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园】碎语闲言 ——狗尾巴草也有春天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在那些个还能称得上青春的年纪,总爱写点儿带着些忧伤色彩的文字。仿佛,不如此便表现不出自己情感的细腻与柔弱来。现在想起来,其时,那个年月的许多所谓的忧伤和彷徨,不过都是被自我放大后的无病呻吟,而那些文字,也正如辛同志所说,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慢慢的,流淌不息的时光之河带走了年少时所有的浮躁与矫做,岁月的痕迹,在这副皮囊上留下了刚毅的线条。然后,那颗曾经看上去很是细腻的心便被包裹了起来,不再有故做感伤的无力呻吟,也不再去填写那些矫揉做作的虚文假字。换言之,本身就不是什么大葱,又凭啥去装那个蒜?
于是,忘了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大大咧咧起来,哪怕刚碰了个狗血淋头,在人前照样能嘻皮笑脸,一副没心没肺的欠揍样。以致于许多时候,想要编造几句应景的文字来装一下深沉,都觉得是件很难的事情了。就好像,这家伙从头到脚就是一粗俗浅薄的土贼,没有任何一点的风度与深度。你看人家那些文化人,明明衣食无缺生活富足,身处花丛,风月无边,可人家多有涵养,多有深度,放个屁的事都能扯出子曰来。再看看你自己,明明就是一乡下来的泥腿子,还硬想给自己沾点文雅气,孰不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么?明明就是个草包货,你拿什么去挤墨水啊?
越想,就越觉得咱这人咋就一无是处呢?看吧,别人像你这年纪,早就有车有房了,根本就不愁什么个人问题,更不用担心讨了媳妇会跟着自己挨苦受累,家里养着红旗,外头还能插点儿彩旗,多他娘的滋润。看见没,这才是男人该过的生活,羡慕吧?嫉妒吧?谁叫你丫是个没文化的草包呢?该努力的时候不努力,现在才想到要奋斗,晚了吧?等你能混得个人模狗样的时候,黄花菜都凉成冰棍了。慢慢哭去吧,看你那时候还笑得出来不?活该!
这么一想,那我这人还活在这世上有嘛意思?是不是应该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然后再发挥点剩余价值立块招牌在那儿警示后人:下面这位是笨死的,所以,一定要做聪明人!死道友,莫死贫道!但转念一想,我凭啥要自己挖坑往里填啊?真没出息!就身上这一百多斤肉再加心肝脾肺肾,合起来卖不值几个钱,打零了还是很有赚头的嘛。人家东南亚黑市上一个肾都能卖一百万美元呢。虽然现在美元贬值了,可怎么说那也不是一百万张草纸可以比的呀。这么算一算,我心里小平衡了点儿,不知不觉得,自己还算个百万富翁呢。不错不错,还是有点儿身价的,不至于穷得连自家的狗都嫌弃。
如此一来,我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这不,咱虽然笨了点儿,没文化了点儿,草包了点儿,可对人类对社会还是有点儿利用价值的嘛,可不是像先前想的那样一无是处。求人不如求己,与其老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不如自己去挣那张馅饼呢。就算挣不着馅饼,馒头也行嘛。要知道,天上掉馅饼的机率实在是太小了,掉陨石的可能性还更大些。再说了,就算真掉馅饼了,从那么高的天上掉下来,重力加速度的影响那么大,砸都把人砸死了,哪还有机会吃它。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挣自己的馒头吧。有一句话不就是这样说的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怎晓得哪步留神。贫贱也好,富贵也罢,百年后皆是古人。
到此,俺终于是想通了。用佛祖的话来说,这就叫渐悟。咱是凡人,凡人歌里唱的凡人。凡人就不要成天想着些天上掉饼子的好事,就得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去干。大富大贵或许不行,但至少能混个小康,不让老婆孩子挨饿受冻吧。咱伟大的祖国不正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吗?所以呢,这人穷点儿没关系,文化少了点儿也没什么大不了,最紧要的是不要连志气也没了。所以呢,小子,不要学那些受点委屈就哭天怨地的熊货,也不要老指望着会有横财飞过来找你!咱得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去努力,一脚一脚地去走。许三多都知道不抛弃不放弃,好好活就是有意义呢!所以,咱虽然笨了点儿,草包了点,又没钱又没权,但还是要相信,狗尾巴草同样会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