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散文』素馨花开
我依旧记得,第一次我的手里捧着一束素馨花,她们是白色的,是那种纯洁无暇的白色。
我喜欢太阳洒下的温暖的光,喜欢碧蓝碧蓝的天空和蓊蓊郁郁的大地。
我听见夜里溪水涌动的声音。
夕阳,褪去它最后一丝耀眼的光芒,就在田野的尽头,小路的尽头,等待着我,就像慈祥的母亲,等待她晚归的孩子。
现在,每当我回忆起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手捧素馨花的时候,那种滋味仍然是甜甜的。
——泰戈尔
素馨,是我的朋友。
认识素馨以前,先倾慕她的文字。
那时刚刚起步创建的院刊,还是没有封面、没有配图、没有分栏的薄薄的一本小册子,然而因了对文字的喜爱,还是雀跃于它的出现。
以此为媒介,欣喜的见到了一见钟情的文字,文字作者名:素馨。
素馨,典雅馨香的名字。一下子爱上了,却不言语,只把那份激动喜悦默存于心。
这份心,想来是难以为人知,只因对喜爱的称心的文字的心热,对写文的人也就存着一份虚拟的美好 。
小心守护那份心动的感觉,不道破,只关注。
以后院刊每一期拿到手里,必先读她的文,静静地看,细细地赏,默默地品,有击中心房的言语,会慢慢咀嚼,反复回味。
第一次认识素馨,是在院刊通讯员的动员大会上。
她来了,伴着一个热闹娇俏的女孩,相比于笑意嫣然的女伴,着长裙的她,有些娴静,有些素雅,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的神韵。
就是她了,虽然带着眼镜,但丝毫不能遮掩那双闪烁着灵性与聪慧的美丽的大眼睛,就是这双眼,于静安一隅洞悉人情冷暖。
还有精致的五官,袅袅婷婷的身姿,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写出那样的文吧!
而其时,她却并不认识我。而生性羞涩矜持的我,也没有主动示好!
依然只是继续关注她的文字,享受一份雾里看花的美好,一份天涯咫尺的奇妙牵扯!
那时的我对文字的纯和美有一种纯粹的坚持,总不愿它烙上一些与心不和谐的颜色。
我不愿写一些虚情假意,粉饰太平的文章,但也不想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过剑拔弩张,于是放弃向院刊投稿。
那段日子,只安心做一个看客。
与素馨的第一次言谈是在我们都挺着大肚做了幸福的孕妇时,至今想来都觉得她当时的笑颜温暖如春。
那天我去她所在的科室为病人做检查,结束后,正准备回。她一脸灿笑过来:你几个月了?我的心里一暖,自然地回应。
就那样一问一答,就瞬间拉近了我们现实之间的距离,以后再见,便亲切自然许多,但也多是关于孩子的话题。
但即便这样,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欢喜。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亦不例外。
自婚后,一直与公公婆婆住在一起。
天性爱自由爱浪漫的我,更多的只能无限量的释放自己的善良、宽容、隐忍。
因为爱的那个人,因为想要家的和睦,但由此也有一些心的负荷。有了孩子之后,那份感觉更重。
于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便成了我最大的心愿。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医院没日没夜的加班也让我和爱人不堪重负。两个人的科室,不开展正规的值班,也就没有值班室,但却还是要加班。而每次夜里喊加班,都要爱人陪同,他虽无怨无悔,我却心怀歉疚。有好些次,我检查完病人回科室,他趴在我的办公桌上睡着了,可是我还得叫醒他,两个人顶着夜色回家,第二天,我们照旧要起早上班。
一天,一年,两年,我们都想着能在医院拥有一个小窝,那样便省心许多。
而捉襟见肘的我和爱人没有能力去买大大的新房子,唯有寄望于二手小房。
天可怜见,我到底有了这样的机会:一个四十几平的小屋,在论资排辈然后被我前面的资深同事们放弃之后轮到了我的手里,我和爱人毫不犹豫决定买下来。
只是那时的我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也如我一般迫切的想着拥有这样一个小窝,她便是素馨。她,排在我的后面。
她来找我放弃,我却是决然的回绝了她,也许真的是我们还没有要好到牺牲自己的热望去成全对方的程度。
而她心底的伤,我用自己的那一条条理由忽略了。
还好,素馨不久如愿以偿买到了房子,我心里的那份不安渐渐释然,但到底觉得对她不起,和她也不好意思有太近的距离。
她搬家时,却终是忍不住打去电话,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父母每天拾掇一点,不用了。
电话打完,自己很惊奇怎么敢无所顾忌放任自己的关切,就不怕她心里还揣着怒气么。
