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是爱的错(小说) ————孩子的世界,大人别乱闯
引:
夜凝重,月色凄凉。小风吹起幽白的窗帘,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飘荡着,凄惨的白透着皎洁的月光似黑夜中一双空洞的眼睛,偷窥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小轩在角落里蜷缩着,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静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阵阵的哒哒的响声,穿透黑夜的灵魂,直逼角落里那脆弱的神经。厚厚的被子被小轩抓得紧紧的,以至于完全贴到了他的身上。一个颤抖的弓子型,诠释了他此时此刻所有疑问和胆怯。他甚至不敢去想此时这屋子发生了什么,几年来他没看过一眼被黑夜包围的房屋是什么样子的。是他不敢看还是不想看,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黑夜依旧,凉风依然吹动白色帘子。小轩终于静静地睡了过去,胆怯终究抵不过沉沉的睡意。还好,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在他的双眼皮将要闭合的那一刻,我们闯了进来。看这孤独的孩子,害怕黑夜的孩子,你的惊恐到底来自哪里?
(一)记忆深处
雨儿滴滴哒哒,小轩欢快地牵着妈妈的手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止不住的幸福在脸上洋溢着:妈妈,今天我又得到了一朵小红花,你回家帮我贴墙上啊。小轩高兴的地妈妈说着。握着妈妈的手,在雨里飞快地跑着。纯真的笑声在雨中久久未能消逝,一直追随着他欢快的脚步。
“臭婊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到你了!”还未到家门口,小轩就听到了这刺耳的骂声。一彪形大汉,怒目圆睁地看着他和妈妈,淅淅沥沥的雨顺着琉璃瓦落到对面的这个人身上,湿透的背心紧紧地贴着那肉嘟嘟的躯体,明显地看到一圈圈的肥肉在肚子上缠绕着。“妈妈,他是谁啊?”小轩望着妈妈吃惊地问,手紧紧地握着妈妈。不知为什么,见到面前的这个陌生人,一丝胆怯油然而生。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静静地等着妈妈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小轩,乖,你快进屋。妈妈和这位叔叔有些事情要谈。一会妈妈给你做饭,好吗?”妈妈蹲下身子摸着小轩的脸蛋说,站在雨中的小轩感受着妈妈的双手从脸上滑过。不只是因为这冰冷的雨还是什么,他感到妈妈的双手是那么冰凉。就像脸上的雨水都已结成了冰一样。小轩夺过书包,朝着屋子飞奔而去。此时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逃离,只有逃离才能摆脱这窒息的感觉。小脚丫踩碎了原本平静的水面,溅起的水花在眼前美丽地绽放而后重重地摔碎。小轩顾不得在意这些,拎着沉重的书包拼命地跑着。在经过大汉的时候,他特意地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让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人,就像嘀嗒的雨渗透皮肤融进血液,无法摆脱。
终于跑到了厢房门口,小轩回头看了看妈妈,继而打开房门跑了进去,重重地锁上了房门。压抑的气氛并没有紧随而来,此时的他才感到些许的安全感。
“走,跟我进屋。看我怎么收拾你!”粗暴的吼声和妈妈的尖叫声穿过淅沥的雨水充斥着小轩的耳膜。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刚从书包里拿出的小红花也早已被雨水打湿。听到的、看着的,都在纠结着小轩幼小的心灵。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小红花,笑容在脸上凝固。雨水顺着小红花从手指间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片殷红悄然绽放。小轩扭头看了看窗外,可是模糊的视线范围内除了串串雨珠从屋檐上滴落,再无其他。
“走,快走!”争吵声从小轩并不了解的另一个世界不断地传来,夹带着妈妈的哭声、雨声。
扔了手上视为至宝的小红花,小轩搬了把椅子放到了窗户边,站在椅子上盲目地看着窗外,童真的眼睛搜寻者熟悉的身影。豆大的雨滴在玻璃上留下浅浅的水痕,断断续续地往下滑落着。终于,小轩看到了妈妈,这个他最亲近的人。此时的妈妈正被那个大汉拖着往正堂里走去,阴森的笑声夹杂着粗暴的话语不断地传来。小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双眼却不再那么童真,是幽怨、是仇恨。或许从他那紧握着的小拳头上就能看出。
