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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文缘】父爱如山(散文)


作者:梅东瑞 童生,900.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082发表时间:2013-05-14 13:00:30
摘要:父亲今年77岁了,由于长期过度的劳累,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如从前,严重的哮喘病折磨得父亲上气不接下气。父亲可能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怎么也闲不住,有时他帮母亲忙点家务,有时还随母亲下地干活。长期在外经商的我,时时牵挂着亲爱的父亲母亲,每隔几天我就打电话回家问候,父亲每次接到电话说不上几句,就让我跟母亲聊。我知道父亲的性格,少言寡语,实实在在,这就是我的普通、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我的父亲忠厚、老实、勤劳、朴素。
   父亲名叫梅保寿,出生于1937年农历正月初八,兄弟四人,他是最小的一个。奶奶望子成龙,曾送父亲上过学,谁知父亲学习成绩平平,总是留级。读完四年级,父亲就再也没有去过学堂。因为还小,父亲干不了重活,奶奶就安排父亲到离家不远的沈家庄学皮匠,这是父亲学的第一门手艺。读书不行,学皮匠还是一举获得了成功,父亲高兴,奶奶更是开心。常言道,“名师出高徒”,奶奶庆幸替父亲找了一个手艺好名气大的皮匠师傅。父亲满师之后,奶奶专门拎着一篮子鸡蛋去向那位老师傅道了谢。
   1958年母亲生下我之后,父亲迫于生活压力只好背井离乡,跟随别人去了宁夏银川一家工厂打工。父亲的饭量很大,在厂里常常吃不饱。由于做的活又苦又累,父亲三天两头饿得头晕眼花。厂里有个工友和父亲同岁,是父亲的本家兄弟。他非常同情父亲,每天开饭时将自己的一份省下一点给父亲吃,可还是填不满父亲的肚皮。不到一年的时间,父亲瘦得皮包骨头,连走路都摇摇晃晃。“不行,就是死我也要死到老家去。”父亲实在忍受不住,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结果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父亲偷偷逃离了这个厂子,终于爬上开往上海的火车回到家。久别重逢,母亲一见父亲变了样儿,心疼得泪流满面。父亲说:“再不回来,我就没命活下去了。”母亲说:“回来就好!他爹,从今往后不要再出去了,还是在家一起苦熬下去吧。”
   由于奶奶和母亲的精心照料,父亲的身体慢慢地强壮起来,在生产队成了劳动模范。春夏秋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父亲的劳动身影每天可见,父亲的劳动号子喊得最响。父亲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干别人干不了的活,在庄上成了老少皆知的“老黄牛”,后来被群众选上了生产队队长。父亲当了队长,推车挑担还是样样都干,样样都不落后。为了生产队的事情,为了群众的利益,父亲很少有时间照顾家庭。家里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父亲一概不问不管。好在母亲理解父亲,包揽了全部家务。有个邻居问母亲:“你一个人操持家务太累了吧?”母亲回答:“我早已习惯这样了,反正也指望不上他过问家事。”父亲没什么文化,思想比较简单,在家里也好,在生产队也好,遇事从不计较,心里几乎没有烦恼。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好,我记不得父亲有过病,从来没见父亲打过针吃过药。夏天的夜晚,闷热异常,蚊子乱飞,父亲喜欢光着膀子睡在堂屋的一张长桌上,敞开着前后大门。为了驱蚊,父亲用旧铁锅装满青草,然后点火闷烟。蚊子是少多了,可浓浓的烟雾总是熏得我们眼泪直流。一天深夜,睡在父亲身旁的妹妹突然“啊呀,啊呀”惊叫起来,吓得两个弟弟也跟着大声哭了起来。父亲睡得正香,忽闻叫声,立刻起身抓起一根木棒冲向门外,结果父亲什么也没有发现。原来是妹妹朦胧中看见了门外的一口缸,虚惊一场!
