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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海蓝·小说】俺哥们儿来了


作者:静之剑 童生,921.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847发表时间:2013-03-04 15:37:03
摘要:昨天叛逆小子冀晓兵与木匠的儿子陶光明相识在军队大学。今天将军陶光明在沧海横流中寻觅、观察“隐身”的冀晓兵。晓兵的儿子不解,成天捣鼓那堆破“零碎”的老爸竟然有将军朋友。将军居然屈尊“茅屋”与老爸同吃同住,为什么?将军更不解晓兵为啥省公司总工不做却自讨苦吃?将军和冀晓兵为什么在物欲横流中保持着原生态……


   中州六月的晨曦,每天透过冀晓兵家的窗纱亲吻着窗台上那盆亭亭玉立的凤尾竹。爱的滋润立时让绿色的凤尾竹昂首挺胸,舒展着翠绿托起桌上那交叉摆放的党旗、国旗,火样的红。
   桌上的电脑定时播放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啊……童贞轻快的歌声催促着我从床上爬起,踢里扑哧穿好了运动短裤和背心,叮了咣当窜出了门。
   我惬意的快步穿行于公园的花丛林木间,沿着公园清澈小河的河畔,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还不时学着公园里那帮后生小子们耍着的武术,蹦跳着扑棱着老胳膊老腿儿,此时的自己似乎年轻了。
   每天晨练后,我照例进入到全天紧张的“生死”相搏中,进入到智慧的较量当中,埋头于捣鼓着那堆破玩意儿。
   说起来,做这个事儿也可以讲是自己和自己较了多年的劲儿,焦头烂额是最真实的写照。每每困顿时总是自我唉叹:命苦啊,人家都在那儿玩儿命的挣钱,玩儿命的花天酒地。我却在这儿自讨苦吃,我他妈怎么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呢?!我是不是神经了。
   无论怎样自责,还是走到了今天。为了一个梦,就是一个儿时的梦——
   它直叫我死去又活来哟!
   这天下午,我依旧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在图纸上画着,不时停下来,嘴里气得嘟哝着,“啪”地摔了笔……无可奈何的又捡了回来。发愣的望着图纸不经意地狠狠咬着笔杆,傻子似地又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逻辑思维,心里正烦着呢,不理它。
   “叮铃铃……”电话铃声继续响着。
   “我操,这谁呀,还没完没了啦!”烦躁搅扰得我忍无可忍,噔噔噔快步走到客厅来到小茶几旁,顺手拿起电话气哼哼的吼着:“我说你谁呀?烦不烦啊!”
   “你猜我谁呀?”对方对我的大吼大叫毫不理会,居然还调我的侃。
   可这句话却让我的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儿,我“靠”,我这里快他妈的火上房了,哪有工夫跟你猜谜玩儿,一时燥火难忍粗话冲出了口:“我说你他妈到底谁呀?不说我就挂啦!”
   “叛逆小子,吃枪药啦?”
