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uo Jia
(注:标题为拼音,不是因为我打错了,而是因为别有用心。)
(一)老贾入选
老贾是镇上出名的陶师,当然,他的出名也只是在陶师的圈子中,因为他的作品风格不拘一格,不随大流,很难被大众所接受。
饶是如此,老贾也乐此不疲,因为老贾祖上给他留下了足够他一辈子用的钱财。
这日,老贾家中来了一个宫里的人。
“这位官爷,您来小店是为何事?”老贾将手上的陶泥洗了洗干净,为这“官爷”恭敬的递上了一杯茶水,讪讪的问道。
那“官爷”挑了挑眉毛,并没有直接回答老贾,而是问道:“圈里人都叫你老贾,你有多大了?”
老贾笑道:“我属马,今年刚两轮,只有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那可不得了,你可比我要小两岁。”那“官爷”品了品手上的茶,说道,表情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惊奇。
“嘿嘿,老贾这只是笑称,陶师圈子里谁的手艺好,就会被笑称老。”老贾笑道。
“官爷”又挑了挑眉毛,道:“这般说来,你对你的手艺很自信?”
老贾倒也不谦虚:“就靠这行吃饭,谁能说自己不行。”老贾憨厚的笑道。
“说的也对,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那“官爷”赞许的看了老贾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今天找你,是有一件好事,宫里每年都要招收各地的御陶师,你被选中了。”
老贾闻言,略作思索,道:“官爷,辜负您的好意了,小贾我闲散惯了,怕是宫里规矩太多,无法适应。”
“官爷”笑道:“谁说宫里不自由了,都是讹传。”
老贾讪讪的说道:“我觉得御陶师我还是做不了的,要不官爷您再找找别人,我可以给您推举几个?”
“官爷”变了脸色,道:“你们镇上的陶师可都推举你呢!你可莫要不知上进!我可了解到,你的陶品卖的并不好,你生活只是吃祖上老本而已,你知道御陶师每年的俸禄有多少吗?足你不用老本衣食无忧!老贾你可考虑清楚了,许多人挤破脑袋也没有这个名额啊!”
“官爷”这话,确实是让老贾心动了,虽然他吃老本可以凑凑合合过一生,但人往高处走,谁不想生活得更好一些呢?
“官爷,不知这入选御陶师有哪些手续要办?”老贾问道。
“官爷”看出老贾动心,面色平和了一些:“你先做个陶器我送到宫里,然后你便成了御陶备选,随后每四月向宫里交一样你做的陶器,经宫里考察,随后成为真真正正御陶师,荣华富贵你现在无法想象。”
“还要考察?”老贾又问。
“你傻呀!既然宫里选定你了,之后的考察也是走个形式,十个被选中的陶师就有十个御陶师。”那“官爷”低声说道。
“得嘞!感谢官爷为小贾指路,小贾一定不服厚望!”老贾为那“官爷”规矩的作了一个揖,笑道。
“那就好,你的思想很先进,好事!”那“官爷”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官爷不多坐一会?”老贾挽留道。
“不坐了,还有公事,给你半个月时间可够?”那“官爷”见老贾很会做人,笑道。
“三天就够!”老贾说道。
“给你五天,五天后我找你拿陶器!”那“官爷”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以后别叫我官爷了,显得生疏,我姓党,比你大,占个便宜,你以后叫我党哥。”
“好嘞,党哥您慢走,小贾若是飞黄腾达,一定不会忘记党哥的英明指导。”老贾阿谀道。
(二)陶器
五天后,这“官爷”再次来到了老贾的住处。
“小贾啊,准备好了吗?”那“官爷”官爷开口问道。
“好了,就是这件。”老贾喜滋滋的将一个陶罐的纱衣打开,只见陶罐白底青纹,灌口一龙一凤,颇具古风。
“这……”那“官爷”皱了皱眉头:“这个有些难。”
“党哥,我做的不好吗?”老贾问道。
“好是好,而且特别好,不过太出众了,宫里可能会有意见。”那“官爷”委婉的说道。
“那行,我再做一个平实一些的,党哥劳烦您了。”老贾说道,老贾当然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这个陶罐,宫里不要自己留在家里也是满意,所以老贾并不生气。
“好,五天后我再来。”那“官爷”赞许的点了点头。
五天后,老贾将新作的较为“平实”的陶瓶给“官爷”,谁知官爷还是说不行,老贾心中不甘,从未被人说过自己作品不好,于是接着做。
接二连三,却仍不入“官爷”的法眼,这让老贾终于有了些气馁。
(三)照猫画猫
“党哥,早就说了,我不是做御陶师的料子,您看我,哎!”老贾故作自卑的说道。
“小贾你不要气馁,今日党哥给你带了些东西。”说着,“官爷”掏出了一个册子,上面手绘着十几种陶瓷花瓶,中规中矩,花纹统一。
“党哥您这是叫我‘照猫画虎’?”老贾问道。
“我是叫你照猫画猫,这么简单你可莫说你做不好。”那“官爷”笑道。
老贾自学陶艺起,从未照着模样做别人的,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但是这“官爷”向来对他礼待有加,他也不好驳人家好意,再说这“猫”很是好画,也许照着一做,就能晋升仕途,所以老贾点了点头,道:“行,我试试。”
“想开点。”那“官爷”似乎司空见惯的拍了拍老贾的肩膀,然后离去了。
(四)结局
老贾很快的便照着“官爷”的模子做了个花瓶,果真又过了一年,入选了“御陶师”,当然其间他很是轻松的又照着模子做了三个花瓶。
老贾在陶师圈里人羡慕的眼神中进了宫,宫里各各角落放着清一色的花瓶,都是御陶师和备选御陶师所作,因为形态基本想同,老贾将那些花瓶底部的纹章挨个看了个遍,才找到自己的四个作品。
一步仕途的他心中有些失落,似乎少了些什么。
这时那位“官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别想太多,反正没人真的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