   我家门前有一条蚯蚓河,河水很深。到了夏天,父亲有时领着我和弟弟妹妹去小河里学游泳,有时带我们去捞鱼摸虾。父亲的游泳技术相当好,一个猛子下去好几分钟才上来,我们都惊讶得大喊大叫。
   爷爷奶奶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三间低矮的老式平房早已显得十分拥挤。后来,父亲自己动手在门口搭建了一间简易小屋,小屋里有一个猪圈,还有一个我的床铺。我每晚睡在猪圈旁边,是苦是甜我也没多想。在那个年代,父亲能为我弄一个“安乐窝”,我该心满意足了。小屋建成不久,天公不作美,一连几天风雨不断。我发现小屋墙面有裂缝,担心小屋随时会有倒塌,晚上睡觉之前,就悄悄地将一张长木凳竖在床头,以挡屋顶梁条砸到我的头部。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天半夜,一阵狂风暴雨刚刚停息,轰隆一声震响,顿时惊醒了熟睡的父亲母亲。父亲急忙开门一看,“不好,小屋倒塌了。”父亲吓得对着身后的母亲大喊。“瑞生,瑞生,你人要不要紧?”这是母亲的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我没事,你们别急,我真的没事。”父亲叫我别乱动,他马上救我出来。此时,天空还下着小雨,外面漆黑一片,于是母亲打着手电,父亲用手搬去压在我身上的一块块瓦片和一根根木头。当我从倒塌的小屋下钻出来时,父亲一把将我紧紧抱住,连声说道:“菩萨保佑,没事就好!”过了几天,风停雨止,父亲很快重新修建了小屋,小屋变成了猪舍,父亲说啥也不让我再到小屋里去睡。
   1969年,公社为了迎接国庆节,要求每个大队都要组织文艺表演,并选送一个优秀节目参加公社的汇演。
   父亲年轻时有过表演的经历,这一次大队指定父亲和我表演一个叫做《拾粪》的节目。我从小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一见生人就脸红。父亲叫我跟他排演节目,我表示强烈抗议。父亲好说歹说,我还是不听,父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当时正处于文革时期,别看是小小的文艺表演,它也是一项政治任务,父亲哪敢弃权?就在父亲束手无策之时,我突然心生一计——逃跑!我趁父亲不注意,撒腿就跑,就像小偷行窃被人发现那样。父亲一看不好,大吼一声:“你小子敢跑,看你往哪里跑!”我吓得两腿发软,只跑了大约50米就被父亲逮住了,只好乖乖地跟着父亲回了家。
   我小时候胆子小,人又老实,父母说啥我听啥,这天我竟敢违抗父命,还是头一回!父亲看我低着头,没有再逃跑的意思了,就一字一句、一招一式地教我背台词、做动作,我就老老实实地按照父亲的要求照做了。
   “东方发白天刚亮,我的粪筐背肩上……”节目一开始,我肩背粪筐,唱着歌儿先上场,父亲紧接着跟上……没想到,我和父亲的表演一炮打响,被选送到公社汇报演出,还获得了一等奖。
   演出归来,奶奶和母亲看着我,高兴得合不拢嘴。那天晚饭,母亲特意为我和父亲做了个炒鸡蛋,以示祝贺!父亲赶鸭子上架,从而锻炼了我的胆量和表演能力。
   父亲对子女管教非常严格,有时还非常粗暴。“棒打出孝子”,这是父亲始终如一信奉的教条。
   大弟小时候很爱玩,也很调皮,他挨父亲的打真是不计其数,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父亲大发淫威的时候,母亲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大弟饱受皮肉之苦,心疼得直掉泪。如果这时母亲劝阻父亲,父亲必定双目圆瞪,怒气冲天,看样子十分可怕。“你打吧,打死他算了。”母亲说出这一句气话,父亲打得更凶。大弟天生不服软,“日你妈妈,老子就不信你不服软!”父亲骂起粗话,揪住大弟头发使劲往墙上撞。可怜的大弟一次又一次被父亲打得死去活来。
   记得有一次,大弟和一个小伙伴偷偷地跑到了小河边找到一只小木船,然后就向河中心划去,尽情地在船上打闹、戏水。邻居发现了两个小孩在河中玩耍,“快上来,会有危险的!”可玩兴正浓的大弟就是不听邻居的劝阻。邻居马上找到了正在地里干活的父亲。听到邻居讲大弟在河里玩船很危险时,父亲把手中的工具一扔,飞速赶到小河边,只见父亲喘着粗气,大声叫喊着:“你上来!你上来!”大弟和小伙伴吓得赶紧将船靠岸。毫无疑问,屡教不改的大弟又是遭到父亲一阵痛打,大弟哭得不像人样。父亲的拳头让他吃够了苦头。长大成人后的大弟,回忆小时候被打的经历,深有感触地说:“我理解父亲当时的心情,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父亲是个老实人,母亲说他是“直呆子”,在生产队父亲乐于助人,有求必应。日常生活中,张三家卖猪,来喊父亲去帮助捉猪,父亲马上就去。李四家脱粒,来央父亲去帮助抬机器,父亲跟着就走。他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求助,“人活着,能帮助别人,就尽力去帮助别人,谁都会有求人的时候。”父亲的这句话,我听过不知多少遍。父亲的言行,深深地影响了我,也影响了我的弟弟妹妹。我们兄妹四个走上社会后,纷纷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总会主动伸出温暖的手。
