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幌 子
　　 爷爷的二嫂，我叫二奶，就是爷爷打人幌子娶进家的女人，叫黄小娥，和爷爷拜的堂入的洞房。晚上睡觉时，去的不是爷爷，是一个矬子，又矮又丑，取名叫刘青山，外号苦瓜，他就是爷爷的二哥，我叫二爷。二奶把矬子赶出去，又吵又闹，非爷爷不嫁。那一晚，二爷被赶出洞房。
　　 （一）
　　 我的老奶进了房间，刘家和黄小娥的谈判开始了。老奶进门后，小娥正在哭。
　　 老奶说：“孩子，别哭了。我们刘家花了别人几倍的价钱把你娶回来，就是考虑我们家老二长的丑点矮点。他也是个男人，零件也不缺。你就将就着过吧。”
　　 小娥哭得更凶了。
　　 哭的老奶心里酸酸的，说：“娃啊，把你给我们家老二，确实委屈了你。如果你不愿意，后悔还来得及。我们给了你家六块大洋，一石粮食。你让你家退五块大洋和一石粮食，那一块大洋我们不要了。”
　　 小娥慢慢的停了下来，擦了擦眼泪，叫了一声：“婆婆。”然后说：“我一开始就料到不会有那么好的事落在我头上。你们做事也太损了。”“你们一开始就说给老二娶媳妇，让老二去娶亲，我也无话可说。谁让我们家穷呢。你们家给的钱粮，我大早就还债了。”“你们让我的父母高兴了几天，也让我高兴了几天。到头来空欢喜一场。我以后咋活人？我的父母又咋活人？”
　　 老奶觉得小娥说的在理，刘家在这点上理亏，就问小娥：“事已至此，你说咋办？你总不能让我们刘家人财两空吧。”
　　 小娥跪下了，哀求婆婆：“我和老三已拜了堂，就让我们做夫妻吧。我以后保证孝敬公婆。”
　　 婆婆说：“老二咋办？”
　　 小娥说：“想办法给老二重娶一个。”
　　 老奶说：“做父母的也为难，这事我做不了主。我们家商量商量再决定。”
　　 老奶走出了新房。老奶把小娥的话说给老爷，老爷也感到为难。马上召开家庭会议。
　　 大嫂说：“老三娶媳妇，根本就不用花那么多钱。我们老三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他要跟老三，我们就分家，并且家里给我们拿出四块大洋。给老二娶媳妇的钱由他们出。不能啥好事都落到她头上。”
　　 大哥劝大嫂少说两句。大嫂说：“我就是脚大了点。礼金是两块银元二斗粮食。她黄小娥凭啥要六块银元？”“当初商量，我就不同意，看在老二有点埋汰的份上，我才不再说啥。”“老二就是一堆牛粪，黄小娥就是一朵花，也要这朵好花插在牛粪上。”
　　 老二说：“我只要娶个媳妇，能给我洗衣做饭，能生个一儿半女就行。既然小娥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
　　 大嫂说：“像你那样，不给你强扭，你还想吃瓜。还考虑甜不甜。你就是个苦瓜。还说啥甜不甜的话。错过这村，就再没有这店了。”
　　 大哥和老爷也认为错过这村，就再没有这店了。会议的结果还是给老二娶媳妇。小娥当嫂子，给老二做媳妇。
　　 老奶再次走进小娥的新房。看了看小娥，说：“娃啊，认命吧。我给家里的其他人没法交代。”
　　 小娥再次给婆婆跪下：“我求你了，妈。”“你也有女儿，我就像你的女儿。你不能这样作践人。”“老二担不了挑不了，跟老二以后咋过日子？再生几个矮子，儿子娶不到媳妇，女儿找不到婆家，那不是作孽吗？我还不如死了好！”
　　 老奶拉起小娥，说：“娃啊，我知道你喜欢老三。但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也为难。你是老二媳妇，过日子我们会照看你的。至于别的，你自己看着办去。只要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不说啥。活着才有盼头，千万不敢寻死。那样，谁也帮不了你。夜深了，睡觉吧。把门留着。”
　　 小娥听到婆婆说话怪怪的，就说：“妈，我听你话。你去歇息吧。”小娥记着婆婆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话上床睡觉了。
　　 老奶出了小娥的房间，回到了后房。老二还在和父亲等着老奶。老奶对二儿子说：“山啊，你媳妇一时半会还调不顺。你先睡到牛圈边上的屋子里，晚上照顾牲口。”
　　 老奶叫过老三，也就是我的爷爷，说：“苗啊，你去新房吧，防止小娥出事。”爷爷点点头。
　　 老奶又说：“为了刘家，你该咋办就咋办。只要小娥不死就好。快去，那儿这会没人，小娥想不开再去寻死，那就人财两空了。”
　　 爷爷走进了新房，小娥正在抹泪。看见老三，马上不哭了，一把抱住了爷爷。爷爷说不要这样，你是二哥的媳妇，是我的嫂子。
　　 小娥说：“是你把我娶进门的，是你和我拜堂的。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爷爷慌了，求小娥不要死，再想想办法。小娥说：“没办法。我不死，你必须依从我。”
