂林外语学院当老师,一个在美国教汉语。还有一个就不知道了。哥哥叫小民。我们只通了一次电话,是我告诉他我父亲去世的消息,因为这是父亲的心愿。父亲一生只看中了二个人,让我好好想他们学习,一个就是小民。还有一个是我的远房叔叔,在长春当过21中的校长,只可惜我还是没有见过。
   父亲和大姑,姑父很熟,所以父亲也去了一次广西,带回来几张照片,还一一点给我,只可惜我一点印象都谈不上。
   应该说,是大姑领着二奶参加的革命。这才造成了二爷一辈子的孤单。那么,二爷恨不恨大姑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我,于是我问父亲,父亲说,你二爷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恨什么是爱了,他的整个心都被后悔和自责填满,魂也跟着去了北京,他常常对自己说,其实,他的心已经在北京的天安门前徘徊了三十年,而且不会停止,会一直的徘徊,直到永远……
   我当时几乎是惊呆了,二爷的心里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也算是为爱做到最高境界了。可惜可叹,可悲可爱。亦或是可歌可泣,如果二爷是名人,那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定是亘古未有的悲情大戏。
   于是我又问过父亲,那大姑知道二奶的消息吗?
   不知道了,父亲说,我们也不能打扰人家正常的生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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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二爷家里很穷,到了三十岁才娶了老婆,他脾气不好,经常动手打人……二爷的生活有些磨难,但他都能乐观对应。他的感情世界更是不为下一辈人所知,而跌宕起伏也让很多人惊呆了,心里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也算是为爱做到最高境界了。文章表现了一个鲜活的形象,在平实中彰显真实的人生。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锦妤【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10839】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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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锦妤        2013-01-08 17:48:01
  本来普通平凡的二爷却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感情生活,可见人与人之间的了解还是不全面。
我的江山,我的梦想。
2 楼        文友:锦妤        2013-01-08 17:48:25
  呵呵,谢谢您,您还是这样的支持我,感谢、感动。
我的江山,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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