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三.四章

　　　　　　　　　　　　　　　　　　 第三章
　　大日照顶，“黄蛤蟆”与那野兔大战了三百回合，被野兔杀了个七进七出。无奈，“蛤蟆”还是蹦跶不过兔子，被它给跑了。垂头丧气的“黄蛤蟆|”拾起棉袄，一步三挨的往家赶。还真巧了，刚到村头有碰着了王小五。“哟，蛤蟆！冬泳呢！这咋还光着膀子流水呢!”“这犊子，还真讨厌。”“黄蛤蟆穿起衣服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可这嘴上可不敢说“哎呦，小五哥，咋这巧呢。这咋还没吃饭啊。”“嗨，我那不争气的女人，现在还没做好饭。可把我饿坏了。”王小五掐着手摇了摇那水桶腰，很铁不成钢的说道。“有种你丫当着你女人说啊。在这装什么犊子。”“黄蛤蟆”低着头，心里嘀咕着骂道。“那小五哥，您饿坏了吧。要不到俺家吃点？”“黄蛤蟆”装着一副讨好的样子，似是请求的向王小五说道。“哎！别，你们家那是人吃的玩意嘛。”王小五一昂头，鼻子哼着气儿。“我……你们家都不是人...”“黄蛤蟆”现在只想赶快走，怕自己憋不住真的骂出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了。“那小五哥，您先自个儿转转，我家老娘还等着我回去呢。”王小五摆了摆手，不耐烦的样子，也没说话。“哎。等会，你到是去不去啊。赶快给哥哥我回个话。”“黄蛤蟆”如蒙大赦，刚转身要走，又听身后，王小五问出了让自己茫然的话“去哪？...”“你丫找抽是吧，爷我昨天才和你说的就敢忘啦？你脑子是浆糊做的吧？”王小五听黄蛤蟆这么一说勃然大怒。“啊啊啊！！！小五哥说的是去矿上的事吧。您给‘蛤蟆’我的脸我敢不兜着吗。去去去，一定去。”“黄蛤蟆”一看这王小五真的发怒了，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哪还有心思去琢磨去还是不去，一口答应了下来。“嗯额~这还差不多，行了，没事了，滚吧！等过完年我送你去。”王老五这才满意的让“黄蛤蟆”回家，“嘿，又拉了一个犊子！”
　　回家的路上，“黄蛤蟆”可是从心里苦到嘴里，从嘴里苦上眉梢。“这可咋办呢，都是这该死的王八犊子。这可咋办啊。该咋跟娘说啊。今天可真是倒霉的透了顶，兔子没抓着也就算了，还被着王小五逼着去挖矿，也不知道去了是干啥的。”原本感觉挺远的路，一下变的那么短，短到这“黄蛤蟆”还没做好如何跟老娘说这事的准备。
　　站在破木篱笆的门前的，是进去不好，不进去也不好。可巧了，王小五家的邻居，老张头家的女人，出来泼洗菜水，看见了在自个家破木篱笆院外打转的“黄蛤蟆”。“‘蛤蟆’，你这是干啥呢，推磨呢你啊，还不回家帮你老娘做饭去。”老张头家的女人是个破嘴妇，十里八乡的事，她都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也不晓得她从哪听来的，不过估摸着她说的那些事也是，七分瞎扯的，两分听来的，还一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个啥事。“哎，这就进去，这就进去，大娘忙着呢。还是大娘勤快啊。”“黄蛤蟆”哆哆嗦嗦的，边说边往院子里走，末了还不忘奉承两句。“哈哈哈....还是‘蛤蟆’的嘴甜..赶明大娘给你说个漂亮媳妇。”老张头家的女人，扯着嗓子哈哈大笑，美的不行。“你这婆娘，一天到晚的卖你那破嘴。你要有那本事，给你生的那没用的东西先说个。”屋里传来老张头的大骂声。这老张头家的女人一听自己家男人接自己的短，脸羞的没法，像“黄蛤蟆”嘿嘿干笑了两声，就进了屋里去了。不久就听着老张头两口子的吵架声。“黄蛤蟆”摇了摇头，这两口子要是哪天没吵两句，还真就不习惯了。
　　屋里“黄蛤蟆”的老娘，听出儿子回家，站门口，以为是儿子因没逮着兔子啥的，不好意思回家呢，心下登觉甜蜜。儿女，孝顺，有本事，是每位父母的心愿。“黄蛤蟆”他老娘也从来没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本事。“娃，饿了吧，快点来吃饭，没啥大不了的，今个没抓着，咱不还有后个吗。”
　　　　　　　　　　　　　　　　　　 第四章
　　“黄蛤蟆”听到老娘的呼喊，心里更觉得愧疚难当。“‘黄蛤蟆’啊‘黄蛤蟆’你咋就真的像个蛤蟆似得，就只能一辈子趴在地上了嘛。”“黄蛤蟆”苦笑着摇了摇头。硬着头皮，生挤出笑容的往屋里走去。本来就够难看的一张脸，背着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显得更丑了，真是十裹面巾难遮羞啊。