　　 爷爷说：“只要我能办到，我就依从。只要你不去死就行。”
　　 小娥也顾不得害羞，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做我的男人，马上和我上床。”
　　 爷爷很为难，说：“你是二哥的老婆，我那样还是人吗？”
　　 小娥说：“你不是人，你打着人幌子娶我作践我，你就是王八蛋。”“我这么一个女人，如让你二哥占了，就像一棵好白菜，让猪拱了。与其让猪拱了，还不如好实你这个王八蛋。”
　　 爷爷左右为难，又被小娥损了一番，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拧身走。
　　 小娥说：“你走吧。我看你咋走出这门？”
　　 爷爷拉门，发现门已被锁。喊老奶，没人应。
　　 爷爷说：“父母让我来劝你，我和你上床，传出去以后咋做人？咋给父母和二哥交代。不行。”
　　 小娥说：“门都锁了，你还不知道啥意思？比猪还笨。”“你妈给你咋说的？”
　　 爷爷说：“我妈没说啥。只说‘为了刘家，你该咋办就咋办。只要小娥不死就好。快去，那儿这会没人，小娥想不开再去寻死，那就人财两空’。”
　　 小娥说：“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你还不知道咋办。”小娥停了停，继续说：“你妈给我说‘只要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老三的事我不说啥。”爷爷还在犹豫，小娥已顾不得害羞，迅速脱光了衣服。
　　 “你再不脱衣服，我就光身子碰死在这里。我看你们刘家以后咋做人。我让你们有几个钱，就仗着有钱作践人。”小娥说。爷爷没办法，站着不动。
　　 小娥见爷爷不动，很难为情的说：“让你日黄花大闺女，让你下种，就这么难。人家洞房花烛夜求之不得，你倒好，让我一个女人家来求你。”
　　 “我不为难你。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们兄弟情深，你不愿做对不起你哥的事。但是，这个事你不该骗我。你哥就是矮点丑点，我也认命了。好赖还是个男人，就是一条狗，我也认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是不甘心，我黄小娥人长得不赖，自己把自己交给那个男人，不甘心。你睡了我，就像一个姑娘被人糟蹋了，下来再给她找婆家，也就心气顺了。”小娥说，“我真不想死，我也不甘心。”小娥解开了爷爷的衣衫，用手抓住了爷爷的命根子。
　　 小娥说：“不要再想刘家了。你想我和你啥都不是。你在强奸一个女人。”爷爷心一狠，抱起小娥，压到床上，把已硬的如铁的家具插向了小娥的长满毛草的穴地。
　　 小娥收了爷爷的青，心想，只要有第一次，就不愁以后了。小娥说：“苗子，我已做了你的女人。我的地以后就由你犁了。我和你哥作名义夫妻。”爷爷点点头。小娥又说：“今天晚上，我是你老婆，你就尽兴日吧。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是你嫂子。”
　　 “你喜欢我吗？”小娥问。
　　 “喜欢。”爷爷说，“我见你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你了。”
　　 “你干起来美吗？”小娥问。
　　 “美。太美了。干了还想干。”爷爷说。
　　 小娥说：“那就干吧。日死我。”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作爱。
　　 鸡叫二遍了，房门响了一下。他们知道，那是老奶开的锁。小娥抱着爷爷，他们想起乡间的民谣：“姑娘二亩地，荒了十八年。如今开了荒，谁种（有的地方说犁）谁掏钱。”小娥说：“我的身子给你了。你以后就要犁地下种。我的身子给你留着，谁也别想碰。”犁地成了他们作爱的暗号。就像现在有的人约定“学习”“活动”一样。
　　 “苗子，天快亮了。再来一次。争取一次下种成功”，小娥说。他们开始了第五次冲刺。鸡叫三遍，该离开了。
　　 小娥说：“苗子，我们约定五年为期。五年你还没有娶到媳妇，你就和你二哥守着我一个女人。行吗？”爷爷说，“行。就五年。五年之内我不再进嫂子的房间。”
　　 小娥说：“说话算数。我在你们刘家忍辱负重五年。”他们吻了吻，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小娥想，如果这次有了孩子，他就不信你刘根苗不要我。你五年不进我的房间，五年以后就是我的男人。馍没吃在笼笼里搁着。我就不相信，你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你以后就不想。五年，你老三能扛得住，我黄小娥难道就扛不住。刘家这次已掏空家底，没有三五年是缓不过来的。老二是我名义上的男人，我不让他沾边，他也没办法。小娥没做老三的妻子，当了嫂子。
