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散文】小黄楼随想
近日,陪朋友去福州的三坊七巷,游览了其中黄巷的小黄楼。我曾经去过数次黄巷,但小黄楼一直在修缮,没开放,无缘观赏。这次开放了,自然不能错过。
初建小黄楼的人,是唐代著名学者、崇文阁校书郎黄璞。其中延续,已不可考。只知清初,小黄楼毁于大火,后来归梁章钜所有。
梁章钜自编年谱载,“壬辰(道光十二年,即1832年)五十八岁……是年四月,因病奏请开缺……八月回福州黄巷新宅。”又云,“是年葺宅右小楼榜曰‘黄楼’”。可见,现在的小黄楼,是1832年梁章钜修葺。梁氏在有限的庭院中筑假山、架小桥,挖沟壑、凿雪洞。他匠心独运,还在楼阁墙壁上就地取势,建了半个凉亭。
庭院虽小,却玲珑剔透。倚栏观赏,松风竹月,佳景尽收。2006年此楼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绝非浪得虚名。
我想,凡是喜欢对联,看过《楹联丛话》、《楹联续话》、《楹联三话》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位梁章钜。
我是喜欢楹联的,从小就看过《楹联丛话》,只是当时半懂不懂,但知道作者叫梁章钜,是个大学问家。其余则不甚了了。以后逐渐知道一些梁章钜的事迹,也是点点星星。
梁章钜(1775年-1849年),字闳中,晚号退庵。祖籍福建长乐,清初迁居福州。他于乾隆五十九年中举,嘉庆七年中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后任礼部主事、军机章京、江苏按察使、山东按察使、江苏布政使、甘肃布政使、广西巡抚兼署学政、江苏巡抚、两江总督兼两淮盐政,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病逝。
梁章钜是林则徐的师兄好友,也是抗英禁烟派人物。为官政绩斐然,百姓拥戴。但清政府皇权独裁,大厦必倒,非个别清官所能支撑。窃以为梁章钜在文化上对国家的贡献,大于政绩,
梁氏学识渊博,传世著作七十余种。著有《枢垣纪略》、《楹联丛话》十二卷、《楹联续话》四卷、《楹联三话》二卷、《归田琐记》、《浪迹丛谈》、《退庵随笔》、《文选旁证》、《三国志旁证》、《退庵诗存》……等等,洋洋大观,不一而足。“仕宦中,著撰之富,无出其右”,林则徐如此评。
梁氏文字,多以小品、随笔、笔记、考证与掌故记录为主。字里行间,情性多于机巧,只推心,不说教。读梁氏文字,如沐春风、淋温泉,如饮醇酒、品新茶,如与先贤把盏促膝,谈心说笑。那滋味,不喜书者无法体会。
梁章钜著述传世极多,但世人见梁章钜文字而不读,错失良师,与美文失之交臂者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