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牵手(散文)
珊瑚是我的文友,是一个时尚又浪漫的80后女孩。
她有一双温柔如水,朦胧似雾的大眼睛。没有人知道珊瑚的确切年龄,也没有人听说过她有什么情感经历。她的私生活被她严密地包裹起来,一如她那神秘脱俗的美貌。
前些天,珊瑚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陪陪她,于是,我去了她的住处。我坐在她的病榻旁边,她让我给她倒一杯水,握着茶杯,她轻叹道:平时还不觉得独身有什么不好,一生病,麻烦就来了!
我说,珊瑚你是怎么搞的呀,你这样优越的条件,怎么会嫁不出去呢?难道你就没遇到过一个喜欢的人?
她苦笑,说前尘往事,就不想说了。最近,倒是遇到一个她颇为欣赏的男人。他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会一直牵着她的手,彼此说着各自己的过往,仿佛两个迷路的孩子,忽然碰到一起,感觉很美好。
珊瑚说,不过,她不会跟他结婚的。
我问她为什么,她很无奈地挥挥手说:他和我一样,也是不要婚姻的“不婚族”。“单身贵族”的自由日子过惯了,对结婚成家觉得恐惧。再说萍水相逢的牵手,转瞬即逝的缘分,根本与婚姻无关!
可是,不想结婚的你,得少生病才行啊。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都市男女,到了适婚年龄,却迟迟不肯跨入婚姻这道门槛,而这群人中又以“白领”居多。日益增多的“不婚”现象,已俨然成为一道都市风景,好似一种盛行于全国的流行病。这些新新人类,被冠以了“单身贵族”、“不婚族”等新潮的头衔。“不婚”,甚至成为了现今社会新人类、新生活方式的一个“时髦”的标志。
日前,明星瞿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直言:只想恋爱,不想结婚,考虑做个“不婚族”。她认为,只要有确定的情侣关系,就安心享受浪漫的爱情好了。
这些“不婚族”们崇尚自由与个性,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恐惧负担和责任。珊瑚就曾说过:“婚姻是要负责任的一个法律和伦理关系。我是个害怕负责任的人,或者说是热爱自由的人,不想被婚姻束缚着。”在这些“不婚族”眼里,婚姻就是一张纸,不要这张纸,爱情美丽的光芒就会永不褪色。因为没有婚姻的束缚,彼此自然更会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仿佛一直都在谈恋爱,就算吵架了,也会互相承认错误。反观身边许多的已婚朋友,曾经甜蜜的爱情,早被婚后琐碎的家事冲淡了。
恋爱是浪漫的、甜蜜的、自由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沙滩林间,沫风听涛。而婚姻却是平淡的、枯燥的、乏味的,每天除了忙着上下班,还要面对繁琐的柴米油盐和烦恼的家长里短。所以,有人说,从恋爱走向婚姻,就等于走进爱情的坟墓。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围城里面的想走出来。其实,对于婚姻的感受,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就经常在马路上,公园里,看到一对对、一双双老年的夫妻,中年的夫妇,牵手漫步,谈笑风生,那幸福的场景,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澳大利亚作家奥斯瓦尔德.施瓦茨说,婚姻应该是爱情的着陆点。没有着陆点的爱情,只能像没有方向和目标的气球一样,随风飘荡,最终不知飘向何方。有了婚姻你才有真正的家,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彼此心心相印,在家里就永远会有一位牵挂你的忠实伴侣,无论你遭受怎样的挫折和打击,他(她)都会为你抚平创伤,与你甘苦与共,风雨同舟。思想家蒙田也说,美满姻缘是生活中甜蜜的联合,充满坚贞、忠诚,以及难以计数的有益和牢靠的帮助。
是呵,美满的婚姻,是人生最大的幸福。现实生活中,进入婚姻后,感情与日俱增,两情相悦,恩爱有加,爱情之花常开不败的范例,屡见不鲜,不胜枚举。
周恩来和邓颖超,他们整整半个世纪的肝胆相照,相濡以沫的婚姻,为世人留下了一段举世传颂的爱情故事。在中国革命和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中的艰难历程中,在风云变幻,惊涛骇浪里,他们高尚的情操、超越性爱的恩爱,伴随着他们度过了生死相依的长长的一生。我想,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他们伟大的革命爱情,应合了“志同道合”四个大字。邓颖超去世后,用曾装过周恩来骨灰的骨灰盒,将她的骨灰撒向曾撒过周恩来骨灰的江河大海中,从而使两位伟人的爱情与日月同辉,与江河同存!