　　 这次矛盾以这样一种方式暂时平息下来了。婆婆、老三、老二和小娥相互让步妥协，暂时相安无事。大嫂和大哥也没什么意见。大嫂在以后的日子里感觉有点怪，但没人给她捅破，她也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反而有点得意，你老二媳妇人长得好，可惜你爹妈是个财迷，害了你，一棵好白菜，叫猪拱了。
　　 （二）
　　 黄小娥家比较穷，父亲有病，干不了重活，家里全靠母亲支撑，日子过得很紧巴。小娥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为看病家里已欠下了很多债，债主已催了好几次。小娥她大答应等女儿找到婆家后就还清债务。已欠三块大洋，还有一石粮食。也有媒人上门提亲，小娥父亲要六块大洋，一石粮食。有人说小娥的父母是在卖骡子卖马。小娥父亲很无奈，说：“我不这样，我的账咋还？我一家老小咋过？我也不想这样，没办法。我就卖骡子卖马了，我又没逼谁。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娥的婚事一拖再拖，没有那家愿意拿出这么高的礼金。就是有钱，这样做也让人笑话。
　　 刘家听到这个事后，就商议准备给老二娶小娥。两家相距二十多里，彼此了解少。特别是我们刘家老二长得又丑又矮，黄家根本就没见过。家里商议时，大嫂有意见，说：“花那么多钱给老二娶媳妇，我们刘家不成了冤大头。娶我时两块大洋两斗粮食，给老二娶媳妇就要六块大洋一石粮食，我就不相信那女子屄上有花。”有意见归有意见，但也不能不给兄弟娶媳妇。大嫂不再说什么，刘家就这么决定娶小娥。考虑到老二的形象实在走不到人前，为了事情顺利进展，大哥想出打人幌子的办法。给黄家说是给老二娶媳妇，由老三出面订婚接人拜堂。生米做成熟饭，让老二和黄家的女子睡觉。让媒人去提亲，小娥父亲还是那话。小娥妈害怕委屈女儿，想看看姑爷，只要人差不多就行。
　　 小娥爸说：“只要是个棒槌安个啥（音sa，方言头的意思）就行。看不看都一样。能花那么大价钱，肯定有不如意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媒人赶快说：“刘家的老二也是一表人才，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就是眼头高，家里给提了几门亲，他非要先看人家女儿。这一看坏了，他看不上人家。女方家愿意，他不愿意。女方家就不高兴了，说这是耍弄人。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没那家愿意再这样，坏了名声。”
　　 小娥她大说：“如果真那样，倒是我娃的福气。不知那小子能不能看上我家的女子？”
　　 媒人说：“当然看上了。他前几天从你们这里过，你女子在河里洗衣服。他看到了，就打听那是谁家的女子。我说是黄家的女子，并说礼金要六块大洋，一石粮食。”
　　 小伙子说：“六块大洋，一石粮食，值。”
　　 媒人说：“刘家老爷子说老二是败家子，但由于几次儿子拒婚，也实在没好的办法，只好顺着孩子的意思，叫我来说媒。”
　　 小娥父亲对媒人说：“我不管刘家人咋样，只要能按我说的办，就行。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形，债主逼得紧，你可不能诓我。我让老婆去借鸡蛋，给你烧水。你如骗了我，鸡蛋你要还我。”
　　 媒人说：“没问题。刘家的娃也来了，现在就在沟口。你愿意，我马上叫他来，你们看人订事。我不用还鸡蛋，我还能喝上你们两家的喜酒。”不过刘家掌柜的说了：“你们同意亲事，三天后完婚。嫁过去后，你们不得干涉他们的家事。”
　　 媒人摸出一块银元，放在桌子上，说：“不用借鸡蛋了，这是刘家给的定金。你们拿去买点菜，置办几桌酒席，给娃置办结婚的衣裳。”
　　 小娥父母满口满应，叫儿子到村口去叫姑爷。当看到我的爷爷时，满眼含笑。比捡了金元宝还高兴。三天后，刘家的迎亲队伍抬着轿，挑着一石粮食到了黄家，吃罢酒席，爷爷把小娥抱上了花轿，热热闹闹的抬回刘家，拜堂入了洞房。
　　 （三）
　　 小娥和老三的约定，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第二天晚上，老三睡进了牛棚。二哥也到牛棚睡。
　　 爷爷说：“二哥，回房睡去。”
　　 二哥说：“我回去又被赶出来，还不如不回去。”
　　 爷爷说：“你媳妇已调教好了，不会赶你了。昨天，妈和我已经和她说好了，不愿意就把她送回去，叫她大退回我们家的钱和粮。他家不可能退，因为她家已还债了，已经没钱退了。他答应做你媳妇。但是你记住，先顺着她，慢慢哄。你再调教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