　　“娘，今个，吃啥。哎呦喂，可把握给饿傻的了。”这“黄蛤蟆”怕老娘问为什么不进家门的事，自己先转移了话题。“瞧你这傻孩子，你说咱家这家境能有个啥好吃的不成。还不就是那洋芋头稀粥。”“黄蛤蟆”的老娘笑骂了自己儿子一句，转身进了厨房盛饭。“唉，洋芋头号洋芋头好，甜，甜...”“黄蛤蟆”现在心里愁啊，说话也是心不在焉。你说这纸包不住火，到时候他不也得漏了啊。待老娘将饭盛上饭桌，“黄蛤蟆”将那自家腌制的野洋姜从菜篮罩子下端了出来。饭桌上“黄蛤蟆”直吧啦着饭，菜也没吃一口，更没吃出这洋芋头是个啥滋味，是甜的，还是苦的。“黄蛤蟆”他老娘以为自家孩子没抓着个野兔不好意思，不过心下也觉得奇怪，这没抓着兔子也没啥大不了的啊，不过“黄蛤蟆”他老娘也没咋细想。好不容易挨过了这顿饭，“黄蛤蟆”放下碗，抄起棍子，就撒丫子往外跑去，只丢下了“娘，等着吃我的兔子肉。”
　　出了村子，“黄蛤蟆”一路顺着一顺通往自己田地的低窄田耕，慢慢的晃荡。心里还琢磨着向怎么老娘说。“呔！呔！！呔！！！你这该死的短尾巴鬼，小爷今个上午让你这畜生给跑了，你这丫，还敢出来。刚好小爷现在心烦，正好拿你出出气，且看看爷爷的金箍棒。”暮得，这“黄蛤蟆”大吼了一句，并将手里的木棍掷了出去，然后自己也拔腿向麦田里跑去。只看的“黄蛤蟆”前面多出个灰溜溜的影子。正是上午大杀“黄蛤蟆”的那只野兔，这兔子不知咋地又撞见了“黄蛤蟆”。一人，一畜生，又展开了拉锯战。还别说，可能真是上午这“黄蛤蟆”没吃早饭，加上有晃荡了半天，浑身没力气，还是因这王小五的事闹的这“黄蛤蟆”怒从心起，力向脚边生，真是健步如飞啊。跑过三五亩的田后，就见这“黄蛤蟆”纵身一跃，使出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猛虎扑食”，一把将那野兔扑在了身下。这一扑的气力到是真不小，只压的那大肥野兔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不过这“黄蛤蟆”也是半天没了动静。“哎呦，我的娘哎。摔死小爷了。”“黄蛤蟆”捂着肚子，将那半死不活的野兔抱在怀里，挣扎的起了来，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直哼哼着。不过总算是将着兔子给逮住了。“哇..哈哈哈……畜生，咋样，量你也逃不出爷的五指山。你再跑啊，哇...哈哈哈...”就见这“黄蛤蟆”一下蹿了起来，一手掐着腰，一首拎着兔子，仰天长笑，大有天下我独尊的气势。
　　这“黄蛤蟆”逮着了兔子，也不知咋滴，一兴奋到是暂时把王小五逼着他去矿井的事情给忘了。提溜着兔子的耳朵，扛着木棍，吼着“山歌”往家走。这次他到是长了个心眼，不走原来的路了，顺着村子，绕了大半圈，从村子后的另外一条路拐了进去。待太阳快落山时“黄蛤蟆”眯着眼睛，咬着嘴里随手折的草枝，一步三摇的回了家。虽然路上遇见的人，都用着嫉妒，惊讶，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天大地大，肚皮是最大。
　　“娘，娘，娘！快出来看看我逮着了个啥！”还没真到家，“黄蛤蟆”就兴奋的喊着老娘邀功来了，“嘿！今年终于开了个荤腥年了。”“黄蛤蟆”这样想着。“咋了啦，哎呦，这么大兔子啊，这咋逮着的呀，我儿可真有本事啊。”“黄蛤蟆”老娘正在家里扫尘，听着儿子的呼喊，急忙跑出来看到“黄蛤蟆”手里提溜着那么大的兔子，真是惊大于喜，喜盖过惊。今年的年货可算是置办好了，这大兔子，咋也够娘俩吃过小年十五啊。
　　“黄蛤蟆”老娘，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厨房煮了满满一大锅的水，“黄蛤蟆”则把那兔子，挂在破木篱笆墙的木桩上，找来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开始了扒皮抽筋的大业。“哎呦喂，哪来的这么大的兔子啊？这咋这大哩！”老张头家的女人，听着这边的动静，心想着这家娘俩又出什么幺蛾子，待看见“黄蛤蟆”在摆置的大兔子，也是惊讶异常。“老嫂子，这不是柱子下午去看田，不小心逮着的。”“黄蛤蟆”老娘，从厨房端了一盆开水出来，边喜滋滋的和老张头家的女人说道。“哎呦，瞧你说的，这不小心都逮了个这么大的兔子，这小心还不逮个野牛崽子回来啊，“蛤蟆”啊，打小我就看他有本事，不过妹子我可跟你说啊，这逮兔摸虾的，那可是不误正业，浪费社会主义粮食啊。你这咋敢吃的。”老张头家女人，酸不溜丢的边说话，又退了里屋去了。“那啥，大娘，我侍弄好了，给你送碗热的去？”“黄蛤蟆”一龇牙嘲弄的说道。那边也没了动静。不久就听着老张头家女人的大骂声：“你这没用的东西，成天就在家吃吃喝喝，连个女人都没有，你咋连那‘癞蛤蟆’也不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