   我大脑一激灵,不对呀,这昵称只有我铁哥们儿才知道啊,大脑急转弯儿……
   “你是……哎呀,是你呀老陶。你好吗,你在哪儿呢,最近好吗?身体咋样……”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嘴立马像扳动了机关枪,哒哒哒——连续地发射着。
   “少废话,快开门!我就在你家门口。”
   “什么……”我扔下电话,被狼撵着似地叮里咣当往门口跑,身后传来一阵稀里哗啦……
   当我激动的把门打开,一位佩带少将军衔的矮个精瘦的军人立马跳入了眼帘,这家伙就是扒了皮我也认识,他是我的铁哥们儿——陶光明。
   “老陶,你可想死我了!”我冲出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抱住恋人似的,我眼里泪花在闪烁。
   “你小子就胡扯吧——”
   老陶用力的推开了我,自己又规规矩矩整整军容风纪,他的反应有点儿冷淡。
   我滚烫的火热立马被泼了盆冷水。可又一想,不对呀?退一万步讲他也不该这番做派啊。我下意识地感觉到什么,抬眼四处踅摸着,突然发现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楼梯台阶上站立着位军姿挺拔的小兵,他手里还拎着个旅行箱。
   我顿时收敛了张扬的情感,尴尬的用手捋捋头发,镇静下瞬间恢复了温文儒雅。咱也是当过二十年兵的人,这点儿素质咱还是有的。
   我面带肃容礼貌有加的说:“老陶,咱进屋说吧,那个小伙子你也进来吧。”
   我打开了房门并侧身礼让着,老陶步履矫健的跟进,那小兵随后拖着旅行箱走了进来。
   这个小兵很有眼色,他进了客厅用眼四处瞄瞄,然后把旅行箱戳在长沙发旁的空地上,接着礼貌地后退几步,面朝正站立长沙发一侧的老陶恭恭敬敬的说:“首长,东西放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陶面带庄重的嘱咐:“小李,你在省军区招待所住下,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你记住,我们后天上午十一点的值班飞机返回,你十点半来接我。对了,这两天不要打扰我了,有特殊的事情给我打手机。”
   “是!”小李行了个标准军礼,转身开门离去。
   老陶还礼目送小李离开后,他提着的劲儿立马放下。他轻松的转身正要往沙发上坐可被挂于正面墙上方的一幅诗吸引了眼球:“哈哈,你这幅诗是模仿主席风格的:西风烈,长空雁叫双晨月……雄关漫道真如铁而金迈步从头越!你这儿挂上这幅诗就有点儿意思啦!”老陶意味深长的说。
   “嗨,这是我一位‘发小’写的,这小子玩儿张扬喝点儿小酒骑个破摩托把人撞了,蹲了三年大牢,人在里面大彻大悟练就了这笔法。”我在一旁做着解说。
   “你啊你,哪儿都透着邪性。你再看看你这客厅,也是另类。我看你这客厅大概有十五六平米吧,咋弄的这么空荡荡呢。你看你这幅诗下面就摆放着电视、电视柜,电视柜这边放一傲视苍穹的剑兰,另边弄盆郁郁葱葱的翠竹。茶几往中间这么一放,大沙发稳做中军帐,两个单人沙发‘哼哈二将’列两旁。”老陶像到连队检查工作样做着点评。
   “拉倒吧,你当我这儿是你管的连队呢。行了吧,老陶快把你的狗皮扒下来我看着就眼晕!”我的腔调一下子就“跳”到亲密无间的大学时光。
   你说这人也真怪啊,见到自己的铁哥们儿,也就不管他什么身份更不吝什么狗屁将军,只认得俺哥们儿来了。一切还像当年一样,甭管它啥事儿都是他妈的同甘共苦,要不怎么能说是铁哥们儿呢。
   “你小子,又嫉妒了吧!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样的混蛋加不讲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老陶边脱衣服边调侃边说正事儿,“我呢,这次有公干到中州,正好顺道来找找你这人间蒸发的臭小子!”
   “找我?”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心中涌出了无数的问号。
   “那是啊,你小子可是个人物啊。”老陶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上次同学们在南京学院聚会,你小子也没来,这下可好了打听你的多了去啦。同学们都问冀晓兵怎么没来啊?看来你小子还挺有人缘。对你小子的传说那也是各种版本都有,这个说你小子出家修炼了。那个讲你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云游去了。最邪的说你小子穿越时空了。这不,我真怕你小子一不留神‘羽化’了,逮住空就赶紧来找你。哈哈——”
   此番话一出,老陶还是当年的老陶,我心里特有谱啦:“哈哈,你小子就贬我吧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性情使然,我笑说着用手指点着老陶,心却被深深地感动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有这种纯扑的情意。再说了,人家老陶现在都是将军啦,即使给你摆个谱儿,你也是真没辄。可人家老陶却能够在百忙中还记得找同学时的铁哥们儿,青年时的伙伴,这份情谊多难得啊。笑问人间何为真情意,乃此也!
