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克洛德-西蒙
　　
　　 不知弗兰德的那条公路，
　　 经过哪个山坡向我们驶来；
　　 不知路上那蹒跚沮丧的五位战士，
　　 是在哪条弯曲的泥泞路上苦挨。
　　 可怜的战士们啊，怀着一胸的诅咒，
　　 怀着对故园里心上人的牵挂，
　　 洒完了汗，流尽了血，化为尘埃。
　　 是你，西蒙先生，是你奠基的公路，
　　 湮漫了战争中传说的英雄们壮烈的遗骸。
　　 你说，战争只能供雷谢克洗刷绿帽子的耻辱，
　　 别的，都只是如狗屎一样臭的悲哀。
　　
　　 战争还是没有结束，
　　 家园里春播夏耘秋收冬藏的农事，
　　 如诗如画般萦绕在你的心怀。
　　 还有忠诚质朴如大地的女仆巴蒂，
　　 不管世事如何沧桑，
　　 她也忘不了去整理坟边的那些苦艾。
　　 历史中那波涛汹涌人如蝼蚁般的悲哀，
　　 西蒙先生，都是你那如幻的笔给我们描画出来。
　　 你彩绘出的大地的生命和诗画洋溢的景色，
　　 简直就是神工天籁！
　　
　　 浅薄，浅白，不是你的常识课，
　　 在豪华大酒店里已看到你的小说的气派。
　　 你以你不泯的童心给我们塑造了生活的万花筒，
　　 ——不，是油画是电影是音乐的小说，
　　 是那巴罗克的形状不规则的画儿，
　　 ——使庸俗的艺术只有羞愧，
　　 使急功近利的艺术者只有污卑。
　　 还有你那赖以为生的葡萄园，
　　 那是你的道德操场，
　　 可使所谓的小说家们现伪。
　　
　　 致铁凝——读《1956年的债务》有感
　　
　　 放飞了五十三年的债务，
　　 是你，用一支诚信的线，
　　 将它从荒芜的天空牵回。
　　 那笔债啊，
　　 像一个冤魂盘旋在天空太久，
　　 今天终于得以招魂，
　　 就像鸟归了窝，
　　 就像丢失了精神家园的人心，
　　 ——漂泊已久的人心归了位。
　　
　　
　　 吝啬，在苍白如纸的贫穷年代，
　　 也变成了穷人的正义。
　　 如果没有你，铁凝姑娘，
　　 他们心里永远装着鬼，
　　 装着永远不能告诉儿孙的疚愧。
　　 这下好了，被称为无赖的儿孙们，
　　 没有让“无量藏泉”变质，
　　 终于扔掉了丑陋，
　　 重现了人性的光辉。
　　
　　 感谢你，铁姑娘！
　　 有了你那能驱逐魔鬼的笔，
　　 繁华永远不会腐蚀掉诚信，
　　 富贵永远不会使我们缺失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