雨渐渐地停止,小轩呆坐在椅子上。双眼迷离地看着地上的小红花,似抽空了灵魂、似迷失了路途。他的世界早已被无情地打乱。
“让你出去勾搭别人,让你不守妇道。还带回这么个小杂种!”听得出,这是大汉的声音、听得到妈妈的尖叫声。勾搭,不守妇道,这些陌生的词语在几年后小轩才懂得,可他却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孰对孰错与他无关,他只要妈妈。终于,小轩从椅子上慢慢地爬下来。飞快地跑向屋门,以至于地上的小红花都被踩到了他也没看见。
屋外阳光早已洒满了整个院子,地上一汪一汪的积水哗哗地流向外面。如若在从前,此时的小轩应该是沐浴在阳光里,一点点的截断积水或者用脚踩水玩的。可是现在,他无暇玩耍,也顾不得树上的鸟儿已叽叽喳喳地叫他。正堂外,小轩看着眼前悲惨的这一幕。妈妈被那个大汉按在桌上狠狠地抽着,啪啪啪的响声敲打着他脆弱的灵魂。看着光头大汉哈哈地大笑着,小轩终于第一次学会了反抗。不为别的,只为一个他最熟悉的词——妈妈。
“坏人,坏人。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小轩哭着跑了上去,挥舞着小拳头不停地击打着那个陌生的大汉。他以为他会把妈妈解救出来,因为他曾用拳头击打过自己,真的好疼。这一次他更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小脸憋得通红。打得正欢的大汉和妈妈并没有想到小轩会跑出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哈哈,这就是那个小杂种吧。正好,一起收拾!”大汉回头就把小轩拎了起来,朝着屁股就是两巴掌。火辣辣的感觉从末梢神经传到了小轩单纯的大脑中,刺激着身体每一处娇嫩的皮肤。这是小轩从未有过的灼热般的感觉,只觉得屁股像是绽开了,不再那么完整。小手依然不停地撕扯着大汉,或许这一刻起年幼的小轩就懂得了“恨”这个词。
“坏人,坏人!”小轩不停地喊着,看着满身伤痕的妈妈,看着肆意笑着的大汉,小轩用他特定年龄独有的方式想要解决这一切。
“畜生,放开我儿子。我和你拼了!”被打倒在地的母亲此刻也终于爆发,打在儿身疼在娘身啊。或许大汉对她的击打只是皮肉之苦罢了,可是当大汉几巴掌落在小轩身上的时候,似利剑击中了母亲最脆弱的灵魂。母子俩就这样和大汉撕扯在一起,哭声、骂声,在被阳光填满的大堂里一次次地响起。这阳光,终究带不来些许暖意。小轩不记得这场战役谁赢谁输,也不知道自己的小拳头到底打跑了大汉没有。他只记得,双眼怒睁的大汉狠狠地把自己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躺在地上的他静静地感受着一切,真的是静静地,仿佛一切都已停止。当咸咸的液体从嘴角流过,小轩看到妈妈摆脱了大汉疯狂地朝自己跑来,他看到屋外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
(二)永久的伤
记忆深处的伤,永久地埋在心里不愿提起的地方中。未能愈合的伤痕深深地刻在小轩本应该欢快的童年里,并茁壮成长起来。
“小轩,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妈妈了!”睁开眼后小轩看到妈妈焦急地说着什么。看到妈妈那憔悴的脸庞,小轩的心第一次感觉到痛。“妈妈,那个人走了吗?”心有余悸的小轩四处望着,颤抖着说。蜡黄的小脸充满了疑问,更多的却是惊恐。“嗯,走了。他走了,小轩,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握着小轩的手低头哭了起来,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她的错误小轩并不知道,小轩也不了解他最熟悉的妈妈到底做了什么,可小轩知道,面前这个哭泣的人是自己的妈妈。就算再大的错误,对于小轩来说也只是在某一世界里妈妈碰到了太多可怕的人,以致失去了自我。“妈妈,不要哭。不是你的事,是那个坏人。以后我长大了一定好好保护妈妈。”小轩摇晃着妈妈说。
(三)不敢独睡
小轩在他的世界里看到了并不应该属于他这个世界的问题。以至于再也看不到小轩那清澈的双眼和调皮的笑容。那次事情之后,小轩的世界就脱离了太平,他承担了太多太多。
在这样的夜晚,小轩不敢独自睡觉。或许会有人说这是精神问题,可是我们再往深处看一看。我们都会明白……
结:
曾经听别人说过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们都喜欢逛超市,商场。可是小孩为什么不愿意呢?或许我们都应该记住这个答案:走在地上,他们看到的是来来回回形形色色的双腿,甚至是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