   父亲今年77岁了,由于长期过度的劳累,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如从前,严重的哮喘病折磨得父亲上气不接下气。父亲可能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怎么也闲不住,有时他帮母亲忙点家务,有时还随母亲下地干活。长期在外经商的我,时时牵挂着亲爱的父亲母亲,每隔几天我就打电话回家问候,父亲每次接到电话说不上几句,就让我跟母亲聊。我知道父亲的性格,少言寡语,实实在在,这就是我的普通、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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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怀着一颗真挚而朴素的心灵,像与朋友唠家常般的把父亲的忠厚、老实、勤劳、朴素,可以说具有千千万万寻常家庭父亲一样影子的“最普通的父亲”向读者娓娓道来。不管叙事还是写人,自然而真切。散文虽没有用多么激昂、铿锵的词句来轰轰烈烈的赞颂父亲的爱,但给读者留下的却是一幅深深的沉甸甸的父爱的画卷。欣赏佳作,推荐共赏!【编辑:姗姗刘】【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05145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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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姗姗刘        2013-05-14 13:02:03
  向父亲致敬!欣赏学习了!问好!
石家庄市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回复1 楼        文友:梅东瑞        2013-05-14 13:30:56
  刘老师的《编者按》写得恰到好处,辛苦了,敬茶。祝刘老师永远是才女和美女!
2 楼        文友:随心飞翔        2013-05-14 14:28:01
  文章质朴感人,父亲的形象可亲可敬!一篇非常不错的散文!
公务员,至今从事业余创作20余年,发表诗歌、小说近200篇,原省级散文诗协会会员
回复2 楼        文友:梅东瑞        2013-05-14 15:02:01
  老师的夸奖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敬茶。
3 楼        文友:本地的土娃        2013-05-14 14:55:00
  文章 朴实 动人,很有感染 力。衷心祝愿老父亲身体健康!晚年幸福!
回复3 楼        文友:梅东瑞        2013-05-14 14:59:47
  过奖了,土娃。比起你的文字还有很大差距,我将继续努力。谢谢欣赏!
4 楼        文友:秋天的风        2013-05-14 17:53:58
  东哥真的可以了,又获得了精品。为你高兴!努力,更上一层楼!
活到老,学到老,踏踏实实地往前走,做真实的自己。
回复4 楼        文友:梅东瑞        2013-05-14 18:11:59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向风妹学习!
5 楼        文友:翠柳含烟        2013-05-14 17:59:16
  朴实而感情真挚的散文,仿佛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父亲在读者的眼前,欣赏佳作,问好东哥!
回复5 楼        文友:梅东瑞        2013-05-14 18:24:04
  谢谢老师欣赏和认可!问好,敬茶。
6 楼        文友:潮仙        2013-05-15 13:50:20
  每隔几天我就打电话回家问候,父亲每次接到电话说不上几句,就让我跟母亲聊。我知道父亲的性格,少言寡语,实实在在,这就是我的普通、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欣赏佳作,问好。夏安!
回复6 楼        文友:梅东瑞        2013-05-15 14:16:02
   谢谢老师欣赏!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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