   几句调侃的话一说,感情就回到了“楞头青们闯天下”的年代,空气也轻松地跳起了华尔兹。
   老陶脱下了将军军服随手安放在长沙发扶手上,我一见就很不好意思地快步上前伸出了手:“老陶把衣服给我吧,嘿嘿。”
   老陶把衣服递给我,嘴里说着:“这还差不多。”然后老陶就舒服地坐在了长沙发上,他又随手拖过立于沙发旁的旅行箱动作麻利地打开,从中取出了两瓶茅台酒“咣当”摆在了茶几上,嘴里轻松地调侃着:“告诉你小子啊,这酒是咱俩今晚喝的,你可别想着独吞。还有啊,哈哈,我得和你小子挤一铺啦。这次来就住你这儿我后天走,你就将就着点儿吧。”刷刷刷,又抽出了几条烟依次放到了茶几上,“这烟权当是旅店钱了,呵呵,哥们儿够意思吧。”
   “住我家,你神经啊!真能开玩笑,你这么大的官儿放着高级宾馆不住,留着大姑娘小媳妇伺候着不用,放着山珍海味不吃,住家???”打死都不信的我,生怕再次掉进老陶的套儿里,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味儿。
   就老陶那脑袋那可是北京“丫挺”的脑袋瓜子,随便拽一个小招儿非让你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再加上这小子干了快四十年的那神秘工作这会儿可是全加在一起了,我还真得小心着点儿。你说地球人谁不知道啊:京油子卫嘴子保定的狗腿子。
   “怎么啦,你小子成白眼儿狼啦。你忘啦当年你在北京总参接通信设备,死乞白咧的非要住我家那破平房,还和我三个弟弟硬挤在一个大通铺上。你小子倒是啥都不吝,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你要知道喂,我爸就是个木匠,那年头多你这么个大小伙子,能受得了吗!我现在不就是和你挤一回吗,丫的,真不是东西!”
   老陶这通连珠炮,顿时臊得我满脸通红:“好好好,你睡你睡。”
   “这就对啦——告诉你小子诶,我这次来非得掏出你的牛黄狗宝,看看你小子到底在捣鼓啥。”老陶的不依不饶暴露了这次来的动机,稍稍喘口气开始了耍招儿(这招儿叫宜将剩勇追穷寇,专用来对付冀晓兵这种叛逆性格的人,也可以说是一种得理不让人,彻底击垮冀晓兵的精神,让他自己乖乖地说出自己的小秘密):“你个小子,在咱学校那是有名的头长反骨的叛逆分子,就是个坏的出奇孬的一塌糊涂的小‘极左’分子。你看人家付海和志铃谈恋爱碍你屁事儿啦,见人家晚上出去就去向领导打小报告,害得俩人背了个处分,你就缺德吧你!”
   这老陶提起当年大学的事儿,一下子就拨动了我的心弦,也是我内心深处最内疚的事。
   当时我们这批大学生,是中国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由于我们是军人,入校时学校特别宣布了纪律:在校期间的男女兵不许谈恋爱,谁要是违反就给予纪律处分。我呢,当时年青气盛又特别的“左”,那是“一根筋”哟。
   自己的主观意识就认为,男女在一起拉拉扯扯那就是大流氓。所以……后来当然是什么都明白了,也深为自己年轻时的幼稚和“左”经常反省。你看这个老陶,为了让我自己说出自己现在做啥,就采取了当年对付我的老招儿,唉——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老陶见我半天不吭声,自己心里琢磨开了,玩笑是不是开过了?别是弄巧成拙伤了晓兵的自尊心。
   到底是当将军的,火候把握的好话说的特艺术,他开始不动声色的调着火候:“我说晓兵啊,你瞅瞅你当年干的那堆破事,也真怪了,干了那么多破事可谁都拿你没辄,谁让你丫挺的聪明,学习又特好呢。我还记得当年在S舰队舰司毕业实习时,你小子把人家舰司前指战备坑道中的‘单边带设备’,那可是人家单位三年都没解决的老大难问题愣是给彻底解决了。人家S舰司还专门给全舰队发了通报表杨,这下可给咱学院挣了脸,连人家舰队当了十几年的老技师都伸出了大拇指。
   你说说你小子啊,坏事破事少不了你,这挣脸的事还是少不了你。要说这几年你没干点儿啥我根本不信,打死我也不信。社会变化这么大,你又是那种头长反骨叛逆性格的人,你小子总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吧?”