吴祖光和新凤霞,“一代评剧皇后”新凤霞,目不识丁,而“著名剧作家”吴祖光,才华横溢。正如周总理说的:祖光和凤霞结合,是很理想的一对,凤霞是贫民窟长大的戏曲艺人,她可以得到祖光的文化、艺术等各方面的帮助,希望凤霞做一个有文化、有理想、有修养的新社会戏曲演员。后来,在文革中,新凤霞被毒打致残。曾经沧海,风雨同舟。她在轮椅上的晚年,吴祖光相呴以湿,相濡以泽,彼此度过了“夕阳无限好”的黄昏岁月。一对地地道道的才子佳人,五十年相伴,让他们真正做到了“举案齐眉,携手白头”。
翻译家傅雷和表妹朱梅馥,相守34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直是爱情的主旋律,朱梅馥不仅是他生活上好伴侣,还是工作上“好秘书”。她帮助傅雷留给了我们,至今仍被视作难以超越的巅峰译本。但傅雷的脾气比较暴躁,朱梅馥总是以无限的爱和宽容维持着自己的家庭。此外,他们夫妇对长子傅聪的关爱和教育,因风行于世的《傅雷家书》而广为人知。书中包含了傅雷夫妇写给儿子的百余封书信,琐碎中包含着深切的期望。1966年9月2日夜,在经历了抄家和批斗的凌辱后,傅雷夫妇在卧室自缢身亡。“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她在给儿子的绝别信中说:“我们现在是终身伴侣,缺一不可的。”伉俪情深,竟以死相随!不禁让人感慨:有妻如此,傅雷先生三生有幸。
钱钟书和杨绛,“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的佳偶。一部《围城》道尽了中国式婚姻的苦与乐,而它的作者钱钟书与其夫人杨绛就做了最好的演绎,这对中国文坛的巨匠,成就的绝对是爱情童话。他们的爱情,不仅有碧桃花下、新月如钩的浪漫,更融合了两人心有灵犀的默契与坚守。钱钟书说,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后悔过娶她做妻子。牵手63年,经历丧女之痛,同甘共苦,琴瑟调和。他们做到了“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重要的是,做到了在平凡之中品尝幸福。如今,斯人已逝,而杨绛先生的深情,依旧在岁月的轮回中静水流深,生生不息。
冰心和吴文藻,一位是著名作家,一位是社会学家。有人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而吴文藻就是一个伟大女人背后的伟大男人。“有了爱就有了一切。”这是冰心的一句名言,也验证着她与吴文藻五十六年不离不弃,患难与共的情缘。“在平坦的道路上,携手同行的时候,周围有和暖的春风,头上有明净的秋月。两颗心充分地享受着宁静柔畅的‘琴瑟和鸣’的音乐。在坎坷的路上,扶掖而行的时候,要坚忍地咽下各自的冤抑和痛苦,在荆棘遍地的路上,互慰互勉,相濡以沫。”这种忠贞与精诚,如春水流,绵延不绝,爱到至极,美便绝美。虽然只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平淡却幸福。1999年2月28日,独自孤独地多活了15年的冰心逝世,享年99岁,死后与丈夫的骨灰合葬,应了冰心“死同穴”的遗愿。骨灰盒上并行写着:江阴吴文藻,长乐谢婉莹。这大约就是世间美丽却无可复制的爱情传奇了,就算化为尘土,也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巴金和萧珊,萧珊是巴金生命中惟一的爱侣,她原本是巴金的读者,后来,他们经过多年的相爱而结合。在共同度过的二十八年里,他们相亲相爱、相濡以沫,从未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1972年8月13日,萧珊在艰难和困苦中因患肠癌去世。巴金将她的骨灰留在卧室的五斗柜上,他在后来的文章中写道:“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骨灰里有我的泪和血。在我丧失工作能力的时候,我希望病榻上有萧珊翻译的那几本小说。等到我永远闭上眼睛,就让我的骨灰同她的搀和在一起。”如此的真情挚爱,怎不叫人动情,怎不让人落泪!
沈从文和张兆和,沈从文说过,“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这个人就是张兆和。内敛木讷的沈从文,热情直爽的张兆和,抗日战争他们的爱情经受了考验。但他们还是选择了休戚与共,同舟共济。“文革”期间,骨肉分离之痛,沈从文学精神失常之伤,都没有影响他们两情相悦,白头相守的爱情。历经苦难,饱经沧桑的55载,是爱情的丰碑。2003年2月,沈从文先生的百年诞辰纪念日刚刚过去不久,张兆和就去了,去与沈先生重逢,而把一段爱情佳话,永远地留在了人间。
此外,还有太多值得我们效仿的榜样:邓稼先和许鹿希,钱学森和蒋英,袁家骝与吴健雄……同为大科学家,他们青梅竹马的妻子,数十年如一日,聚少离多的等待,坚贞不移的相守,为了丈夫操持家务,照料子女,自己还不忘搞学术研究,她们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面对多少的挑战,始终支持丈夫,坚守美好的爱情。但维护一份恋爱时纯真的情感,履行一句婚礼上庄严的承诺,需要多么宽广的胸怀,多少无私的付出呵!
此刻,我想起苏芮的那首《牵手》,这是我每听一次,都会流泪的歌。“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这种风雨同行,苦乐相依的执着,这份牵手今生,相约来生的期许,如此令人心折,让人沉醉。这样的牵手,不就是人生至真至美的境界吗?
于是,我想奉劝珊瑚以及现在的一些年青人,快点丢掉“不婚族”的初衷,多一点勇敢,多一些乐观,少一些自我,少一点固执,适时地走进婚姻,只要你端正态度,摆正位置,相信聪明的你们,一定会收获婚姻的甜蜜与幸福。
曾经,白宫保健医生给前总统布什开过的一张保健处方,有一条是:夫妻恩爱时常牵手。出门旅游时,夫妻尽量手牵手。夫妻牵手无需什么成本,但却能创造出许多价值。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肌肤相亲、互相搀扶,而更重要的是体现互敬互爱、同甘共苦,可以拉近夫妻心灵之间的距离,产生明显的心理和生理效应。牵手,对精神疲劳的夫妻是休息,对情绪悲伤的夫妻是阳光,对思想烦恼的夫妻又是一种最好的“解药”。而心灵上的“牵手”,即相互沟通、谅解、信任以及关爱,具体到关心对方的饮食起居。可以说,特别是老年夫妻,心灵上的“牵手”,是最佳的健康保险,更是实现健康长寿的保障。
婚姻是一座城,它可以围困你,更可以守护你。所以,鼓足勇气,抛开幻想,我们勇敢地牵手吧!
想着牵手的单身贵族,他们都是迷路的孩子!老师一语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