也许,在心里,她就是那样一个近的朋友。朋友之间,彼此了解苦衷。不需解释也明白。
还是她的文字一直让我流连,我们的孩子让我们有一些交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我常常装作不经意,从熟识她的人那里旁敲侧击打听她的事情,比如科室领导给她压力,比如她去军人老公那里探亲,比如她的家乡她的父母,一切琐事。
很多人说,朋友之间,不要走得太近,君子之交淡如水,淡淡的就好。
对于不善言辞的我来说,能与素馨一直这样维持一份君子之交已很好,
但真朋友在某些时刻,还是会有酣畅淋漓的聚合。如磁石碰撞,如水到渠成。
她离开临床科室开始担当院刊的责任编辑,而我也没有了先前的一些压力,开始向院刊投稿给她支持。
然后她邀我加入编辑行列,我竟是毫不犹豫答应。
只因她在那里,便顾不得自己的能力如何,顾不得谦卑或是自傲,顾不得矜持或是散漫,只愿尽自己一份绵力,只想让她感知来自我的支持。
此时,我们的交流渐多,我尽心尽力编审文章,她也开始向我倾诉工作中的一些无奈何烦恼。
我看着她为院刊熬更守夜,旧疾复发;看着她杂务缠身,分身乏力;看着她强展笑颜,职场应对,心里实在心痛。
每每就想为她多分担一些事务,即使是帮着出点点子,写写征文导语什么的,只要自己能做到,都尽力为之。
可是更多的是我只能做一些口头的鼓励,一些轻松的寒暄。
心和脚步,都应在路上。我应了素馨的邀约,和她有两次徒步旅行。
第一次的我,有些紧张,但想着有她在,便坦然。
那次的旅途,至今记忆犹新,她体贴的送我多用巾,为我借来登山杖,然后一直与我并肩同行。还为我留下牛羊的合照,转帖与我。晚上回到医院,老公来接我,而她独自一人走向回家的路,望着她夜灯下的背影,觉得一路的灯光都在为她绽放。
后来又有一次相携出行,这次带上孩子,老公也同去,还有一名同事驴友。一路上两个孩子疯疯乐乐,素馨和我各自讲着自家小子的趣事,欢声笑语,在山野间回荡。
这样的时光,如那不变的神奇的峰峦,是我永远的向往。
还有一次同游出行,是医院组织的清江笔会。以前每年的笔会,我从不参加,生性喜静,又不善应酬,所谓的笔会,多是附庸风雅的一次闹场罢了。可是这次不同,是素馨精心准备的。她让我准备写文心得并要我发言,这对我来说,是挑战,但我还是东拼西凑完成了稿,硬着头皮发了言。
素馨,也只有她,让我这样的一往无前毫无顾忌吧。
更何况有同居一室的私聊,有山野间的相携寻花,有月光下的轻松漫步。
正当我信心满满的要继续和素馨一起努力下去时,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变。
老公突然生病,几经怀疑和无法相信,最后震惊的发现他得了罕见的疑难重症,那时的我觉得天崩地裂六神无主。自己先躲着哭了一夜。然后准备住院事宜。
去市里就诊之前,把已编审好的当月文章发给素馨,并告诉她自己暂时不能编辑文章。她在那边问我原因,我强作镇定相告,那一刻眼泪溢满眼眶,按键的手都在发抖,真想抱着她大哭一场。
然后是接受凌迟的几个月,直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直到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返工作岗位。第一件事,我便是告诉她:这一期的文章,我可以编。
我知她知我,我们都是燃字取暖的人。
现在的我,只有借助文字缓解心伤。停息了近半年的空间,我开始打理。
到底不愿以伤心示人,写出来的文字,总还是想昂扬一些希望。因为想让看文的朋友放心。
而素馨的脚步尤其绵密,在我的空间不断留下足印。我知道那份心那份情。
她写了一篇文,请我远走的老公做我永远的守护星,我默默转过来,私藏,犹如藏着一粒珍宝。
后来,素馨走了,离开了医院。她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做了一个自由人。临行,她来找我,送我两本诗集,此时的我,心里是那么不舍,却又不能不认同她的选择。
木纳如我,无语话离别。
我想起了自己的绣画。唯一的一副十字绣——《骑单车的女孩》。
她就像那个女孩一样,骑着单车,去追逐她的爱与梦想了。自由的身,奔放的魂。
我急急忙忙找出来那副绣,拿出去装裱好,终于在她出远门以前送到她的手上。
做了自由人的素馨,有了更多的时间看书写字思考人生,对文字越发的痴狂执着。
一日一日几千字上万字的写,一日一日不断的进步。
对文字的驾驭已经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她拉我入江山文学网,为我推荐好文好写手。
心里的感激自是不用言语,只是每每想到伏案深夜敲击键盘的她寂寥而又澎湃的身影时,心里不知是疼惜还是欣赏。
想着,是素馨花开了,这样的一个女子,正是花开灿烂时。
而她,是我的朋友,花开的馨香伴我前行!
需要强调的是随缘的点评非常到位,不是就事论事,而是解题发挥,让人们对这篇文字的精妙之处更了解。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