   老陶这顿又是搓又是揉的,让我听了心里真是内疚啊,你看看人家老陶那是真够朋友啊,这不还专程来找我。你再听听这都是我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啦,人家老陶当了将军了还如数家珍。可我呢,哎——我也真是一混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是网络、又是电脑、也可以发电子邮件、还可以视频,通信多方便啊。可我一忙起自己的事儿就走火入魔,就把自己的铁哥们儿都给忘脑后了。我真不应该啊,愧对这么多真诚的朋友们。
   想到此,羞愧难当的我故意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以掩饰自己的自责:“好好,我一切都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老陶白愣了我一眼:“丫的就是欠揍,真不是个东西。”
   为了深深地表示自己的歉意我急忙起身,给老陶冲了杯西湖龙井茶,毕恭毕敬地端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老兄,请喝茶!”
   我接着又来到老陶坐着的沙发背后,巴结讨好的伸出了双手帮他按摩着肩部,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愧疚。
   老陶看出了我的内疚自责,就以调侃的方式帮我放松:“你啊,你小子就是个一根筋,你说我咋认识你这么个老弟呢,你说你得让我少活多少年啊。行了行了,你也别在那儿装大尾巴狼了赶快过来坐吧,咱俩好好聊聊,好好聊聊。”老陶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头微摆动用嘴轻轻地吹散了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仰身靠在了沙发上。
   我得到了解脱又麻溜地回到了沙发前,紧挨着老陶坐下。
   老陶用手亲昵的拍拍我,“好啦,说说咱们的事儿吧。”
   我立马支棱起耳朵,恭听着将军大人的训斥。
   “我说晓兵啊,弟妹呢?”
   “旅游去了!老娘们儿在家烦人,早走早利索。”
   “你呀你,谁找了你这个一根筋谁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老陶笑骂着我。
   “老陶,今儿晚上我弄俩菜,咱哥儿俩好好喝俩盅,聊它个通宵,来个一醉方休——等会儿我再给陆林那个大奸商打个电话,让他狗日的安排个车,明天咱哥儿几个去嵩山少林寺逛逛,怎么样我的将军同志!”
   “呵呵,你就贫吧!晓兵啊,要不这样吧,晚上请陆林一道来喝酒,咱都是同学嘛。对了,陆林是不是还在S省投资公司做老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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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相识在军队大学的“叛逆小子”冀晓兵与木匠的儿子陶光明是一对铁哥们。而今,一位提前退休,另一位成为少将军衔的将军。今天将军陶光明找到了“隐身”社会的冀晓兵。冀晓兵的儿子十分不解,成天在家捣鼓着那些不赚钱的破烂东西窝囊废的老爸竟然有位将军朋友,将军居然屈尊“茅屋”与老爸同吃同住,为什么?将军也不解冀晓兵为啥省公司总工不做却自讨苦吃?将军和冀晓兵为什么能够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依然保持着原生态?这代人是搞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人与人之间的纯洁友谊到底是什么……小说讲述了在和平年代一位将军与平民哥们深厚的友情,上一代的生存理念、情感交际,引起了年轻一代的好奇和不解。从而透视出中国现实社会人与人之间交往深层次的关系问题。故事情节生动活泼,语言幽默诙谐,可读性强。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嫣儿。【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3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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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嫣儿        2013-03-04 15:44:51
  将军与平民居然是一对有几十年交情的铁哥们。和平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仅限于物质交往吗?作者塑造了一种原生态真挚朴实美好的友情,这种友情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是非常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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